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潇挂断电话后，直接道：“天落，我有事要回去一趟，你自己看电视，别到处乱跑。”
“姐姐你去吧，我会乖乖的，一定不给任何人开门。”
听到天落的话，肖潇没也顾其他要交待的，直接换鞋出门。
夜里风冷。
肖潇按了电梯方才穿外套，下楼后更是一路小跑去省厅。
省厅的训练馆，肖潇知道在哪。
程旭和许少东不会在拳击场以外的任何一个地方打起来。
唯一肯定的就是那里。
肖潇跑过去以后，感觉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已经许久都没有这么高强度的运动过了。
顾不上那胸闷气短的感觉，肖潇继续往里面跑。
拳击场上。
两个人还在打着。
某一刻，程旭握着许少东的拳头，语气冰冷：“你不该做刑警的，你这个体力和身手，该去做特警。”
“程队，你也不差，怪不得你每年武打比赛，都是冠军。”
“那跟你也没关系。”
“是跟我没关系，商业吹捧而已，你会，我也会。”
为了拳击，许少东并没有戴眼镜，他眼里的神色，没有镜片的遮挡，一览无余。
他眼里寒意阵阵。
晏轻看着两个人，急的直跺脚。
是真比试还是打架，她看得出来。
然而没想到的是，贺厅来了都没用。
和晏轻的着急不，贺长荣道：“他们爱打，就让他们打去，反正出不了什么事，重案组积压的工作多，程旭心里也有怨气，借此发泄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的。”
“贺厅，你看他俩这是发泄吗？这每一拳都是要把对方打晕的那种啊。”
两个人拳头上都有血。
脸上也有淤青，都是刚刚互殴打出来的。
明明手上打的那么狠。
面上却还在谈笑风生，一点都不正常。
“两个人都是有分寸的，看着就行了。”
贺长荣继续看热闹，说完，他想起另外一件事，开口问道：“贺颂之在市局表现怎么样？那小子今天回来，我都没来得及问他，程旭工作忙，我也没问他。”
“还行，起码程旭应下了。”
晏轻说完，忽然反应过来：“贺厅，你是知道程旭是重案组的组长，才让贺颂之去市局的？”
也就是这时候，晏轻才明白贺长荣为什么要把贺颂之送去市局，还要亲手交给程旭。
贺长荣一定是知道，程旭迟早会回来。
不仅如此，贺长荣也知道，程旭一定会进重案组。
一开始她想不明白，如今知道程旭是重案组组长，那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也不单是你想的那个原因，程旭我观察过，有能力，当年还没毕业，就能卧底去毒枭身边，说明他有才，后来洛天海回了老家，程旭也能放下重案组，去市局照顾洛天海，说明他有义。”
贺长荣仰头，叹了一声，继续开口道：“还记得在花柳镇，那个凶手用肖潇威胁程旭，我后面问他，要是凶手真的要动手，或者逃跑，你要怎么做？”
“你可能都想不到，当时程旭回我说，他会先瞄准肖潇的心脏，这样，肖潇不会感受到痛苦，等凶手抓住了，告慰死者后，他会告诉他那个同事老孙，在他自杀，把他和肖潇合葬。”
“也就是那时候，我才觉得自己看清了程旭这个人，他有情，有义，上对的起国家，下也能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所以，我才决定把贺颂之交给他，不是因为他是重案组组长，而是因为他是程旭。”
“说得对，他只是程旭。”
晏轻看向台上，两个人的厮打还在继续。
她轻笑着，更像是在笑自己。
“我还记得之前办过的一个案子，当时老孙被网暴，甚至被人肉搜索，市局要开一个发布会，那些记者要程旭把老孙交出来，结果程旭在台上说，既然我出来了，就不会让你们去指责我的同事。”
“那个时候，程旭其实并不清楚老孙做了什么，可他依然毫无保留的相信老孙，就像维护肖潇一样的维护老孙，后面，因为t字母有线索，我要求追查t，当时里面一个女警告诉我，专案组的人没省厅多，可人情味多。”
“我当时不以为然，甚至觉得可笑，直到后面，老孙为了保护我，自己挨了一枪，我从来都没想过，一个看不惯我的人，居然会挡在我的前面，特别是在医院里，老孙的妻子来了，第一句话居然不是指责我，而是安慰我让我别觉得愧疚。”
晏轻笑着，眼里隐约有着泪光浮现。
“大概是人以群分吧，市局的确不一样，他们几个人之间，真的是毫无保留的信任对方，你说的对，程旭他有情有义，贺颂之在市局，学到的东西，一定不比在省厅少。”
“这一趟，你自己也成长了不少。”
贺长荣拍着晏轻的肩膀，语气感慨：“行了，到下班的点了，我得去看看各个分局的进展，你看着他俩，别真打出一个什么好歹来了。”
贺长荣说完，不等晏轻说话，自己就走出去了。
刚推开门，看见匆匆跑来的肖潇，他笑道：“行了，跑这么急干什么？两个人都是警察，又不是小孩子了，心里有数的。”
肖潇站定，稳了一口气才喊到：“贺厅。”
“人我是劝不住，你自己进去吧，这两天得注意安全，听见了没？”
“我会的。”肖潇点头。
“去吧去吧。”
“好。”肖潇说完，稳了一下呼吸，这一次她没跑，而是往里面走。
她真的是忘了，两个人都是警察。
哪怕是打起来又能怎么样？
又不是小孩子，都知道分寸。
晏轻见肖潇来了，默了默，指着里面道：“你来了，我就先走了。”
肖潇点头。
台上还在打，一拳又一拳，声音仿佛化为了实质。
肖潇拿了两瓶水，等彻底不喘气了，方才走过去道：“行了，打够了就停一下，喝口水再继续。”
程旭和许少东纷纷看了一眼肖潇，而后，像是没有看见一样，继续挥动着拳头。
“我说，你们打够了就停下来。”
肖潇拉着拳击台旁边的绳子爬进去，硬生生站在两个人中间。
见此，程旭和许少东方才停下来。
肖潇看了一眼程旭，又看了一眼许少东，语气冰冷：“都这么大人了，打架这么幼稚的事，还在省厅打，怎么不留到地下拳阿去打？非得在这里争个你死我活。”
程旭大汗淋漓，脸上全是汗水，他看着肖潇，有些气喘：“你不懂。”
“对，我的确是不懂你。”肖潇点头，她没看程旭，而是朝许少东开口：“明天还能工作吗？”
“可以。”许少东接过肖潇的水，拧开喝了一口，才去拿旁边的眼镜。
“都没吃饭吧，我请客，吃完饭你们再好好想一想要不要继续打下去。”
肖潇语气不虞。
两个人为什么打架她不清楚。
但她莫名的就觉得挺搞笑的，这种搞笑源于哪里，她自己都不知道。
生气也是有，但更多的，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