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萧寒策深邃的眸光微动,沉默了许久,端着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而商卿,也推着盛妤歌过来了。
四人聚在一起。
“对了,宋衍泽呢?”
“......”
闻言,商卿面色有些怪异,有些难以启齿。
还是君烬渊轻笑一声,阴恻恻有些看乐子的。
“哦,前不久,神族的神帝,来到了这个世界找商卿,正好宋衍泽来慕卿园找我。这不,一碰到神帝,他就走不动路了,说自己有一种一见钟情的心动。”
盛妤歌和萧寒策一听,不免有些好奇。
“神帝?宋衍泽?”
这家伙,一直以单身为骄傲,没少嘲讽萧寒策,这下,居然铁树开花了!
君烬渊挑挑眉,幸灾乐祸的,“可不是,只可惜,神帝是个女的。”
萧寒策有些疑惑了,“这不是正好么,女的怎么了。”
还是商卿有些觉得丢人,直接挑白了。
“神帝是女的,经常女扮男装,性取向,也是女的!”
哦,这是神帝拒绝宋衍泽时,说的话。
不过别的不说,就神帝那神经毛病的模样,和宋衍泽那斯文败类,应该是没什么火花的。
这不,这话一出,盛妤歌和萧寒策沉默了。
尤其是萧寒策,默默在心里记下了,以后用来嘲笑反讽宋衍泽,让他嘴贱!
在城堡玩了两天后,商卿收到了景彦行和叶雨旋的婚礼请柬。
望向了盛妤歌。
“他们的婚礼,你要不要去看看?”
虽然景彦行也是在景家斗了许多年,但前几年也将景家正式继承,中间兜兜转转,而叶雨旋,也成功如愿了当上了国际知名的服装设计师。
这下,两人算是修成正果了。
而萧寒策和君烬渊,带着五个孩子们去钓鱼了。
闻言,坐在客厅闲聊着的盛妤歌微微摇头,温婉的笑了笑。
“不了,这些天,我就和他待着吧。”
顿了顿,她眸色有些失神的看着商卿,目光复杂,最后还是释然一笑,问道。
“我们,算是朋友了吧。”
商卿一顿,清冷绝色的脸庞轻点着。
“是。”
毕竟当初,盛妤歌对她的算计,不痛不痒,她也还回去呢,这些年来,倒是相处融洽。
听到她的回答,盛妤歌眉眼一弯,倒是十分满足的笑着。
“好,也算是我重生的这一世,还算有些收获。”
说罢,她微吸一口气,还没出来多久,就已经有些疲惫的眉梢微凝。
“商卿,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放心,不会让你难做的。”
闻言,商卿抬眸,也不问什么事情,直接答应。
“好。”
因为她知道,盛妤歌够聪明够理智,不会提什么无礼的要求。
可是,即便这样,盛妤歌看着她丝毫不问自己是什么要求,就认真的答应的样子,还是眸光微动,带着感激而又敬仰的复杂酸涩。
她抿唇微张,缓缓道。
“如果,萧寒策请求你们,让我们有第三世的话。拜托你,我愿意用几世灵魂的献祭,去换,我和他相守一世。”
说着,她眼眶一热,有些湿润。
因为,这一世,她已经,原谅他了。
闻言,商卿不免有些动容,却也拧眉。
“你从哪里知道,用灵魂献祭,可以向神明乞求愿望的?”
这个方法,只有极少人知道,并且,还得是死后怨恨缠身,走投无路,绝望之下向神明祷告之后才会发现。
盛妤歌也不隐瞒,微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波动的情绪,缓缓道。
“是盛言淮,不,司南宴才对。”
顿了顿,“二十年前,我当上盛家家主不久,去查看司南宴曾经住过的竹苑,发现,司南宴正要带着已经打回原形的微生醉离开。要走之时,他知道我和萧寒策的事情,就告诉了我这个方法。”
“他说,他已经因为自己的错误,而错过了最重要的人,看在兄妹一场,他给我一个后路。”
闻言,商卿明白了。
只是,这么些年,自从微生醉出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司南宴了。
哪怕她去过冥界,将冥界的摄魂铃归还,也没有见过他。
她低头敛某,微微叹气,嗓音不免有些微凝。
“好,我答应你。”
说着,她目光投向门口,那显露一角的衣袂。
大概,萧寒策也是这么想的吧。
......
在盛妤歌的最后一天,天际快要破晓看见日出的时候。
她几乎已经动不了了,但是勉强能说话,哪怕嗓音跟吞刀子一样疼。
但她还是让沉默着,已经泣不成声的萧寒策抱着自己,去到了,前世他同样亲手埋葬她的那座玫瑰花的山腰上。
此刻一大片殷红色,开得极为美艳的玫瑰花海中,萧寒策紧紧抱着盛妤歌,却又怕她疼,小心翼翼的避开她这些天说疼的地方。
而盛妤歌脸色僵白,是已经快不行的样子,呼吸微弱。
萧寒策也忍着泪,尽量不让她看到自己悲痛的样子。
“阿策......”
周围的天空一片灰暗暮色,但是也有隐隐的光线,地平线的位置,是太阳即将升起的地方。
“我在,我一直都在。”
萧寒策高大的身躯弓着,这些天一直强忍住悲痛不敢表露哀痛的他,此刻眼角的泪止不住的流,可他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怕她更加担心。
可是,他的泪不自觉落在了盛妤歌的头顶,她又怎会没发现呢。
可是,她不说,她也知道,他不想让自己担心,于是装作不知道。
她吸了吸鼻翼,看着远山,那已经光线明亮的地平线。
语气断断续续,有些风吹就散的虚弱,“......我死了,你好好活着好不好,不要在殉葬了,有这么多你种的玫瑰花......我不会孤单的。”
萧寒策紧抿着唇,努力压抑着情绪,可是,嗓音还是止不住的颤抖惶恐着。
“没事,那些花又不会说话也不会护着你,有我在,地下也没有人敢欺负你。”
“那你,后悔守在我身边,无名无分一辈子么?”
“不悔,前世我用错了爱你的方式,这辈子,我说了,赎罪的。”
闻言,盛妤歌唇瓣微扬,看着不远处,那朝阳缓缓升起的地方,视线逐渐模糊。
她拧着眉,有些不甘心不舍得。
“萧寒策,这辈子,我原谅你了。”
“下辈子,你说的,要来找我啊......”
说罢,她主动握着萧寒策的手,缓缓松开。
而萧寒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再次将她的手紧紧攥住,这回。
他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眼泪不停落下,打湿了盛妤歌的眼角。
随即,他虔诚真挚地轻吻了盛妤歌的额头,颤抖着手指,将他这二十年,一直随身带着的戒指,戴在了她手上,他自己也戴上。
上面,是玫瑰的花纹。
萧寒策眼尾猩红湿润,抱着盛妤歌,拿着她经常用的那把,银色手枪。
对着自己的心口。
“好!我来找你!”
“嘭!”
两道相拥的身影,最后一起倒在了漫山遍野的玫瑰花海中,一起死在了。
她最喜欢的日出,和浪漫的玫瑰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