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其他人都停下动作,想说又不敢说他们已经输了的样子。
见状,那男人直接双手一砸键盘,骂了句脏话,“艹!”
还没等他继续动作,那黑着的屏幕上蓦然出现一行字:
我们找人,非敌侵入勿怪。
“艹!别让老子知道你是谁!”那男人一看,脸色一黑。目光阴鸷地走向其他操作台,语气里带着杀气,“你们查查,敌方攻破控制防线后有没有窃取资料或什么行动。”
虽然对方表明了目的,但他却不能放松警惕,这可是关乎到整个国家网络安全的大事,不能毁在他手上!
……
与此同时,锦京无数的世家都在上演着同样的事情。
这一夜,许多人注定要失眠了。
不是他们不想睡,而是他们不敢睡,生怕今晚这么一睡,自己第二天醒来就发现自己破产了。
他们都惊慌失措地聚在一起,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等待着信息技术部门传来的消息。
就连平日里夜晚浪迹的公子哥们和逛商场购物聚会的名媛小姐们都安分守己地在家待着,不敢吭声,生怕惹来长辈们的动怒。
……
落日余晖也很快消散,天际逐渐暗沉。
而造成锦京这一夜恐慌的君烬渊却毫不在意一脸怅然地坐在后座。
他布满血丝,萦绕着浓郁黑色薄雾的眼眸死死地看着车窗外闪过的人影,试图在那些熙熙攘攘中找到只属于他的那一道光。
可是没有,任由夜一把车往商氏别墅周围的道路都开了一遍,也没看到商卿的身影。
君烬渊紧攥着拳头,手腕青筋清晰可见,眼尾染上的猩红和那一抹眼角处妖冶泛红的泪痣无不在显示他已经处于崩溃紧绷的边缘。
若不是靠着要找到商卿的那股执念支撑着,恐怕他早就已经陷入梦魇杀戮之中来发泄自己的情绪了。
夜一挂掉夜五的通讯后,思忖着小心地开口禀告。
“主子……他们还是没有商小姐的下落……”
他目光担忧地望着后视镜里周身缭绕着黑色低沉气息,沉浸在自己灰暗世界里仿佛已经快要疯魔的君烬渊。
这还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到主子这个样子,即便是君家的人做的那些事,也不曾让主子的心情阴沉难受到这个地步。甚至他怀疑,如果今天商小姐真的出了事或是就此消失在主子的世界里。
主子怕是会就此陷入黑暗里,再也出不来了。
毕竟终年深陷阴暗谷底的人,好不容易有一缕光照耀救赎后,却又消失不见,这会比从未见过光的人更加痛不欲生。
闻言,一直保持着往外看的动作的君烬渊终于有了一丝反应,他收回了目光,紧闭上干涩胀痛的眼眸。
紧拧着眉心,脑海里不断思索着自认识商卿以来,她的一举一动,试图在这些里面找到她会去的地方的蛛丝马迹。
倏然,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赤红的双眼陡然一睁。
“快,回南山公馆!”沙哑的嗓音带着急促。
“主子,你是觉得商小姐会回去?”夜一调转车头,往南山公馆的方向驶去。
君烬渊没有回他话,只是低头垂眸,拢了拢略微出汗的手心,即便是有洁癖的他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干净,只想赶紧回去看看她到底在没在,又是否安好。
若说他觉得商卿会回去么,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是在赌!
赌商卿对那个地方有一丝安全感和依赖,赌她受伤之后如果无处可去,会回到哪怕她只待过两天的南山公馆。
赌她……对自己的那么一丝信任……
他之所以没有立刻打电话让张伯去确认商卿是否在南山公馆,是因为……
他也在害怕。
怕他回去后,也还是只有那冰冰冷冷的偌大房子。
他抬手抚上一直在隐隐作痛的心口,凉薄毫无血色可言的唇瓣一扯,长长的羽睫轻颤,掩盖住了眼底的不安和破碎,像是一只孤鸣的幼兽。
商卿,你到底在哪儿……
求你……
别突然离开……
……
车子缓缓停在了别墅的门口。
还没等车停稳,君烬渊直接下车,迈着颀长的腿大步流星地走进去。
“先生。”张伯有些奇怪地看着今天晚归的君烬渊。
还没等他询问要不要让人上菜时,他就已经上楼去了。
来到商卿住的那间房的门口,君烬渊骤然顿住脚步,低着头喉咙动了动,目光带着紧张地抬手握住门把手。
“咔嚓!”
他带着希冀的目光往里扫视。
眼眸里的光芒陡然消散,只余下一片阴暗。
她不在!
空荡的房间里空无一人。
君烬渊的心里一窒,呼吸紊乱,整个人都仿佛失去了生机一样,面色黯然。他放下手,缓缓走进那似乎空气中还充斥着她身上沁香的房间。
他猩红的眼眶一润,似起了雾,不知迷了谁的眼。
“你个骗子……”
“你说过……会回来的……”
沙哑低沉的嗓音似一只被抛弃的幼兽,孤咽着。
房间里的暗黑如同一只恶魔将他吞噬其中……
仿佛这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人。
“我不是,我没有,我可没骗你。”
一道清冷的三连否认幽幽传来,伴随着房间里的灯光被打开。
骤然间,君烬渊目光一亮,抬眼立刻转身望向门口。
那一刻,商卿自认见到了最美的笑容。
“你……回来了……”
君烬渊俊美精致的眉眼一弯,双眸刹那间似绽放了万千朵璀璨烟花,绚烂而美丽。冷峻清晰分明的脸庞此刻也如三月春阳般柔和温暖,温润神祇般矜贵的仙姿玉容沾染一身月华。
他明眸之中似怎么也遮掩不住地溢出宠溺和刻进骨子里的铭记。
让人很容易产生一种被他珍视如命的心动感,深陷其中,无法清醒。
有那么一刻,商卿竟莫名被他眼里的无尽温情所怔住。
好在,也只是水中捞月,空幻一场。
敛下眼帘,再抬眼时,她依旧是那副清冷疏离的模样,刻进骨子里的淡漠凉薄,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幻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