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萧寒策依旧没躲,而她,也是用了十足的力气。
直接将他的侧脸扇到一旁,嘴角溢出血,脸上微微泛红肿起,他舌尖抵着脸颊,尝到了铁锈味。
闻言,萧寒策沉沉低笑着,缓缓转首望向她,眸里氤氲雾气,猩红血丝。
“所以,前世你为了摆脱我,连腹中的孩子都可以舍弃,是么!”
盛妤歌身躯一颤,一直没有波动的眼眸,陡然出现一丝剧颤,袖口下的手指紧捏着,她呼吸微深,抬眸看着他。
“是!”
语气无情冷然地说着,“这件事,你前世不是就认清了么,何必再问。”
含水琥珀色的翦眸里,是化不开的冷雾和狠色。
闻言,萧寒策眸色一红,顿时面色冷冽难看,瞳孔满是悲凉。
“呵,是啊,我如果不是那时被你气极,又怎么会舍得放你离开!”
以至于,那一次的分别,最后是阴阳两隔。
盛妤歌瞳孔微动,微吸口气,静默片刻,微微抬眸,翦眸平静无波地看着他。
“所以,这一世,我们又何必纠缠。”
闻言,萧寒策蓦地笑了,眸光氤氲猩红地看着,他惦记了两世的人,问了个问题。
“所以,这一世,在国外的那次宴会上,你没有再出现救下我。”
前世,他就是因为那一次的遇见,对她心生念想,这才,在她后面出国之时,不顾其他,将她强取豪夺,禁锢在自己身边。
可这世,再来一次后,他却没有像之前那样,在众多权贵的宴会上误闯被人羞辱后,有她出言救他了。
盛妤歌淡漠吐出一个字,“是!”
闻言,萧寒策这下终于忍不住,抬手抓住她的手腕,阴鸷难看的脸上,满是不甘和怒气。
“可那些人的离开,和你有关系么!”
这一世,他流浪之时,误闯贵族宴会,被世家子弟羞辱时,虽然她没有出现。可那些世家弟子不同于前世,一直羞辱他,而是,刚要有什么动作,就被人喊走了。
这才让他保留了一丝尊严。
所以,会不会这一世,有她爱他的成分在里面。
盛妤歌对上他犀利刀锋般的眼眸,殷红唇瓣泛着讥讽的冷笑,“萧寒策,我记得,这是八年前的事情吧,而我,重生才不过五年。”
顿了顿,细眉微挑,极美温婉的脸庞,顿时带着一丝妖娆冷艳。
“怎么,你该不会,想我想到失心疯了吧。”
眸色里是冷寒却又极其勾人的恶劣坏意,让人又爱又恨。
显然,这话是否认了。
“是啊,有没有你,我都得了失心疯!”
萧寒策冷嗤一声,自嘲地笑着,青筋暴起,骨节分明的大手试着抚上她脸庞,见她没有反抗。
粗粝的指腹揉上她樱粉色,显得温婉柔和的唇,慢慢碾磨,两人挨得极近,眼神深情。
“这个口红的颜色不适合你。”还是,由他替她涂上的口红好看。
盛妤歌瞥见他眸色里的一抹深色,红唇微勾,不仅没有反抗生气,还抬手勾着他的脖颈,窈窕玲珑的身躯微微贴着他。
“哦……”妖艳如玫瑰一般,“萧城主这是,又想发#情,对我用强了么?”
美眸看似暧昧,实则却是嘲讽无比。
萧寒策自然听得出来,也被她眼底的恨意所刺伤,他忍不住将她拥入怀里,紧紧抱着。
“呵,也好,你恨我,总比把我当路人好。”
他有一米九几,身躯高大横阔,十分悍劲有力,而盛妤歌虽然高挑,也穿着高跟鞋,但是纤细窈窕的身姿在他怀里。
如同野兽和公主一般,充满着反差禁忌感。
盛妤歌被他抱住,手里一紧,捏紧拳头,却没有反应反抗,反而,环手回应抱着他的窄腰。
她没有说话,眼瞳如古潭平静无波,只有眼底深处,是难以言喻的隐晦。
反而,是萧寒策抱着她静默片刻,感受着她温热娇软的身躯,鹰眸一颤,闭上眼,语速极慢,一字一顿。
“我还有利用价值,你可以,再假装爱我一次吗?”
当初,他将她留在身边时,明知她想离开,但当她提出让他教她用枪和一身本事,她在利用他时,他不也甘之如饴么。
这话,无疑是将他的尊严放在盛妤歌的脚下踩。
他前不久还在冷嗤君烬渊对于商卿的伏低做小,可现在,他竟有些羡慕他。
至少,他和商卿是两情相悦,哪怕他伏低做小,在她怀里矜骄温顺,却也是,有商卿纵着宠着爱着的。
而他,只想求盛妤歌假爱他,哪怕,是装出来骗骗他的也好。
闻言,盛妤歌指尖一颤,卷翘长睫下压,喉间干涩。
她平静着声线,听不出什么波动,“何必呢,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即便回去了,我也是恨着你的。”
即便她对他,有那么些不一样的情感,但是,她不会让自己陷入感情的漩涡,尤其,是当初不顾她意愿,强行占有她的人!
闻言,萧寒策听得懂她的意思,猛然睁开眼,满是血丝猩红,眸色痛苦的看着她。
“对不起,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以前的我该死!是我自私自大,不顾你的感受,是我该死!”说着,他松开她。
“啪!”
“啪!”
他自己一巴掌一巴掌地重重扇在自己脸上,力道十分大,脸上的手指血印很快就出现了。
“对不起,我错了!”
“我不该强迫你!”
“我不该将你禁锢在身边,不该试图折断你的羽翼。”
他一下又一下地扇着,语气轻颤,像是陷入魔障一般。
见状,盛妤歌呼吸一窒,心里泛着压抑的轻痛。没想到,上辈子不可一世,骄傲狂肆一生,从没对她说过“对不起”三个字的男人,居然,也会有这么卑微道歉的一天。
可她不仅没有上前阻止,反而蹙眉冷声。
“你这样自我惩罚,自我感动,有意思么?”
闻言,萧寒策动作一顿,难掩痛楚的眼眸攫住她,脸上泛红的痕迹十分明显。
“是,我知道这样,也不会改变你对我的抵触和恨意。”顿了顿,他眸光颓然破碎,下一秒,他极其卑微偏执地。
“可,既然我们回不去了,那我们,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么?”
盛妤歌毫不犹豫地丢下一句话。
“如果我们,还有第三世的话……”
“再说吧。”
言下之意,这一世,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了。
随即,她转身离开了。
这回,萧寒策没有再阻拦她,而是低垂头颅,弓着身子,双手捂面缓缓靠着墙壁,一边疯狂凄凉笑着着,胸腔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震颤。
一边,拿出口袋里,被他藏着的一枚雕刻着玫瑰花的戒指。
它前世就没能戴在她手指上,这一世,也没有机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