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大夫人厉声道:“凭你是抓走我女儿的主谋!就算你不是主谋,你也一定知情,抓你不冤枉!”
杨家大爷有些不屑地撇过头,“你们汪家是家大业大,可是何氏你别忘了,你的婆母是我的姑母,你敢这样对我,往后还想有好日子过?”
“你也说了我姓何,我出身何家,麓阳何家!我用得着怕谁?”汪大夫人咬牙切齿。
李谨看着杨家大爷,不紧不慢地道:“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你把人藏在哪儿?”
杨家大爷冷笑了一声,“识相的赶紧把我放了,否则你们还想不想要汪映月的名声?”
李谨自顾自地说:“除了矿场这一个去处,你在新成县城北有间宅子,城郊有个小院,小院里安置着你的两个相好,不是正经人家出身,你只能把人藏在这儿。”他边想边道,“你总不能舍近求远,把人放到前面的县去,虽说你在那儿是有两间铺子,一处宅子……”
“你!”杨家大爷愕然。
李谨言道:“这些地方我们都会派人去搜,若是找不到汪姑娘,就把另外两个姑娘接来,咱们上松州城杨家说去。”
“这是我们汪家和杨家的家事,你们连汪家的人都算不上,凭什么插手?”
李谨故作惊异,“家事?你绑走良家姑娘,这是家事?这是触犯律例的事!”
杨家大人急了眼,挣扎了两下,无奈绳子绑得紧,他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他只能同他们干瞪眼,“你们……”
城郊。
已是下午,飞雪停歇。
行云提着剑,站在一处民居的院子里,看了看几个跪在地上的人。
两个小厮,两个丫鬟,还有两个看着像主人的年轻女子。
几个下属伫立在他们周围,剑都没出鞘,已然吓得他们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还有几个下属正在宅子里搜查,一个出来禀道:“大都督,里里外外已经搜遍,不见别人。”
行云目视前方,淡淡开口:“说,汪姑娘在哪儿?”
排头的女子战战兢兢问:“什么……什么汪姑娘?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官府的人!”行云转眼瞥向她,“你家大爷近来做了些什么,你不知?还是说你什么罪都要替他担?”
“官爷说笑呢,什么罪不罪的,大爷他做什么了?”
行云看了旁边的下属一眼,下属立马拔剑架在了女子脖子上,吓得女子一哆嗦。
“官爷这是做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行云看了看女子,又看向宅子背后的山林,冷声吩咐:“都押回去。”
下属们听命,将人捆了,押出了宅院。
一个下属上前问道:“大都督,不找了?”
“当然要找,公子让找的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是他们都不知情,我等又该上何处去寻?”
“她说她不知情你就信?”行云睨了下属一眼。
这些下属常年分散在外办差,只会听吩咐办事,没他身边的人机灵。他将几个心腹分别留在了上京和荫州主事,以致如今出来找个小妮子,他还得亲自主持。
方才那女子在说谎,故意遮掩的模样他一看就知。
行云移步走出院外,下属正押着人在外等他。
他又看向那女子,抬手一指旁边的山,“本座再给你个机会,汪姑娘在这山上什么地方?”
女子怔了怔。
“你若不说,等本座找到了,就算事情不是你做的,你包庇他人,欺瞒官府,还想走出大牢?”行云言道,“你一个外室,靠着他吃饭而已,何必搭上自己后半辈子。”八壹中文網
女子骇然看着行云,神色越来越惊惶。
行云看了两个下属一眼,示意他们押着女子跟他上山。
松州这儿的山林不高,山下的路好走,且四通八达,他们走到了第一个岔路口,行云回头看了女子一眼。
女子怯怯地看着他,手被绳子捆着,伸出手指指了其中一个方向。
行云收回目光,继续前行。
走了一会儿,女子吞吞吐吐:“官爷,你怎么知道人在……在山上?”
行云懒得搭理。
杨家那位不把人藏这儿,还能藏哪儿?
公子昨日告诉他,黄姑娘怀疑是杨家的人所为,他仅用半日功夫就将杨家老大的底细查了个干净。
他的人在新成县通往附近州县的路上盘查,没有发现汪家姑娘的踪迹,可见人多半还在这儿。
汪夫人若报官,官府一定会搜查客栈、驿馆,所以杨家老大不会把人藏在客栈或者驿馆。
矿场人多眼杂,不乏汪家的老人,这些人可能念汪夫人的好,会告密,把人藏矿场,杨家老大也不放心。
城中人来人往,官府搜查严密,同样容易暴露,只有把人丢在这儿最稳妥。
方才搜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婢女住的屋子里有三套被褥,小厮房中有四套,这儿还缺了一个婢女,两个小厮,极有可能是是被派去办别的差事了,比如盯着和照顾汪家姑娘。
若人没被藏在宅子里,也一定就在附近,譬如背后的山林。
他们在女子的指引下,来到毗邻山顶的一处棚屋附近。
“就……就在里面。”女子小声言道,“那日我把她送上来的,我待她好着呢,没亏待她。”
行云带上面具,到了棚屋外,一把推开了门。
动静惊到了里面的人。
两个小厮坐在正对着门的椅子上,看见有人闯入,大喝:“什么人!”
他们情急之下挥着拳头就朝行云冲了过来。
行云不紧不慢地往旁边挪了一步,躲过拳头,顺便往屋里看了一眼,床上坐着个被捆了手脚的女子,嘴里塞着布团,正惊目圆睁地看着他。
此人是他见过的汪家姑娘没错。
两个小厮不依不饶,又是一拳挥来。
外面的下属抛出两记飞刀,正中小厮们的腿弯。小厮吃痛,被迫跪了下去,拳头也就没能挨着行云分毫。
行云进了屋子,除了汪姑娘之外,这儿还有两个年轻女子。一个躲到了床后瑟瑟发抖,另一个同样被捆了手脚,蜷坐在床头一侧的地上,还被布团堵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