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成话落，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慕健远思忖两秒，开口道：“x档案在省厅，除了贺厅，都是没权限调阅的，要不，你还是换一个条件？”
x档案。
不说能不能给，就是能不能拿出来，都是一个问题。
“只要有心，就是天上的星星，也是能摘下来的。”
宋天成握着枪，枪口离程旭额头又近了一步，声音也更加冰冷：“我只说最后一次，我只要x档案。”
“别激动！”贺颂之从人群里挤出来，双手抬起试图安抚着宋天成。
见宋天成看向他自己，歌颂者急忙道：“宋天成，你抓我，我是贺长荣的儿子，你用我威胁他，他肯定会……。”
“贺颂之！”不等贺颂之说完，单杰鸿一把把贺颂之拉了回去，厉声警告：“你干什么。”
“他是我师父，我不能看着他就这么死了。”贺颂之同样咆哮着。
虽然程旭并没有教他什么，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时间也不长。
但他能感受到，程旭其实待他很好。
最初觉得自己身份能力不够，所以拒绝了他。
可后面接受他之后，也是认真待他好的，甚至在被停职的时候，程旭还想到了他回到省厅的路。
这些程旭表现的不明显，但他能感受到。
看着贺颂之和单杰鸿僵持不下，江铃上前一步，开口道：“我换他！”
“你们一个个，都挺情深意切的啊。”
宋天成看着面前争来争去的几个人，不由得笑了。
下一秒，笑容冷了下来，他语气薄凉：“可惜，我就要要程旭的命，你们谁来换都没有用！”
“你不是要x档案吗？”贺颂之上前一步，不管单杰鸿和其他人怎么叫他，他都没有回头。
“你抓住我，不仅能够离开省厅，离开x市，我还可以让我爸爸把x档案给你，我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不会看着我去死的……”
“站住！”
肖潇终于开口了。
她在人群前端，看着贺颂之离宋天成越来越近，缓缓抬起手。
枪口漆黑，她声音冰冷：“贺颂之，回来。”
贺颂之回头，看见肖潇举枪的时候愣了一下，察觉到肖潇要做什么的时候，忙开口道：“师父还在他手上。”
江铃亦是反应过来，立刻安抚肖潇：“肖潇你冷静一点，别开枪。”
“肖潇，先把枪放下。”
单杰鸿也是扶额，不由得觉得头疼。
今天一个两个，都像发疯了一样。
前有贺颂之，后有江铃。
现在还有一个举枪的肖潇。
闻言，谈判专家慕健远也急忙开口道：“都好好说，把枪放下，都放下。”
说完，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来之前，贺长荣就给他打过电话。
宋天成不好沟通。
最初的位置是江阳路，后面不知道怎么，又突然改到了省厅。
他还真的是第一次看见罪犯敢闯省厅，敢挟持警察。
可没想到，头疼的不是宋天成。
而是他背后的这些人。
一个个都把自己当成英雄，要去换程旭。
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
肖潇没说话，她越过慕健远，一步步走到最前面，枪口始终都没有移动，对准了程旭。
直到，面前只有贺颂之。
她方才开口：“贺颂之，你也回来。”
听到肖潇的话，贺颂之没来由的一慌，竟是直接挡在程旭身前。
“肖潇姐，你不会真的要开枪吧？”
“肖潇，你别激动，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单杰鸿顺着贺颂之的话开口，一边往前面走着。
然而，还没走两步。
肖潇就回头了。
冰冷的，带着威胁的目光，像是一道墙，就立在了他的面前。
单杰鸿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忐忑的看着肖潇。
他相信。
肖潇想杀的不是程旭，而是宋天成。
可宋天成藏的实在是太好了。
只有一个门缝，程旭整个人都在外面，而宋天成在里面。
要杀宋天成，子弹就一定会穿过程旭的身体。
也就是说，程旭会先死。
肖潇没有经过用枪的训练，能不能击中宋天成还值得考究，可这么近的距离，程旭就是不死，也会废了。
“单队，我很感谢你，这几日对我多加照顾。”
肖潇垂眸，遮住眼里的神色，继续开口道：“但是，今天，我绝对不会退半分的。”
“因为，哪怕是宋天成拿到了x档案，他把档案发送出去后，也会杀了程旭。”
“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活着离开。”
肖潇回头，继续看着宋天成。
她看见了宋天成那得意的笑容。
她就像一个猎物一样，在明知有陷阱的情况下，依然……跳了下去。
可她必须跳。
因此，肖潇狠下心道：“贺颂之，一旦你成为人质，你师父依然活不了，x档案也留不住，他是警察，他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而你要做的，是回来。”
“可是我。”贺颂之依然犹豫不决。
“你们做不了决定，那我就来替你们做决定。”
肖潇闭上一只眼，缓缓抬枪，对准了程旭的头。
她会陪葬的。
她欠程旭一条命。
天台上，t取下望远镜，看着那边对峙的情况，伸手道：“狙击枪。”
张怡听见t的话，沉默了刻，开口道：“还是我来吧。”
“你不行，会伤到他的。”t语气冰冷，看着那一触即发的情势，继续道：“给我。”
张怡没说话，沉默的把枪递给t。
架上狙击枪，t半眯着眸，从瞄准镜里看着，一边开口道：“放。”
“是。”张怡这一次没有犹豫，速度极快。
打火机的火焰才起，烟花的灯芯就已经燃了。
“嘭！”
巨大的响声在天台上响起，虽然晴空万里，可“t”字母的标识。依然亮眼。
所有人都随着那一声巨响看去。
看到这里，t终于睁开眼，面无表情的扣动扳机。
“嘭！”
子弹从侧面飞入，宋天成还保持着往外看的姿势。
子弹从他前额进入，还没来得及反应，浑身就已经没了力气，笔直的向后倒去。
突如其来的枪声，所有人都慌了一刻。
单杰鸿最先反应过来，安抚道：“应该是天成开的枪。”
“不，不对。”肖潇看着倒地的程旭，大声大喊：“不是杨天成，是张怡！快躲起来……”
话音未落，又是几声枪响。
肖潇错愕的抬头。
四名警察还没来得及掏枪，已经倒下了。
嘴里吐着血沫，整个人抽搐不止。
连续几声巨响，肖潇耳朵嗡嗡作响。
几秒后，她移开目光看向另外一侧。
太阳刺眼，她眼前一片眩晕。
整个世界，在黑暗来临的那刻，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