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落在她披散的微卷齐腰长发上,连发丝都是泛着光的。
盛妤歌一身紧致绸缎的淡绿色旗袍,微微开叉至膝盖处,莹白纤细的小腿随着衣摆若隐若现,她手上拿着一把复古的伞。
微微倾斜,当着太阳,只露出半张皎洁的鹅蛋脸,琼鼻玉挺,绯唇半阖。
一只手撑着伞柄,抬起纤细优美的弧度,踏上木质镂空露天的转角楼梯,细腰微动,气质冷然。
“啪嗒,啪嗒。”
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步履轻盈稳当地踏着。
走上二楼后。
“啪嗒!”
“啪嗒!”
脚步声,变成了两个人的。
几秒后,楼梯上方,和盛妤歌迎面走来一个人。
听声音,是皮鞋。
盛妤歌走在楼梯下方,继续撑着伞,半遮面。
一个人往上,一个人往下。
彼此看不清对方的面容。
直到,即将靠近楼梯的中间,一阵强风正面拂过,只是随意拿伞的盛妤歌,被风力带动伞面。
伞柄往后微微一斜。
连带着,伞面从琼鼻的位置,往上一挪,露出了她整张带着冷淡明艳的精致脸庞。
她依旧是平视着前方,只是,这回。
她看清了对面的人。
面色冷淡,继续迈着不紧不慢地步伐,缓缓踏上楼梯,似无所谓地,没有在再将伞遮着脸。
而对面,距离她还有三个台阶的男人,深邃冷峻着脸庞,约莫一米九,虽然是一身立挺的西装,但也难掩那极致野性痞意的匪气,刀锋般犀利的锐眸幽幽。
一身悍劲的肌肉,宽肩窄腰,身形颀长挺俊,极黑的瞳孔深邃如渊,完美菱形的唇直抿,小麦色的脸庞冷硬,散着似野兽般的戾色凶狠。
哪怕不说话,也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威严。
那男人,似乎也没有在意盛妤歌。
两人的视线不曾交汇。
夕阳之下,露天楼阁旁边的红霞雾霭十分耀眼,两人的侧影在余晖的照映下,显得身形反差极大。
一个,是纤细窈窕的淑女,一个,是野性桀骜的悍匪。
却又,莫名地给人一种和谐感。
“啪嗒。”
“啪嗒。”
两人同时踏上最中间的那一层台阶,两道身影的光线交织重合。
从侧边的光影来看,一个抬头,一个低头,相遇的那一瞬间。
似两个落日下亲吻的伴侣。
但,只是错觉。
然后,又擦肩而过,中间的光影,再次将两人分开。
两人皆是面色淡淡,目视前方,却又没有交集的视线。
一个继续上了楼,一个,继续下了楼。
最后,谁也没有回头。
等上了四楼,走进过道里,确定自己不会再对上刚才那人的视线后,盛妤歌这才气息不稳地靠在墙边。
将伞收了放下,抵在地上支撑着微颤的身躯。
刚才面无淡定的模样,此刻消失不见,紧锁眉心,美艳动人的脸庞透着一抹难以言喻的紧张仓惶。
他……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
“老大,你怎么了?”
罗城站在车边,一见到自家老大,连忙将烟熄灭。
萧寒策冷凝寒凉着面色,一言不发,上了车。
见状,罗城连忙上了驾驶位。
“老大,是去渊爷那边打个招呼么?”老大临时决定要来锦京,还没有让任何人知道。
他刚要启动车辆,却听见后驾驶的萧寒策,冷然出声,“你下去!”
“啊?”罗城懵了。
萧寒策却一句解释也没有,深邃冷冽的脸庞冷硬着,极黑冷寒的鹰眼,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隐晦幽光。
“我说你下去,自己找辆车回别墅!”他在锦京也置办了几栋房子。
“啊,是!”
听出了萧寒策声音里的不耐和煞气,罗城连忙点头.
麻溜地下车,关门!
然后,就看见萧寒策将全部的车窗升起,将自己关在了车里。
隔绝了那冷然骇然的煞气。
……
“你就让我,来看你左拥右抱的?”
浮香馆顶楼的一处包厢里,偌大的房间一眼望去,全是金灿灿的一片,一眼望去差点闪瞎眼睛。
明明浮香馆其他的包间装修就很有格调情趣,唯独这个房间,像是进了宝藏库一样,连基本的桌椅都是奢华金贵的。
而墙上书架上,也随意摆满了不是金灿灿,就是闪亮亮的珍珠宝石之类的东西,丝毫不当钱看。
而周围,全是长相上乘,极美俊俏的少年,最多不过二十五岁。
大概有八九个人,不是在跳舞唱歌奏乐,要么就是,围在沙发最中间,伺候着一个人。
当然,是能入眼的伺候。
比如,两个少年郎给他捶捶腿,一个给他捏捏肩,一个负责给他投喂着水果,画面看似靡艳,却又恰当好处地收敛有分寸着。
若说周围的少年是星辰一般的耀眼,那么,被他们包围着的那个男人,就如同夜空之中高悬的明月。
高不可攀,清冷出尘。
那男人看似也不过是二十多岁,一身暗红色的复古长袍垂落,上面绣着锦缎祥云金纹,皮质长靴,带着金属暗扣。
一袭银色的长发披散,细柔如瀑的发丝微微蜷曲,左边的耳垂上,戴着一颗银色的圆环铆钉。男人皮肤凝脂如玉,高挺鼻梁,薄唇樱色,五官精致。八壹中文網
尤其,是那双微微泛绿琉璃般的瞳孔,泛着妖异的勾人暗芒。
唇角是邪肆妖娆的笑,眉梢眼角间,透着魅惑人心的阴柔,却又不过分女气,而是一种,雌雄莫辨的美。
那男人听见盛妤歌的冷语,毫不在意地掀了掀幽光的眼睑,语调悠然带笑,宛若一只吸人精魄的妖,魅惑众生。
“啧,左拥右抱怎么了,人生那么艰苦,要是连这点乐趣都要剥夺了,岂不是,太残忍了。”
说着,淡绿色瞳孔折射出一抹妖冶的灿芒,如同黑夜里发光的宝石一样,十分好看。
当然,话虽这么说着,可是瞥见盛妤歌冷凝不佳的面容,他冷嗤一声,还是给了个面子,姿态优雅矜贵地摆摆手。
“都下去吧。”
左手骨节分明的食指上,带着一个双扣古铜色戒指微微泛光。
“是!”
那些少年一听,倒也没敢说什么,都乖乖起身的起身,放下乐器的放下乐器,齐齐恭敬地颔首后。
都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