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陆嘉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瞳孔骤缩,却是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样。
眼珠子死死盯着她变化的模样,瞳孔失去了聚焦,涣然震颤无神。
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灵魂一样,错愕呆滞。
周围的人自身难保,倒是没怎么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因为,刚才那句话,也只有他听得见。
语毕,商卿鎏金色美眸陡然半阖,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带着毁天灭地的气息,让包间里的空气稀薄窒息起来,让周围的人感到整个神经都被震住一样,死死压住。
“啊!”
“好痛!怎么回事!”
“啊!啊!!!”
只觉一阵血液都要逆流全身,经脉爆裂一般,散着密密麻麻的剧痛。
明明没有被人攻击,但就是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
周围的那些人脸色一白,还没反应过来,直接受不住商卿微微释放,那万分之一都不及的神威。
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昏死过去。
沈枫眠和夜七也是。
唯有商卿,君烬渊安然无事,以及。
商卿故意让清醒着的景陆嘉。
当然,他和其他人一样,受着这凡人根本承受不住的神威压迫,神经剧痛,感觉整个身体像是要爆炸一样。
只是,商卿强行让他清醒着而已。
景陆嘉张着嘴巴,瞳孔颤栗,想要说什么,后来却是讶然干涩,像是窒息一样,根本说不出半句话。
哦,也确实是窒息,因为,商卿掐住他的脖子并未松开。
“所以,你凭什么以为……”
“你能沾染吾!”
语毕,她冰冷寒凉的眼眸陡然半阖,气息冷凝压迫,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手指紧紧收拢!
“呃!”
刹那间,景陆嘉陡然感觉呼吸越来越少,眼前的景色越发模糊起来。
可心里的震惊惶恐、害怕胆颤、不甘愤怒,却是在无限放大着。
她!
她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是因为他冒犯了她?还是,因为君烬渊?!
他不服!凭什么!
她是神明,他不能肖想染指她,可君烬渊也是凡人,凭什么就能被她这样宠着!
若是他之前的激动情绪,有那些黑虫控制影响的因素,那么现在黑虫被她弄死了,他现在的情绪。
却是真真切切,由他内心深处爆发出来的。
不然,若是他心里没有这些怨怼憎恨的情绪,那些黑虫,也无法趁虚而入。
景陆嘉快要爆出来的眼珠子,血丝凌乱,张大嘴巴,被迫仰着头,凌空的双脚胡乱地动着。
“呃!唔!”他喉咙喑哑,只能靠着最后一丝力气,发出不甘愤怒的闷吼。
他不想死!
他不甘心!她既然是神明,怎么可以杀人!她怎么可以因为君烬渊就迁怒于他!
他没说的事实,他没有错!
就在他面色由红转青,已经感觉自己快要死亡的时候。
忽地,商卿冷戾的眉梢一蹙,神色微变,陡然松开了手。
不顾他直接落在地上,陡然消失在原地。
忽地瞬移到君烬渊的结界里。
见到君烬渊半倚在椅子上,面色苍白如纸,额角泛着细密的冷汗,气息微喘虚弱,很是难受的模样。
凉薄的绯唇干燥,失了血色。墨眉紧凝,那破碎脆弱的样子让商卿眉梢一蹙。
“怎么,心脏又疼了?”
她微微俯身,抬手查看着他的心脏位置。
君烬渊毫无血色的脸庞微微苍白笑着,“没事,只是有些微疼。”
卷翘浓密的羽睫轻颤,细碎的灯光洒落在他眼底,晕染出一圈的星辉骤亮。只是,配上他苍白羸弱的脸庞,显得破碎美感。
他第一次这般厌恶,她能通过这个心脏,得知他出事的情况。
闻言,商卿冷戾的眉眼泛着寒意,沉声着。
“说实话!”
如果只是,轻微的疼痛,她就不会感受那么明显,直接冲过来了。
见她脸色因为自己而紧张生气的生动模样,君烬渊的唇角微勾,即便是痛着,即便已经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冷凝。
他却也跟没事人一样,抚平紧锁的眉心,轻飘飘地温吞闷软着,嘶哑的嗓音。
“我真的没事,卿卿不要担心,这次和之前差不多,我缓缓就好了。”
他不想喝她的血了,前几天,她才救过他一次……
她的身体……
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剧痛,牵强笑着,不想让她担心。
可是,尽管前几天,他知道了自己的心脏是商卿的,商卿也和他说了大部分的联系,但是。
却没说,他心脏的疼痛,她同样也是受着一部分的!
哪怕他怀疑过,她会有什么感觉,也问过她。
但是,他却被商卿面无表情的淡漠神色说不会,以及,某些不可描述、强烈转移他注意的手段给糊弄过去了。
君烬渊低垂着眼眸,掩下眼里的幽暗神色,面色带笑,语气颓然恹恹,细不可察地转移她的注意力。
“卿卿可是说过,不会凶我的。”
果然。
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个男人居然还有心情和她说笑,真是!
“一个月内,你不许上我的床!“
商卿颇为气得面色一冷,语气寒凉带着一丝愠怒,难得第一次惩罚他。
语毕,正好探查完他心脏的情况。
好在,只是和第一次一样,颇有些血液逆流而已,没有前几天晚上那么严重。
奇怪的是,君烬渊听着她的话,却没有像之前一样撒娇哼唧,让她心软,而是,直接爽快地答应下来,勾唇笑着。
薄唇微张,虚着声。
“好,是我的错,卿卿不要生气了,我睡一个月的沙发让你消消气,好不好?”
这话,让商卿冷桀的美眸掠过一丝寒光,但是,也没说什么。
她低垂着头颅,直接抬起手,在君烬渊来不及阻止的速度下,直接指尖划开了手腕。
“卿卿!”
见状,君烬渊黑眸一颤,紧张担忧地望着她。
“你……”
他绯唇微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商卿就知道将手放到了他的唇上。
鎏金色的眼眸睇着他,极具压迫性,冷声没有好气地。
“快喝,难不成你想让我的血白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