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微生醉那心虚示软的模样,盛言淮更是个局外人一般,清隽淡雅的精致脸庞浅浅,语气还是那般清冽温润。
“无妨,应当是我刚才的话,惹你不快了,你生气是应该的。”
说着,他微微俯身抬手,捏着佛珠的右手,白皙指尖在他银白绒毛的耳尖轻点了下。
“我知道你无意害我,你若是想,便不会咬我的时候,收敛你的毒牙了。”
狼也是有一定毒性的,能够在狩猎的时候更好麻痹对方。
闻言,微生醉眸色一怔,毛茸茸的脑袋呆呆地望着眼前,芝兰玉树,温柔到骨子里的男人。
随即,他脸色怪异地“嗷呜”一声,别开了头。
切,那是劳资好久没有用兽态,忘了放毒牙了,你自恋个铲子。
不过。
看着盛言淮那鲜红浸染的裤腿,微生醉还是心虚地走到他身旁,将头往他的手里拱了拱。
这还是第一次他让别人触碰自己高贵的狼王头顶呢,哼~
“嗷呜~”他呜咽叫唤一声,这回倒是比以前乖顺了许多,但是眼底的傲然还是有的。
见状,盛言淮琥珀色的眸子一顿,“你,是想让我去看医生?”
微生醉这会儿也顾不得会不会太过暴露自己,直接凝目点点头。
你要是死了,我上哪儿去吸灵气去。
他银白的毛绒唇边,还微微泛着一丝猩红的血迹,是谁的不言而喻。
“没事,我的腿,早就没有知觉了,治不治也所谓。”
可是,盛言淮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病态薄唇浅浅弧度,似看淡一切的超然绝尘。
顿了顿,似怕眼前的小狼崽太过自责,他继而又道。
“等会儿再让薛忱过来就是了,现在,先陪我看看日落吧。”
他怕,以后这样的时间不多了。
闻言,微生醉淡绿琉璃色的眸子半阖,明显不渝了,但是,却也拗不过他,只得。
“嗷呜!”一声。
算了,腿是你的,劳资才不管你呢。
随即,一人一狼就这般,安静地待着,面朝着一片赤红淡紫的晚霞。
微风起伏,空气中裹挟着淡淡荼蘼花花香,以及,一丝浅浅的血腥味。
一人坐在轮椅上,精致完美,透着一丝病弱美人滋味的男人,琥珀色的温浅眸子,渐渐随着日落一起落寞。
而草地上蹲着的那只狼崽,实在是对于太阳落山,没有什么欣赏可言,看着看着,带着余热的微风拂过,他。
“嗷呜~”这破太阳有什么好看的,盛言淮这情趣真没意思,困死爷了~
逐渐由蹲着,改为趴着,最后。
睡着了。
最后,当薛忱看见,盛言淮将狼崽抱在腿上,用毯子盖着熟睡,并且,打呼噜的鼾声震天的微生醉时。
眼里的诧异可谓是翻天覆地了。
更让他心惊的。
“主子,你!”
是盛言淮腿上明显被咬的血痕,都快要干涸了!
他急得刚要把腿去拿急救箱,却被盛言淮拦下来。
“不用了,先回竹园去。”
说着,盛言淮缓缓操控着轮椅,按下车辆的开关,扶梯放下。
薛忱连忙上前推动着轮椅上车。
“主子,是小白咬的?”
这景区内,早就被清空了,除了这狼崽,他想不出来还有谁能伤到盛言淮。
盛言淮没有说话,只是淡淡掀了掀眼睑,睇着腿上睡得香甜,呼噜声一阵一阵的小家伙。
时不时还要动一动,翻个身,脖间红绳挂着的银铃微微响动。
琥珀色的眸子微深,难以看出任何的神色来。
见状,薛忱也很是自觉地闭上了嘴。
待盛言淮上车之后,他立刻关上车门,绕到前面去开车了。
车辆缓缓行驶起来。
“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倏然,一直不说话的盛言淮轻微开了腔。
若不是车内安静一片,那极轻的声音,恐怕薛忱还以听见。
闻言,正在开车的薛忱透过后视镜往后一瞥,凝神肃穆点点头。
“嗯,已经安排妥当了!”
盛言淮低头垂眸,睇着腿上睡得安稳的狼崽,眸色微顿,随即抬起眸子,面色淡然。
“上一次,他又去了哪里?”
闻言,薛忱面色微变,思忖片刻后,迟疑开了口。
“……还是回了那个地方。”
盛言淮苍白如纸,芝兰玉树的面容鲜少露出冷冽的阴沉。
“下一次告诉他,若他再私自出去,那谁也别想安好。”
薛忱听得心头一震,感受到他颓然,似已经安排好一切的气息,不由得心里一揪。
“主子,您,是要故意留下小白的咬痕,给他一个警告?”
这话,车座里久久没有传来回应的声音。八壹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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