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卿看着把自己闷在被子里,浑身上下散发着哀怨丧气,头上似乎笼罩着一层浓密乌云的蚕宝宝,忍不住眉梢眼角一柔弯弧,透着宠溺的无奈。
嗓音带着一丝耐心的温柔,细声哄着,“好了,我又没说你什么,我只是提前让你有个心理准备而已,怕你多想。虽然大部分时间,于我而言是弹指一挥的,但是,与你相处的时候,每一秒都是按时年月记着的。”
“以后,我会想办法替你改善身体,即便不能如我一样身躯强悍。”
“但至少也能,永生活着。”
清冷潋滟的美眸半阖,掠过一丝复杂幽暗的暗芒,即便,他是个凡人,会有顺应生老病死的常理。
但是,有她护着,她看谁敢强行忤逆自己!
闻言,君烬渊这才慢慢从被子里,伸出半颗头来,将被子往下拉至鼻梁处,只露出一双明潋深邃的瞳孔。
他自然听出了她这些话的意思和分量,心里一颤,紧张地望着她,“那你,这算是逆天而为么?”
他不是没想到,自己是个,会生老病死的凡人。
而她,则是个与天同寿,掌控三千世界的强大神明。
只是,他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
以前只是想着,和她在一起一日,便是偷来的一日快乐。
可如今,他贪得无厌,想要的是她生生世世的偏爱。
如今,她主动说起这个话题,让他心里悸动着。
原来,她也是希望他能陪她永生永世下去的。
商卿冷桀眉梢一柔,抬手揉了揉他微散的发丝,“放心,我与天同位,即便做了,也不会有什么。”
“这么盖着你也不嫌闷得慌。”说罢,将他掩住鼻子的被褥微微往下一拉,继续将人拢在怀里,
拍了拍他后腰下三寸的位置。
“乖,睡觉吧,这些用不着你来操心。”嗯,手感极好。
商卿明潋美眸微暗,没忍住,又拍了拍,让君烬渊身躯蓦地一颤,抵在两人之间的指尖下意识攥紧了商卿的衣领,
她嗓音哑了几分,“……比起那些,你还是想想,以后如何取悦我更重要吧……”
说罢,她抬手一挥,将窗帘拉上。
房间内的光线骤然昏暗下来,寂静得能听见某个人扑通扑通,难以遏制加快的心跳。
君烬渊咽了咽喉结,思忖着开了口,“……卿卿。”
“嗯?”商卿眸光幽暗隐晦睇着他绯红性感的薄唇。
“其实……我在网上……学了一些的……”君烬渊将头埋在她身前,极低嗓音颤颤巍巍地说着。
商卿呼吸微滞,玉指逐渐探入,碾磨着,嗓音却还是那般正经清冷。
“学了什么?”顿了顿,清绝霸气的声线透着女帝般高高在上命令的姿态,“那,让我看看,你的学习成果如何?”
是他自己送上来的,可不是她,没给休养的机会。
“嘶……”却让君烬渊身躯一颤,心跳悸动着,俊美无俦的妖孽容颜,敷上一层雾霭薄红,眼尾的一抹泪痣熠熠,妖冶勾人。
半晌后,他瓮声瓮气,颤着声乖巧至极地。
“好……”语毕,缓缓起身,跪坐在商卿的身侧……
然后,说好只是从今天下午开始,休息到晚上。
结果,两人硬是又多休息了三天两夜。
等最后一天的时候,君烬渊已经瘫软昏睡过去了,就连润喉的灵药也是商卿掰着下巴,用嘴喂进去的。
而君烬渊昏睡前,最后的唯一意识就是,谁说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不能信!
女人的话也不能!
哼!说好还有两个小时的,结果……呃,好困~
商卿看着#“伸”#下。
脸上泪痕已经干涸,哭不出来,鼻子眼尾泛红,一副可怜兮兮模样,已经昏睡过去的人儿,无奈轻笑一声。
都说了,让他好好休息,却非要勾着她,现在好了,又得多养几天才能好了。
随即商卿也没再继续,将人捞起,去浴室洗了个干净后,又将人抱回来,然后一起沉沉睡去。
至于后面,某个人醒来后如何闹腾作妖,那都是后话了。
……
下午,锦京第一医院内。
“大小姐,您来了。”管家见到盛妤歌进到房间内,立刻起身。
“嗯,我来看看爷爷恢复得怎么样了。”一袭浅绿色锦缎紧身改良旗袍的盛妤歌,穿着平底鞋,一只纤细的脚踝处打着石膏,她缓缓拄着拐杖进来。
管家见她这么艰难行动的模样,连忙走上前,“诶呦,我的大小姐啊,你都这样了,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说着,抬手搀扶着她。
盛妤歌也不推脱,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缓缓走着,一边温婉笑着,十分贴心温柔。
“没事的,您又不是不知道,我闲不住的,现在大伯和几个伯伯们一天忙着家里的事情,连婶婶她们也是在四处奔走着,我怕没人来陪爷爷解闷嘛。”
“而且,大伯为了让我安心养伤,接手了盛世娱乐的事情,我如今倒是盛家最悠闲的人了。”
说着,在盛山禹的病床前坐下了,仪态优雅尊贵。
她娴淑的语气透着一抹撒娇的意味,看似不经意的话,实则。
无形之中透露给管家,以及,在床上睁着眼睛,虽然不能动弹说话却还有意识的盛老爷子几个信息。
一,盛家的几房已经按耐不住,开始斗争了。
二,救了盛老爷子的盛妤歌,不仅没有得到盛江彬的厚待,还被削弱了权力,抢走小辈的公司,脸都不要了!
果然,这话一出,管家深沉的眼眸一暗,但很快就掩饰下去,笑着开口,“欸,既然大小姐清闲下来了,那就好好休养伤势吧。”
半句不提盛家其他人的事情。
“对了,大小姐的伤势如何了?”
盛妤歌淡淡笑着,“目前好一些了,医生说,再过一周就可以拆石膏了。”
所以,这一周,她会经常像今天这样,故意支开盛家照看老爷子的人,单独借着这伤势来提醒老爷子。
他的命,至少有一半是她用伤换回来的。
感动吧,内疚吧,这样,她才好进行下一步的离间计呐……
“那就好。”管家微微颔首。
“爷爷的情况呢,有没有好些?”说着,盛妤歌微微倾身,面色紧张担忧地望着盛山禹,抬手握住他苍老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