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星火署。
高层，各部门负责人，全员到齐。
灭域级，乃至灭国级的妖兽出现，令无数人都揪心不已。
当然，普通民众暂时还不知情。
毕竟时间是凌晨，网络上虽然有一些零星的传闻，但热度还远远没有达到峰值。
所有人面露紧张，站在大屏幕下，齐刷刷的盯着卫星监控画面。
当他们看到妖兽被秦枫禁锢，电光火石间化为齑粉时，全都忍不住大声欢呼！
就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周援朝，也止不住激动的扬起微微颤抖的拳头。
然后用拳头猛地砸向桌面，口中连呼，“好！好！好！”
后方众人也同时松了一大口气，还有不少女性工作人员在擦拭眼泪。
“我就说吧，秦署出手，肯定会没事的！”
“哈哈！秦署无敌！”
“胜利永远是属于华夏的！”
却在这时，前方人群忽的传来惊呼声。
众人连忙抬头看去，只见——
“死去”的梦魇，竟然又活了过来！
并且，黑雾越来越多！
越来越浓！
一眼望不到尽头！
与此同时。
随着梦魇领域释放，画面中，什么也看不清，只剩下一层乌黑如镜面般的浓雾……
一分钟过去……
三分钟过去……
五分钟过去……
大屏幕下方的众人，先前的惊喜和笑容，瞬间凝结在脸上。
他们怔怔地望着，一动不动。
心中憋闷，越来越堵。
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喘不过气。
总控室内。
气氛……
压抑到了极致。
苍龙两手搭在一把椅子背后，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他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整张椅子的后背铁皮，都被拧成了麻花，不堪重负之下，发出“咯吱”的声音……
他双眼通红，眉头紧皱，闭上双眼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后，猛地睁开，并起身。
“老大！”
周援朝低眉沉吟，重重叹了一口气，接着猛地暴喝。
“传令！”
“南部战区，核弹准备，五百万吨tnt当量！”
周援朝的声音在总控室内格外刺耳，将每一个呆滞的人唤醒。
他顿了顿，面无表情继续说道，“目标……秦署信号器所在！”
然而……
他的命令还没有说完。
下面便响起了一连串的请愿声。
“周副署，还请三思！”
“核弹一旦落下，秦署恐有危险！”
“求您了，我们绝对不能抛弃秦署啊！”
在众人心中。
秦枫是信仰！
是神明！
是支柱！
他们不能接受周援朝下达那样的命令。
哪怕……
这道指令，很可能是秦枫亲口下达。
卫星监控画面，依旧是一片黑雾。
那黑雾，就像毒药，抽取着现场所有人的生命力。
周援朝始终面无表情，省会眼神中没有波动一下。
沉默几息之后，他嘴里发出“呵”的一声轻笑，似在自嘲。
“你们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
苍龙的眼眸望向周援朝脸上，后者却是空洞一片，轻声说道，“我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和秦署换换。”
“我多希望，现在在那的人是我……”
“哪怕死上一万次，我都愿意！”
“可，我做不到……”
周援朝失魂落魄，不断念叨着“我做不到”这四个字。
他这一生，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充满忐忑和无力。
他恨自己不够强。
他恨自己只能守在后方。
他恨自己不能代替秦枫。
他还恨自己无力改变这样的局面。
“各位……”
周援朝缓了良久，眼中终于有了焦距。
他微微张着嘴，像是要说什么，却始终说不出口。
整个人，忽然就又沉默下来。
他又看了一眼大屏幕后，终于说道，“各位，请你们不要忘记，秦署至始以来的心愿！”
“带着14亿华夏子民，活下去！”
这话一出，全场安静。
苍龙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蹬蹬蹬后退好几步，一下子跌坐到座位上。
秦枫那个拥抱，在他脑海里不断浮现。
明明就在不久之前。
可现在想起来，却像是隔了数个世纪。
“传我命令！”
周援朝咬着牙，浑身颤抖，目不斜视，一双凌厉的眼神中，血丝纵横。
“南部战区，核弹准备，五百万吨tnt当量，任务立即执行！”
“目标位置，秦枫署长信号接收器所在处。”
“另外，再次确认爆炸中心范围，100公里内，民众疏散情况！”
“战场附近的超团战成员，立即将星河接引，火速撤离战区！”
后面……
负责传达的工作人员等待了几秒，见命令已无任何更改的余地，便也只能哽咽着将指令传达。
此时，是凌晨3点57分。
距离核爆。
仅有10余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