“殿下的问题很多余。”云棠浅浅一笑,去掰他的手。
可即便他身上发烫比较厉害,力气仍旧大的出奇,云棠不使上全部力气,根本无法撼动他的手。
刚要动用内力,他便低下眉眼,露出一个可怜的表情:“云大夫舍得对病人下手?”
云棠不吃他这一套,内力催动,迅速将他的手腕震开。
那一瞬间,她从周辰安眸底望见了一抹微诧,仿佛是对她又有了全新的认知。
一直以来,她所呈现的形象都是比他实力弱上一筹,但实际上,论及武力她与周辰安不相上下,唯一不如他的地方,估计只有身速和力道方面。
他的神色很快恢复如初,挑唇笑道:“棠儿总能令本王出其不意!”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一直都觉得,云棠身上有太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至今为止,仍旧有太多的谜团。
“不过是用了些内力罢了,怎么就让殿下出其不意了?”云棠从他怀里站起身,转既又俯身盯着他,“殿下的苦肉计下次别用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真的出了乱子。”
他其实根本没生病!
之前给他开的药方,需要定时服用很长一段时间,否则在短时间内停止服用便会遭受一定的反噬。
眼下,他这显然是断了一天没用药,开始了反噬,症状便是全身发烫。
他绝对是早就有了感觉,才会用装病这种做法引她前来。
“棠儿对本王真是毫无怜惜之心。”
“殿下又不是女人,用不着怜惜,更何况……殿下对我也同样没有怜惜之心。”
就是互怼,看谁说得过谁。
也不知道是不是说不出辩驳的话来了,周辰安只能勾唇轻笑。
她心底翻了个白眼,“殿下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刚要跨步转身,云棠便听到周辰安肃谨的声音:“棠儿觉得,蛮夷派公主来和亲,是何意义?”
她几乎是没做任何思考便给出了答案:“自然是为了让两国之间能更加友好。”
这说的,都是客面话,若要说实话,自然是蛮夷有所图谋,失去了旧王,即便如今有新王登基,内部也必然紊乱不堪,这位新王想必是要借助凤梧国来做些文章,稳固自身地位。
而司徒公主,或许会沦为牺牲品!
男人把政后都会变得冷血手段残酷,对云棠而言,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所以她不想,也不允许自己会喜欢上周辰安。
她只想做自己,不想成为男人的附属品,更不想沦为棋子!
“棠儿当真是这么想?”
“殿下称病寻我来,就是为了问这个?”她置之一笑,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反应,声音微顿后,继续说道:“如果殿下怕我会像今日那般为难公主的话……大可不必,只要她不来招惹我,我就不会动她分毫,不会影响凤梧国与蛮夷之间的关系!”
还有的话,她没说出来……
如果周辰安娶她为正妃,也会娶司徒公主的话,她会与他,相敬如宾一辈子,再不会有任何身体接触。
她从心里抗拒与女子共事一夫,却不会真的说出来。
房内的气氛忽然变得死一般沉寂。
周辰安锁眉敛眸,一言不发。
云棠也没有再说什么的意思,直接抬步往门口走去。
将门拉开后,青羽还在门外候着,等待结果,毕竟他很关心自家主子如今的身体状况。
只是刚要开口询问,房内一道黑影窜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关闭了房门,虽然没看清影子是谁,但八九不离十只有主子,他连忙转过身去,撒腿就跑。
云棠被他压在门上,灼烧般的吻如窒息的火焰,将她吞没。
她的呜咽声响在耳畔,换来的是他更为疯狂的索取。
他的大手如枷锁般将她桎梏,任凭她动用内力伤他,也丝毫无法撼动。
云棠锋利的齿尖咬破他的唇,他恍若不知疼。
血腥传入唇间,她却被吻得更加窒息,浑身提不上一点力气,就连催动的内力也在他霸道的攻势下一点点瓦解。
不知过了多久,周辰安才肯放过她的唇。
白日的红肿刚下去,如今便又起来了,甚至比之前更肿,隐隐间,还透着几分血色,饱满诱人。
“是你先招惹本王的!”他冷眸宛如冰霜,黑色的眼瞳中倒映着云棠微红的精致脸蛋。
他这话,云棠无法反驳,最初接近周辰安,她是为了对付云若。
可在不知不觉中,与他之间的纠葛,越来越深了!
云棠低喘了一口气,才缓了过来,抬起清亮的眸子凝视他:“所以呢?”
“你觉得呢?”他没有回答的意思,大手摸向她的腰间,就在云棠以为要被脱掉外衣的时候,荷包却被从腰间扯下,周辰安迅速从中取出三枚涂抹了麻药的银针,刺入她的身体。
这个过程,几乎没给她反应的机会。
“你是不是有些太不厚道了!”她怒瞪着周辰安手中的荷包,脸色已经完全气绿了。
虽然周辰安对她的身份没有完全拿捏,却对她的各种小把戏了如指掌,甚至……玩的比她更加透彻!
“棠儿再过半月终归要嫁入王府,不如先适应与本王同塌!”
“我适应你妹!”云棠脱口骂出声,刚说完,药效就发作了,让她站不稳身体,往地上倒。
不得已下,她只能抓住周辰安的衣服,斜靠着他,才维持不倒。
对她那一声骂,周辰安仿佛自动无视,调侃道:“棠儿急着投怀送抱?”
“我就算投胎都不可能投怀送抱,你赶紧把解药给我!”
真的太可耻了!她每次栽在周辰安手中,都还是因为她自己研制出来的药!
他不恼怒,仿佛对云棠死鸭子嘴硬的态度习以为常了,信手一丢,把手中荷包丢到了不远处的桌子上,接着腹黑一笑:“棠儿想要,便去拿吧!本王绝不拦着!”
她好想,咬死这个臭男人!
现在她双腿已经开始发麻,拉着他衣服的手都开始脱力,一步都走不动,更别说去拿解药了!
“本王困了,先行就寝。”他往后迈出一大步,云棠失去依靠,身子又开始往前倾斜,接着,手被他抓住,娇躯又得到了支撑点。
抬眸间,又撞入他气人的笑意中:“舍不得本王?要一起睡?”
“不!可!能!”她一字一顿地将话说出。
“好。”他倒是没强行要求,直接将她抱起,走至桌边,放在椅子上。
至此,她距离装着解药的荷包也就只有一米远罢了,只要手臂能抬起来,就能拿到。
然而,问题就是,她现在根本抬不起手!
双臂已经被彻底麻痹了,仿佛已经不属于她。
罪魁祸首丝毫不慌,将她放坐下后,便大步走向床榻,毫不避讳的开始脱衣服。
脱到只剩一层薄薄里衣,他侧眸瞥了云棠一眼,放下床幔,慢条斯理的躺在了床上。
云棠:“……”
这臭男人就把她放在这里不管了?
打算让她坐一夜?
这种臭男人……只有眼瞎的女人才会喜欢吧?
刚想完,床榻上的人仿佛读了她的心一般,调侃的问道:“棠儿当真不打算睡床?”
“死都不可能跟你睡一起!”
“好。”简单一字,不温不怒。
没多久,房间内的烛火便烧尽,陷入一片黑暗,云棠浑身发麻,意识也逐渐混沌,干脆歪头在桌上打盹凑合一晚。
翌日。
云棠睁开有些惺忪的眸子,视线从模糊转至清明,下一瞬,惊觉的坐起了身。
她怎么,躺在周辰安的床上?
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因为过了一夜,身体中的药性已经完全消退。
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穿的好好的,体内两枚银针也已经取出,周辰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
“我要求见殿下!”刚要翻身下床,门外传来了司徒柳儿的声音。
接着是青羽冷漠的回应:“殿下一大早已经进宫,如今不在府内,公主若有事,请告知属下,由属下转达!”
“放肆,你算什么东西?”司徒柳儿昨日被青羽青夜针对,原本就有些气不过,如今也算是找到了借题发挥的借口,立即训斥道:“主子之间的话,岂是你这种贱奴能知道的?你只需告诉本公主,殿下何时回府便可!”
对司徒柳儿来说,能私下接触并靠近周辰安,是她留在盛京城唯一的目的!
“属下不是贱奴,是主子贴身侍卫!”青羽眼神愈加冷冽,对眼前这位骄横的公主愈加不喜欢。
司徒柳儿讥笑:“侍卫?侍卫难道不是奴才么?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走开!你既不愿说,我便进去,亲自等殿下回来!”
说完,提着裙摆就要抬步走进院子。
青羽也不客气,直接拔剑:“公主若是敢再往前一步,休怪青羽不客气了!”从属下的自称变成名字上的自称,肉眼可见,他已经不打算维持表面上的尊敬。
“有本事你来啊!我要是在昭王府出了事,你们谁都别想活着!”她瞪着眼睛,有恃无恐的把脖子送到青羽剑下。
下一瞬,青羽小心地把剑往后挪了挪,她冷笑声更甚:“我就说吧,你根本就不敢动手!还不赶紧滚开?不过是只狗罢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刚骂完,房门便从里侧被打开,司徒柳儿以为是周辰安,急忙整理好自己脸上的表情,张口解释道:“殿下,是他不让我寻您,我才……怎么是你?!”
房门一打开,云棠的面容赫然呈现在眼前,她乖巧的模样不过维持一瞬,又瞬间变得凶狠起来:“你怎如此不知廉耻?还未嫁入府内,竟随意出入昭王房间!”
“噗嗤!”云棠毫不客气的嘲笑她,“不知廉耻?方才公主不是还想强闯?”说到此处,迈着悠闲的步子缓缓而来,直至司徒柳儿的面前停下:“我若是不知廉耻的话,公主又算是什么?”
“你有什么资格跟本公主比?”司徒柳儿声音尖锐起来。
“没时间陪公主做无谓的争辩!睡多了,有些不舒服,得活动下才好!”云棠伸了个懒腰,往院门外走去。
放在司徒柳儿的眼底,这完全就是挑衅!
“你昨夜与殿下同眠?不是今日进的他院子?”
这是她难以得到的机会,眼前的云棠却轻易触手可得!
“我有必要回答你的问题么?”与她擦肩而过的瞬间,云棠冷冷勾唇。
“拦住她!”
几个丫鬟闻言急忙扑了过来,云棠在她们之间来回穿梭,拉出两道残影,便让她们扑了个空,接着悠哉悠哉的往柒苑的路走去。
司徒柳儿顾不得其他,提着裙摆追了上去。
“公主!”丫鬟们急忙要追上去。
“你们不用跟过来!”
闻言,她们顿住脚步,相互对视,眼底满是担忧,那女子明显会一些拳脚功夫,公主不让她们跟着,当真没事吗?可仔细一想,就算她们现在跟上去,似乎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云棠在前边走着,司徒柳儿在后边提着裙摆追赶,但两人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任凭司徒柳儿如何努力都追不上,最终只能喊道:
“喂!你站住!”
云棠如同没听到,也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
大概是知道自己不被放在眼里,司徒柳儿只能一边追赶她,一边喘着气喊着:“你告诉我,你入昭王府是因为喜欢昭王吗?”
“呵!”云棠冷冷一笑,脚步加快。
“我们蛮夷有许多王爵,都不比他差,你离开他,想要什么样的,我给你介绍!”
云棠没理会她,恍若将其当做空气。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本公主说话?本公主是为了你好!等昭王一死,你岂不是得守寡?趁现在还没嫁给他,早点离开难道对你不好吗?”
听到这里,云棠才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去,饶有趣味的看向她:“之前你的马在大街上失控,殿下助你,如今你却想要他的命?”
即便云棠早就已经猜到这个结果,如今却故作不知。
“这不用你管!我只是给你忠告!”
看着司徒柳儿蛮横又略显痴呆的模样,云棠也不知为何来了兴趣:“你凭自己的能力想杀他,定是不够,要不要我帮你出出主意?”
“你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