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
新年之际，整个城市都是灯火通明。
因为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今年新年比起以往，少了一些喧嚣，热闹却没有少半分。
程旭收拾完东西，刚关上门，房间对面，晏轻也正好开门。
四目相对，晏轻率先开口道：“虽然说起来不合时宜，但我还是想说，节哀。”
程旭垂眸，眼下印着冷淡：“既然知道不合时宜，就不该说这句话。”
两个月前，他和许少东留在了松岭当地派出所。
因为涉身到一件杀人案中，两个人在松岭待了近一个月。
因为当地极少发生恶性杀人案，因此，刑警方面对破案并不熟练，案件迟迟不能侦破。
而且，因为他和许少东出现在案发现场，所以，哪怕是贺颂之出示了身份证明，也被告知都不能离开松岭。
就这样，一直等到案件侦破，两个人才得以回国。
回国后，程旭就得知了两件事。
第一，是寻安镇空难现场留下的人体组织碎片和肖潇吻合，基本上可以证明遇害者为肖潇。
第二，通过相关部门的一系列调查，加上在医院病房里发现的注射器，证明肖潇在离开之前被注射了大量的镇定剂，应该是被绑架离开，后遭遇了空难。
简而言之，只有一句话。
在军方医院，肖潇被劫，后直升机坠机，肖潇死了。
而程旭对肖潇提出的所有质询，也一一被驳回。
x档案，在肖潇遇难以后，也彻底封存，任何人都不得借阅查询。
因为，事关916绑架案所有涉案人员，已经全部遇害。
贺长荣因为肖潇的去世，也懊恼了很久，一度觉得自己不应该让肖潇来省厅重案组。
正是因为肖潇的出现，才使得那一群穷凶极恶的人，找到了当年916绑架案中唯一的幸存者。
而对于t及其背后组织的调查，也进入了瓶颈期，迟迟找不到更多的线索。
临近新年的时候，s市又发生了一起恶性连环杀人案，碍于其案件的特殊性，贺长荣暂停了对t字母的调查，把这个连环杀手案交由重案组负责。
t字母团队就像是黄粱一梦，短暂的出现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件事的遗忘，总是特别快的，尤其是那些不好的。
晏轻叹了一声，安慰开口：“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不能一直沉溺在往事里，我一直都觉得，你应该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从松岭回来以后，程旭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返回省厅，第一件事就是辞职。
贺长荣把辞职报告压了一天又一天，直到现在，已经压不住了。
所有手续都办完后，程旭就开始帮肖潇收拾东西。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一定要在新年这一天，把肖潇所有的东西都带走。
“是别人，我大概真能拿的起放的下，可她不行。”
程旭目光沉了沉，没有多说，提醒道：“你是去老孙那边吃饭吧，他催了好久了，你先过去。”
“老孙可是特意来的s市，你该不会告诉我，你不去吧？”晏轻反问。
老孙现在已经是大队长，虽然依然操心着案子，可在他心里，程旭的事还是第一位。
听说肖潇出事，一直都在s市和a市之间两头跑，连新年都要在s市过。
小安也是这样。
虽然没有明说，但谁都看得出来。
他们是怕程旭一个人觉得孤单，过来陪着程旭。
“我把肖潇东西收拾一下就过去了。”程旭提了提手里的袋子，语气没什么起伏：“老孙特意来这一趟，肯定是要过去的。”
“那行，你自己说的，别迟到了，我就先走了。”
晏轻没有多问。
她本就是不太爱说话的性格。
看着晏轻去按电梯离开，程旭把钥匙放进屋里，最后看了一眼，方才提着东西离开。
一切都像从来没有发生一样，又好像，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生离死别已经经历完了。
路边路灯明亮。
程旭开车，把所有的东西都提回了家，最后才换了一身衣服出门。
小安家在s市，因此，老孙和小安来了以后，都住在小安家。
虽然老孙觉得自己一大家子都住小安家，有些不太方便，但考虑到程旭的情况，也没管那些合适不合适的。
眼前，程旭才是最重要的。
跟着导航开到小安家楼下，远远的，程旭就看见了那亮灯的一屋，小安趴在窗户上面给他招手。
“程队，这里。”
晏轻也在小安身旁笑着，倒是没像小安一样大喊。
程旭进屋，老孙的老婆也刚好把饭菜都端上桌，招呼着道：“坐坐坐，都坐下吃了，再不吃这年夜饭可就过了。”
“一直没机会及尝尝嫂子的手艺，这下有口福了。”
晏轻率先动筷，一旁，小安见程旭不语，开口道：“程队，快吃饭了，咱们几个人可都是没再家里过年，特意过来陪你的，别摆那副嘴脸，我都怀疑之前那个雷厉风行的程队又回来了。”
“怎么，程队走了，你眼里就没程队呢？”
老孙日常和小安斗嘴，“再说了，程队不一直都那雷厉风行的样子，你这话说的，像是他废了一样，怪不得一直都没找到对象。”
“要不是嫂子瞎了眼才看上你，你还不是跟我一样没对象？”小安立刻反击。
一旁，晏轻咳嗽了一声，老孙临到嘴边的话猛然停下，心里一个咯噔。
虽然他和小安是开玩笑。
可于程旭而言，说起这两个字，就像是变相的，提起了肖潇的名字。
饭桌上，气氛猛变。
程旭笑了一声，语气如往常一样平淡：“放心，我没你们想的这么敏感，再者，我一直都觉得，肖潇没死。”
“可……”小安欲言又止。
“行了，过新年说这些干什么。”老孙瞪了一眼小安，故意岔开话题：“晏轻，我听说s市前两天有个连环杀手案，是重案组在负责，查到什么了没？也给我们这些基层点经验。”
“老孙你这就太谦虚了。”
晏轻失笑，明白老孙是准备岔开话题，加上在坐的都了解规矩，不会出去乱说泄露案件进展，因此，晏轻也没藏着掖着，直接道。
“第一具尸体是在江边发现的，后面在公园游乐场学校等地也发现了尸体，被定义为连环杀人案，是因为尸检后，发现在这些死者身上，都有明显的针孔痕迹，只不过，因为尸体发现的太晚，被注射了什么药物已经查不出来了，我们现在也是一头雾水，找不到方向。”
晏轻幽幽一叹，哀怨道：“也就是今天过年，否则，这会还在加班呢？”
“针孔？”老孙琢磨了一下，试探的问：“会不会，是被注射了毒品？不是我敏感啊，在a市辖区里，以前就有吸毒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