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商卿不由得蹙着眉。
“所以，你就这么一直风餐露宿地跟着我？”
虽然不记得多少万年前的事情，但是，她清楚，自己可不是什么随便的主儿，吃穿用度哪样都是要最好的才行。
别说风吹日晒了，就是那些雨和太阳都直接被屏蔽在了她身上的结界之外。
更何况是衣食住行，别人或许看见的是低调的简陋东西，但是内里那可是一定是顶好的昂贵东西。
“嗯！”
君烬渊点点头，抬起黑瞳看着她。
“我那会儿虽然修炼出了些法力，但基本都是用在了追赶你的路途上，其余时间我要是站着看你，要么是化作荼蘼花的植株原型，就这么埋在土里，等你要走了，在化作人形。”
不然那会儿在人间，要是凡人看见一棵用根茎走路，长了腿似的荼蘼花行走着，只怕得吓晕过去。
毕竟那个世界里的人、妖、鬼三界是互不干涉的。
“......”
闻言，商卿脑海中忽的想象出了一幅，那成了精的荼蘼花坐在路上的画面，莫名有些喜感是怎么回事？！！
君烬渊倒是没发现她有些怪异的神色，继续着。
“约莫又是过了十年，你终于回来了，这一次，你和我说话了。”
说着，他转首抬眸紧凝着商卿，“你问我，为什么一直跟着你。我说，我也不知道，就是想跟着你。然后......”
“你把我揍了一顿。”
让他差点被打回原形。
君烬渊眸光幽怨地看着她，眸色委屈。
“......额，可能，把你当偷窥狂了吧。”
商卿语塞，有些无辜状地眨巴眨巴眼睛，就，挺懵的，还有些小慌。
毕竟，现在她连骂他都有些需要再三斟酌了。
啊，那是以前的她，不是现在的她，嗯。
不过，揍他这个操作才算正常么。
不然一个奇奇怪怪的人跟了自己几十年，要不是懒得理，早就揍了。
君烬渊见她面色有些紧张，轻笑一声。
“嗯，可能吧。”
他也知道自己那会儿作为确实有些冒犯，是以倒也不觉得怎么样，反而被打之后，很开心。
高兴自己，终于和她说上话，她终于肯注意到自己了。
君烬渊：“被你揍了之后，你警告我不许再跟着。可是我一边修养着伤，一边继续守在了的草屋周围，只是你再出去后，我不敢跟着了，怕惹你恼怒。后来，又是你一次外出归来后，看见我一个人站在雪地里，就问我，怎么还守着。”
“我说，因为想跟着你。”
这一次，他在草屋外守了十年，也有了为什么会做这些事的准确答案。
闻言，商卿眉梢微动，眸光复杂地看着他。
“后来呢？”
虽然不清楚多少，但是以她的性子，估计，没这么好说话。
果然，下一秒君烬渊就给出了答案。
“然后你一言不发，又揍了我一顿，只是这次没之前下手重，继续将我屏蔽在了你的草屋之外。”
商卿不免蹙了蹙眉，有些难以理解地。
“难道你又继续守在外面了？”
君烬渊抿了抿唇，直直看着她，没说话，但眸色里的意思很明显了。
见状，商卿一拍额头，有些头疼的。
“那你第三次遇到我出来，看见我后，是不是，又被揍了一顿？”
语气颇为凝噎，泛着一丝无声的凝噎。
这家伙，不知道自己脾气前就敢这么直接而又耿直，好吧，就是一根筋，不被打才怪。
试问，一个不认识的人，还是男的，一直守在你房子边，跟个变态一样一直跟着你，你是动手还是动手？
更何况自己那会儿情丝未开，就是个钢铁直女，能动手绝不废话。
“......嗯，被你揍了三次......”
果然，君烬渊也有些脸色燥热地，抿唇囧然点点头。
“......”
商卿不说话了，沉默了。
君烬渊继续着，“被你揍了第三次后，第四次见你回来，你问，我要不要跟在你身边做个打杂的，没有钱只管住。我说，好。”
自那以后，他便顺理成章地跟在她身边，服侍着她。
照顾她的衣食住行，还有陪她聊天解闷。
虽然，基本都是他再问，他自己主动回答，而她就是听着。
但陪伴了约莫二十年，和她一起去人间游历后，她倒也开始说起了话来，但也仅此而已。
可是，人心终是贪婪的。在靠近她之后，希望得到她的目光，能和她说话之后，希望她能在意自。等到两人有交集，陪她玩星星的人是自己，陪她教训人搞事情，做恶作剧的人也是自己之后。
他就更加渴望不能奢求的东西。
但他也隐约猜出了她的身份，知道自己只是个花妖，不配，便也老实待着。
可是，越是压抑着内心的欲望，它就滋长得越厉害。
“后来，我还是没忍住，在你一次醉酒之后，抬手碰了你的脸，可是。我不知道，身为神明的你根本不会醉，你在试探我，看我跟在你身边目的到底是什么。直到我伸手扶碰到了你的脸，你一巴掌打在我脸上，看出了我的心思，说我是亵渎神明，差点杀了我。”
这倒是，他这一世第一次亲了她之后，被打一巴掌的场景差不多。
“......”
闻言，商卿倒也想起来了这一世之前的那些画面，不免得心虚了几分，指尖有些无措地拢着。
“可是，你最后还是心软了，将我赶出了泽荒域，让我离开。”
而君烬渊说到这里，极黑的瞳孔泛着一丝阴郁，似想起了那时的绝望和悲悯。
“可我本就是无家可归，孑然一身的，我没有离开，继续守在了泽荒域的出口，等着你。可是，你却整整有一百年都未曾出现，而我，也去了妖界，想要变强，努力配得上你。”
“等我当上妖界妖王之后，正好，我看见你在狐族里闹婚宴，要杀了那只害人挖心的狐妖。我看着，让其余人不动手。后来，你也看见我了，你没说话，转身离开，我又继续跟着，又是跟了你几百年，即便你对我容忍了许多，可你的心啊，怎么也捂不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