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商卿身后按摩着的君烬渊，眸色一敛，漆黑深邃的眸子睇了眼被自己打得断了八根肋骨，身上重伤怎么也需要养半个月的萧寒策，扯了扯唇。
终究是闭上了嘴，没敢说话。
闻言，商卿轻嗤一声，清冷的眉眼无温斜瞥着萧寒策。
“你倒是好算计。”
即便萧寒策真这么做了，可君烬渊也不会真的将他当作下属，到时候还得花钱养着他。
萧寒策犀利的鹰眸沉沉，没有反驳。
商卿转眸斜瞥着地上，呼吸微弱，身上的血越发流失得多的盛妤歌，神色难以揣测地问了句。
“那你呢，你同意他的提议么？”
见状，萧寒策冷寒的眸子一眯，有些紧张地捏起拳头，望向了地上之人。
盛妤歌瘫伏在地上，半阖着猩红的翦眸，脸皮垂重，嘴角的鲜血微微干涸，她呼吸颇为不甚明显的一起一伏，轻微而又冰冷的语气透着决绝。
“他没有资格，替我做决定！”她收回目光，不再向萧寒策的方向望一眼。
冷艳的脸上带着血痕，似雪中绽放的傲然玫瑰，娇艳而带刺。
话音一落，萧寒策高大悍劲的身躯细不可察一颤，野性的脸庞紧绷僵着，鹰眸低垂，难以看清其中的神色。
只让人觉得他周身似笼罩着一层悲凉的绝望气息。
大手死死攥着，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微颤。
商卿懒懒掀了掀眸子，睇着他，“你听见了。”
萧寒策直抿着唇，许久之后，才从嗓子里挤出一个。
“……嗯！”
顿了顿，他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望着商卿。
“第三鞭之后，她会如何？”
商卿：“轻则染上阴寒之痛，重则，转世投胎。”
闻言，萧寒策呼吸一窒，犀利的目光凛然一沉，“为什么会这么严重？”
语气难以控制地带上一丝质问的怒气。
替商卿按摩的君烬渊脸色一沉，阴鸷寒凉，还没自己动手。
就倏然听见“嘭！”的一声巨响。
再定睛一看，萧寒策刚才站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而他，已经被商卿一袖子甩飞到墙角了。
商卿冷然地收回手，面色凉薄，“如果不是他，你连和我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这个他，显然是指看在君烬渊的面子上。
闻言，君烬渊眸色一沉，抿着唇蹙眉瞪了一眼倒在地上吐血的萧寒策。
要不是看他现在已经惨兮兮的模样，只怕他要亲自上去补两脚。
“咳！咳咳！”萧寒策本就被君烬渊打得重伤，现在商卿一出手，直接让他吐血坐在地上了。
这下他凭一己之力，成功获得男女混合双打。
商卿懒得再理他，直接从椅子上起身，低头垂眸望着地上脸色苍白难看，目光复杂斜瞥着萧寒策的盛妤歌。
“你身上，有不属于你的东西，第三鞭，我会将它完全收回来。你若是挺不过去死了，我也不欠你，明白。”
盛妤歌眼睑半阖，眸色一颤，呼吸轻了几分，她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自己作为x基因组织的实验体，被改造而有的异能。
倏然，脑海中一道白光闪过。
等等，她说……
收回来！
盛妤歌脸上露出鲜少难以控制的震惊模样，猛地抬头望着商卿，瞳孔骤缩，凝滞的目光死死盯着她，似，发现了什么。
她张了张唇瓣，对上商卿那双毫无波澜，幽深得囊括了整个世界的眼眸，喉间嘶哑。
半响之后，将那些疑惑的话全部都咽了下去，只留下一句。
“……明白！”所以，这些异能，是来自于她的？！
可，这些基因血脉不是从君烬渊的身上提取出来的么？！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她该思考的了。
盛妤歌自知，她身上的这身异能，本就是不该有的，前世没有，今生占了这么久，也该，还回去了。
当初她被当作实验体之一，也是历经了一年的折磨和九死一生，才拥有了异能，如今，要一鞭子就将那些异能收回去，其中的危险和痛苦。
自然，她也预料到了。
“不过，先让我……把遗言交代一下。”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就这么死了，可，万一呢。
商卿懒懒掀眸，没说话，算是默许了。
身后的君烬渊再次默默搬动了椅子，放在了她身后，让她坐下。
盛妤歌捏着拳，用手臂做支撑，稍微动了动身子。
哪怕轻微动一下，全身上下都是牵动的剧痛，让她额角汗涔涔，脸色越发苍白，但她还是慢慢挪动着，望向了倒在墙角，身上亦是一片狼藉的萧寒策。
见他目光猩红，眼眶水雾弥漫，缓缓摇着头，死死盯着自己。
“……不要！”低沉的嗓音艰涩沙哑，怒吼着。
她不可以！这一世，他不想再守着她冰冷的墓碑，行尸走肉地活着。
见状，盛妤歌苍白的唇角轻轻勾起，眼眶一热，心里泛着酸楚，笑了笑，目光带着复杂。
轻声着，“萧寒策，你不欠我什么了。前世你强迫了我，强行禁锢囚禁我，我也利用了你，仗着你的偏爱，学得了一身的本事和手段，离开时还炸了你的基地，我们，两清了。”
更何况，本就是她一开始招惹了他。
她的声音很轻，仿佛下一刻，就要飘走。
脸上的笑容艰涩复杂，眼里的冰冷消失，是萧寒策看不懂的讳莫如深。
眼尾泛红，盛妤歌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身上的血越发渗出。
“至于，我们的孩子，我从来没有动过杀心，他是我在逃跑途中，被你仇家追杀后流掉的，我也想保住他，可是，我真的尽力了。”
凄冷的笑容带着一丝哀痛，眼尾积累的水雾不自觉落下。
闻言，萧寒策脸色一白，心里剧痛着，颤抖着唇瓣，鼻尖一酸。
“……我，这件事，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因为，至始至终，他要的从来只是一个她而已。
听着他的话，盛妤歌淡淡笑着，笑容苍白，眸色清醒中透着一抹难以言喻的神色。
“其实，我还有一个秘密没有告诉过你。”
说完了，他，应该也会放弃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