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暮好奇问:“咱妹?”
许小鸣冲着魏平希挤眉弄眼,说道:“老魏你这就不厚道了啊,有这么个厉害妹妹也不介绍下。”
魏平希想想都头疼:“有什么好介绍的,等见着你就知道了。”
许小鸣满眼都散发着“猥琐”的光芒,凑上来问:“咱妹叫什么呀?学习这么好是不是长得也很好呀,啥时候领出来给哥们认认亲呀!”
齐暮瞅他一眼:“我要是有个妹妹,打死都不让她见你一面。”
许小鸣神来一句:“你要是有个妹妹,她早就是我老婆了!”
齐暮:“……”他妹妹就是嫁给狗也不要嫁给许小鸡!
许小鸣心里美啊,觉得自己这波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脱单有望!就老魏这模样,想必他妹妹也差不到哪儿去,没准是个小天仙。
“老魏啊。”许小鸣这就开始讨好未来的大舅子了,“你看咱妹刚入学,初来乍到得肯定有诸多不便,你成日里也比较忙……”
魏平希打断他:“我忙?”
许小鸣卡壳,睁着眼说瞎话:“忙着打球嘛。”
齐暮&魏平希:“……”
许小鸣再接再厉道:“你这么忙肯定没空照顾咱妹,我身为你最好的兄弟,当然要义不容辞地帮你照顾她了!”
魏平希问他:“你真想见她?”
许小鸣眼睛亮晶晶,狂点头:“认识下嘛!”
“行吧。”魏平希道,“中午我们一起吃顿饭,给你们介绍下她。”
许小鸣只顾着兴奋了,没看到魏平希那一脸痛不欲生的模样。
齐暮下课后去找尹修竹,等到他后说:“中午出去吃,许小鸣嚷嚷着要见魏平希的妹妹,老魏让咱们也去热闹热闹。”
尹修竹问:“魏平希的妹妹?”
“对。”齐暮解释道,“刚入学,听说升学考试还比你多一分呢。”话里话外都酸溜溜的。
尹修竹眼中带笑:“挺厉害的。”
齐暮不乐意听了:“你当时完全可以考满分,是我嘴碎才让你少了五分!”
尹修竹喜欢看齐暮这样,他故意道:“也不一定……”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齐暮愤愤道,“也不知道当年的我抽了什么风,干嘛要让你少考五分。”
尹修竹心里甜滋滋的,他知道齐暮当时是怕他考不到满分,故意留了余地。
齐暮道:“许小鸣这个吃里扒外的,还没看着魏平希妹妹呢,就开始踩你捧她了,不就多了一分吗?她分明是比你少了四分!”
尹修竹眼睛都笑弯了。
这时方俊奇背着书包出来,齐暮喊他:“中午一起吃饭。”
方俊奇道:“你们去吧,我有事。”
齐暮纳闷道:“许小鸣没提前和你说?”
“说了。”方俊奇顿了下道,“出去太耽误时间了,我吃完饭想睡会儿。”
齐暮见他面色不好,也没再勉强他。
他和尹修竹一起去了校外的饭店,一打眼就看到了魏平希和他身边的女孩。
许小鸣想得不差,哥哥长成那样,妹妹真差不到哪儿去。
女孩身量高挑,穿着蓝白色的校服,衬得小脸雪白,五官和魏平希很像,但气质截然不同。
魏平希平日里懒懒散散,再加上一头金毛,要笑不笑的模样中全是玩世不恭。
妹妹却是周身精英范,生得甜美但不苟言笑,一双黑眸丝毫没有少女气,反倒像极了教导主任。
许小鸣本来嘚嘚瑟瑟的,张口就想叫妹妹,但被魏妹妹看了一眼后,小鸡同志立马闭嘴。
女孩向他们问好,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叫魏平姖。”
许小鸣眨眨眼:“巨?哪个字?”
魏平姖道:“女字旁,左边是巨大的巨。”
许小鸣干笑道:“还有这么个字啊。”
魏平姖勾下嘴角,客套中带着对文盲的鄙夷。
许小鸣:“……”总觉得有些幻灭。
事实上许小鸣是想太多了,但凡哪个哥哥敢把自己的妹妹领到自己兄弟面前介绍,那这妹妹注定不凡。
想也知道啊,要是妹妹可爱乖巧又单纯,哪个哥哥会蠢到把她带到一群狼面前?
意外的是,有个高一新生鼓起勇气向魏平姖告白。
魏平姖声音清脆,说的话却连教导主任都自愧不如:“你爸妈花钱供你上学是让你来早恋的吗?你才几岁,明白喜欢是什么意思吗?你……”
噼里啪啦一大堆,把那男生说得惭愧至极,恨不得现在就跑回教室抱着书拼命学习。
许小鸣都跟着一哆嗦。
魏平姖评价道:“幼稚。”
许小鸣:“……”
老魏家果然非同一般,妹妹的画风也太清奇了!
后来魏平希跟他们说:“我人生的第三大的磨难是有这样一个妹妹。”
许小鸣震惊道:“这才是第三大磨难?”
老魏沉痛点头:“第二大是我还有一个升级版的姐姐。”
许小鸣&齐暮:“……”纷纷向他投去怜悯的视线。
然而这还不是极限,魏平希总结道:“我一生最大的磨难就是既有一个这样的妹妹又有这样一个姐姐。”
许小鸣忽然懂了,拍他肩膀道:“难怪你要学理科。”
当年老魏不学文科的原因就是——女生太多。许小鸣当时不理解,现在他设身处地一想,瞬间明白。
让他成天活在女王堆里,他也得对女生绕道走。
高三的生活很累,本来一周还能放一天假,现在变成了一月一次;本来各个节假日还能过上一过,现在连十一假期都只放两天,这两天里还包含一个本就该放假的周末!至于另一天据说还要用下个周日来补上。
大家都在累死累活,齐暮也不容易。
鉴于他的抱负太远大,对他的专业和文化课要求都极高,他也是忙到昏过去。
反观尹修竹……
齐暮瘫倒:“为什么你这么轻松就能考出那么好的成绩。”
尹修竹道:“也不轻松。”
齐暮歪着脑袋看他:“我怎么就没看出来?”
尹修竹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他能用心学习,能好好生活,原因只有一个,就是齐暮在他身边。
如果齐暮不在,他连一道题都做不出来。
美术生的专业课考试是提前进行的,齐暮紧张兮兮的。
尹修竹安慰他:“没事,你没问题的。”
齐暮看向他:“万一我考不好怎么办?”
尹修竹刚想说——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他又顿住了,这话太过了,怕给齐暮更大的压力。
齐暮焦心焦肺的:“我要是考不好,咱们大学就要分开了。”
尹修竹心里暖得不像话,宽慰他道:“不会。”
齐暮到底是心大,纠结了一阵子后也放下了:“不管了,反正我拼尽全力,考不上也不后悔!”
尹修竹应道:“对,别想太多,好好发挥。”
齐暮深吸口气,提前一步踏上战场。
盲目乐观的齐大山同志是这样安慰儿子的:“没什么好怕的啊,你只要遗传你妈点皮毛,就够用了。”
齐暮斜他一眼:“万一我随你呢?”
齐大山哈哈大笑:“那你就只能滚回来,继承你老子我的百亿身家了。”
齐暮:“……”
好在老乔家基因强大,从乔老爷子开始就大家频出。齐暮对美术说不上多喜欢,也不讨厌,毕竟是妈妈的喜好,他怎样都不会去讨厌它。
况且从小就闻着油彩味,看着妈妈在画布前一坐就是半下午,他想对这些不熟悉都难上加难。
过了年齐暮也拿到了清华美院的文化课考试通知单。
他长长松了口气,下一步就要和文化课死磕了!
许小鸣是定了要出国的,所以对高考毫无感觉,不过见齐暮真有望去清华了,还是羡慕的恨:“暮哥,牛!”
齐暮也觉得自己挺牛的:“还行吧。”
许小鸣兴奋道:“我们好久没聚了,一起吃顿饭呗!”
齐暮也想换口气:“好,我请客!”
许小鸣道:“今天谁都可以请客,唯独你不用,我暮哥凯旋归来,我们给你接风洗尘。”
齐暮痛快道:“行,那我今天就等着吃啦!”
他们去找魏平希时,魏平姖也在,魏平希一听出去吃饭,如蒙大赦,对他妹妹说:“我有事,先走了。”
魏平姖道:“齐哥考过了吗?”
齐暮道:“过啦!”
魏平姖难得露出点儿笑模样:“恭喜。”
齐暮竟觉得她这笑容比他爹笑得还慈祥……他讪笑道:“我们要出去吃饭,你来不来?”
魏平姖看了看他哥,老魏同志很怕她这眼神,问她:“一起?”别来、请一定别来!
魏平姖道:“行,一起吧,吃完饭刚好一起回家。”
魏平希:“……”妈的,又没法抽烟了!
如今许小鸣对魏妹妹是没有任何想法了,他不仅没想法,还成了女王大人的忠实拥护者。
魏平姖也实在是巾帼不让须眉,厉害得让人心惊胆战。
从第一次月考开始次次都是第一,甩第二名三条街不止。只是学习好也就罢了,可怕的是她全能!
运动会上,她一口气破了五十米一百米二百米的记录,注意,破的是男生记录。其中一个还是她哥哥魏平希留下的。
对此魏平希的解释是:“我那会是没认真。”他很少参加运动会,觉得是欺负小朋友。
许小鸣身为魏女王的迷弟……哦,是迷哥,送他一对:“呵呵。”
老魏:“……”他恨啊,恨自己没出息,要是小学的时候跳上一级,就可以甩开魏平姖了。也不行,跳一级的话就和他姐同校了,和魏平姖比起来,他姐是只有更凶残没有最凶残!
魏平希心里苦,还没处说。
以前魏平姖很少跟着他,对他的狐朋狗友毫无兴趣,甚至是能离多远有多远。
但现在不一样,虽然魏平姖依然瞧不上许小鸣,但对尹修竹、方俊奇还有齐暮都很有好感。
也不怪魏女王,魏平希平日里结交的人,鲜少有能让她看上眼的,如今却大大不同:
尹修竹不用说了,她现在的目标就是刷新尹修竹留下的成绩;方俊奇也不赖,要不是和尹修竹同级,他就该是被她刷新的那一位学长;齐暮嘛,魏平姖没赶上他和魏平希逃课打球的岁月,看到的只有他哥混吃等死,而和他哥一样菜的齐暮却在另寻出路,甚至半只脚踏进了清华。
多励志?魏平姖是妹妹身老母亲心,恨不得拎着她哥的耳朵,让他多和齐暮学学——毕竟以她哥那脑子,学尹修竹和方俊奇是不可能了。
魏平姖性格强势,别说柔弱可爱的妹妹样了,她认真起来,连女孩样都快消失不见了。
齐暮还挺关注她的,见面就问她月考成绩。
魏平姖一一道来,齐暮在心里算了算,只要不是满分,他就会笑眯眯地安慰她:“厉害,小姖真棒!”还想刷新尹修竹的记录?妹子你嫩了点!
魏平姖道:“下次会争取满分。”
齐暮亲切道:“别给自己太大压力,现在已经很好了。”
魏女王对自己要求很高:“不该错的题就不能错。”
齐暮一脸慈祥地看她,心里想着——抱歉了,我家竹子就不一样,只有他想错而没有他该不该错的题。
聊着他又问魏平姖:“你大学想去哪儿?”
魏平姖说:“清华。”
齐暮乐了:“行,你哥是肯定去不了了,我替他照顾你!”等大学开学,他一定鼓励尹修竹拿掉一切最优奖,以报魏平姖那一分之仇!
魏平姖可不知道齐暮的心思,但魏平希知道,他瞧齐暮那模样,心里嘀咕:嘚瑟吧你,也不怕你的醋缸男朋友吃味!
魏平希倒是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家妹妹,讲道理,他活了快十八年了,完全想象不出他妹会对人类这个物种感兴趣。
最后半年,除了许小鸣和尹修竹,其他人都学得焦头烂额。
清华美院的文化课分数很高,齐暮这水平,是在进与不进的边缘徘徊,也怪不得他化身拼命三郎,学得没日没夜。
尹修竹看得十分心疼,劝他:“那边分数高,不行就……”
齐暮摇头道:“我一定要去清华!”
尹修竹也舍不得多说,只能熬夜陪他复习。
地狱般的最后一百天,熬过去后终于迎来了最后的高考。
向来对考试无所谓的齐霸霸,这天紧张得几乎同手同脚。他真的想去清华,迫切地想和尹修竹在一个大学。
他不想离开尹修竹,也不想耽误了尹修竹。不拖他后腿的最好方式就是拼尽全力考进去!
只是最后一次摸底考试,齐暮的成绩并不乐观。
考试这件事,心态很重要,水平也许够了,可太过紧张,发挥不好,成绩就会大打折扣。
尹修竹一大早就给他发信息:“别紧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齐暮手心全是汗,好半天才回他:“一起加油。”
尹修竹很担心他:“把能拿到的分数都握紧,没问题的。”
“嗯……”齐暮心直颤颤,问他:“你走了吗?”
尹修竹道:“还没。”
齐暮轻吁口气:“我们一起吧,我让司机先去你那……”
他话没说完,尹修竹便道:“在家等我,我去接你。”
齐暮心里慌,应下来:“好。”
没过多久尹修竹就到了,齐暮同爸妈告别,上车后手脚冰凉。
“不敢让我爸送。”齐暮道,“他只会给我泄气。”
尹修竹见他指关节凸起泛白,心疼地握住他的手:“别这么紧张,我们不一定非要去……”
“一定要去!”齐暮轻吁口气,坚定道,“我一定可以考进去!”
尹修竹竟也跟着紧张了,他这是平生第一次对考场产生了畏惧心里。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齐暮。
没问题的,尹修竹闭了闭眼,在心里说道:他们一定可以相聚在同一所大学,度过最美好的四年。
高考三天,是无法用时间去衡量的三天。
太快了,又好像太慢了。
他们用了无数的时间与精力去猜测试卷上可能会有的题目。等进入考场,看到试卷时,就好像将高中三年无限压缩,最终放在了这小小的几张纸上。
无比的沉重又无比的轻盈。
这就是挡在他们面前的一扇门。而究竟开启什么样的未来,钥匙在自己手中。
齐暮努力平复着心跳,认真做题。
从四岁到十八岁,从幼儿园到高中……这一次他要凭自己的力量,和尹修竹走进同一所大学。
终于结束了。
齐暮在家里睡了个昏天暗地,恨不得把这一年缺的觉全都补回来!
直到许小鸣上门找他:“暮哥!出来狂欢吧!”
齐暮迷迷瞪瞪的:“嗯?”
许小鸣兴奋得很:“高考结束了,成绩还没下来,现在不欢,什么时候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