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离开后。
微生醉没有听盛妤歌的,直接去楼上休息,而是。
缓缓迈开有些沉重的脚步,走进了实验室里。
微生醉淡绿琉璃色的瞳孔微怔,目光落在了床上,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难看的盛言淮身上。
此刻,他也不知道,这具身体内,到底下一次醒来的会是谁。盛妤歌说,他身体里有一团意识似乎陷入了沉睡状态。
难道,就是盛言淮的主人格。
可是,他为什么不想醒来,是因为。
他心里的人,跟别人在一起了么?
此刻盛言淮心口上的刀刃已经拔出,胸口上绑着绷带,并且胸膛粘满了密密麻麻的仪器,就连脸上,也是戴着呼吸机。
那头银蓝色渐变短发,倒是在一片以白色为主调的实验室里,格外显眼突兀。
他之越发苍白的脸色,这下更是和将死之人没什么区别了。
可即便如此,在盛言淮芝兰玉树的容颜下,也是一种极为破碎的美感。
微生醉走在病床边,淡绿琉璃色的瞳孔缓缓垂下,望着此刻安然昏迷的男人。
“啧,狗男人,你说让我不要救你了,我可没有救你。我救的,只是一个给自己的交代。”八壹中文網
樱色的薄唇扯了扯,缓缓出声,原本雌雄莫辩,带着几分轻快无忧,少年音感的视线。
此刻,却像是拖着巨大的石头,有些压抑低沉,喘不过气来。
“不过,也没差,反正......”
“......你就要死了。”
尽管他极力压抑着,可是还是忍不住颤抖着尾音,那个“死”字说的极为沉重悲凉。
他淡绿琉璃色的狐狸眼眼尾,染上一丝薄红和水雾,竟然有些,难以言说的情愫在其中。
他想开玩笑地笑着说,可是,嘴角的弧度怎么也扬不起来,导致那张妖媚极美的脸庞,无端透着一丝悲悯窒息。
银发头顶上,那对毛茸茸的狼耳,也十分不听话的耷拉下来,垂在两侧。
“不是说祸害遗千年的么,你这个狗男人这么神经变态,怎么也应该让我打回了那十几鞭子再说的。”
微生醉看似狠狠咒骂着,咬牙切齿,要不是顾忌着盛言淮此刻身上全身管子插着,他估计得扇他两巴掌出出气!
骂了会儿,床上的人还是毫无动静。
既没有温声轻笑容忍自己的放肆。
也没有掐着自己脖子,变态疯狂地说他骂得好,再多骂几句。
微生醉指尖微动,吸了吸鼻翼,微微抬起头,硬生生憋住眼眶发热,逐渐迷糊的水雾。
算了,他都这样了,自己要是下手了,岂不是趁人之危!
他可是堂堂狼王,不干这么没气度的事!
所以。
“你tm最好给劳资撑过明年春天!让老子把那十几鞭子还回去,不然,就算你死了,劳资也要挖出来鞭尸!”
等眼眶忍住后,微生醉恶狠狠地瞪着床上的人,鼻尖发红着,连他自己都有些理不清,对于这个男人。
他到底是抱着什么情绪去对面的。
“呵,盛言淮,你最好醒来告诉劳资,你利用劳资什么了!你不是喜欢荼蘼花么,好啊,等你死了,劳资就去把漫山遍野的樱花都洒在你坟头上。”
“不对,呵tui,你不配,劳资给你洒满粪水,让你坟头草多长点!!!”
微生醉倒是骂骂咧咧的继续说着,一边激动竖着耳朵,红着眼睛,一边骂的十分起劲,仿佛是想把床上昏迷的人骂的坐起来,跟自己对峙。
可是,不管他怎么骂,床上的人还是毫无反应。
最后,微生醉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他两眼怔怔地看着盛言淮,头顶因为刚才愤怒而竖起的狼耳。
也耷拉垂下。
眼看着床上人对外界的一切丝毫没有感知。
接着,微生醉一言不发,垂在身侧右边的手,紧紧捏了捏,然后又松开。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轻颤,小心翼翼地往床上伸去。
最后。
他那比许多人都要精致漂亮的手,缓缓落在盛言淮的脸庞上。
却没有直接放上去,而是。
隔着空气。
头顶的光影照射,他手上的影子落在盛言淮的脸上。
仿佛,真的触碰到了一样。
“如果,你真的骗了我,利用了我,甚至是你之前打我的事情,你要是不死的话......”
“我,就原谅你了,好不好。”
这一回,没有刚才的怒气怨怼,反而。
微生醉的嗓音极轻,像是自言自语的低喃,随风飘散。
他淡绿琉璃色的宝石瞳孔里,盛着浅浅的水泊,倒映着眼前病弱之人的样子,阴冷疏离的目光,逐渐放软。
他这句话里,没有名称。
前两句,是盛言淮,第三句,是“盛言淮”。
――――――
翌日中午。
慕卿园。
商卿刚下楼,就看见萧寒策和宋衍泽都已经在大厅里坐着了。
看见她来了,萧寒策还好,已经习惯了些她的气场。
但是才见过几次,上一次就被她出手的震撼的心脏差点骤停的宋衍泽,却是多少有些不自然。
本来是翘个二郎腿,跟着萧寒策一边喝着酒一边吹牛,十足当自己家的大佬做派。
可是一看到商卿下楼,他瞬间吓得从沙发上蹦起来,迅速站好。
“嫂子好!”
一副讨好的贱兮兮笑脸模样。
实在是和他一身西装,衣冠楚楚,带着金色无框眼镜的斯文败类模样,格格不入。
见状,商卿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了。
随即,她走下台阶后,淡漠望向夜九。
“去吩咐厨房,可以上午膳了。还有,他喝药的药膳也准备好。”
“是!”
站在了客厅等待着的夜九点点头。
有些不上道的宋衍泽看见就只有商卿一个人下来,不免得好奇一问。
“嫂子,君烬渊那家伙呢?”
夜九不是说他和商卿都在别墅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