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晏轻认识？”
单杰鸿一边拉着绳子往上爬，一边闲聊似的开口。
“怎么说专案组也共事那么长时间，说不认识，太伤人心吧？”
“我不是说在专案组，我是说之前，你和晏轻认识？”
“不认识。”
“也对，你离开太早了。”单杰鸿喃了一声，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程旭之前回的那句话。
“我是去救人，又不是去杀人，擦什么指纹，好意我心领了，枪留着自己用吧。”
说完，程旭就走了。
单杰鸿回头看了一眼，而后发现晏轻眼睛红了。
沉默片刻，单杰鸿没忍住，又开口道：“难道说是你魅力太大了？吸引了重案组的警花？晏轻她喜欢你。”
听到这句话，程旭停止了往上爬，冷冷的看下去。
上面没动，单杰鸿疑惑问：“怎么不爬了，你放心，我体力还是能跟得上的。”
程旭面无表情，语气冷淡：“我想一脚把你踢下去。”
“我这不是关心你吗？”单杰鸿反问。
程旭为什么说这句话，他一猜就能想明白。
程旭是觉得，他在开玩笑，并且，程旭不喜欢这个玩笑。
“不需要。”
“怎么就不需要了？我们一个大学一个宿舍，后面还在一个队里，虽然这么多年没见面，但关系还是铁的，你都快三十岁了，还没想着成家立业？总不能因为你父母的事，一直逃避组建家庭吧？”
还没爬上去，也不至于碰到什么危险。
所以，单杰鸿不仅没有停下来，还认真的继续开口：“程队，晏轻还是挺不错的，我觉得你可以考虑考虑。”
见单杰鸿语气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程旭也认真的开口：“你信不信我真的一脚把你踢下去？”
换别人，单杰鸿还要说一句不可能。
可程旭连续两次说了同一句话，单杰鸿还是有些怂，没继续开口。
后面，两个人再没说其他的，一路都很安静。
直到快到山顶，程旭方才问道：“李森的身份信息你有吗？”
“已经摸透了。”
“那就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李森，因为私自离开，被t字母成员发现，而后被我救了下来。记住，一定要强调不能随便离开旅馆，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说完整句话，程旭已经爬了上去。
他伏身趴在地上，垂下一只手，把单杰鸿拉上来。
“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我们房间有三个人，许少东你认识，他不一定认识你，所以你要骗他，还有一个受伤的女人，肖潇，你了解她的信息，当年参加916绑架案的专家，t字母极有可能是冲着她来的，所以说，必要时刻，哪怕是身份曝光，也要保护她。”
程旭说的平淡，而后，他一脸平静的收着绳索，继续道：“如今距离t字母给的时间，大概还有9个小时，我们要断断续续的，把人送下去，防止t字母最后选择爆炸等规模的群杀行为。”
“这样并不可靠。”单杰鸿摇头：“我目前了解到的消息是，一旦过了7个小时，t字母就会撤离应红山，只要我们能够保证，在这七个小时里，没有人员伤亡就行了，这明显比一点点带人下去方便的多。”
爬上来的时候，单杰鸿估计过，这个悬崖大约50米。
虽然不陡，但是对于普通人而言，下去太吃力了。
而且，他们并没有对外联系，若是下去的人找不到方向离开，结局依然只有一个字——死。
与其冒险一搏，不如选择稳妥一些的保守方式，比如防止有下一个人的继续死亡。
程旭没有直接给肯定的答案，而是回眸问道：“你确定你比我了解t字母吗？你能保证他们会信守承诺的撤退吗？”
“这……”单杰鸿有些不确定。
“你保证不了，我了解t字母，他们不是会信守承诺的人，在那家旅馆里的所有人，他们都不会放过，所以，有一个是一个，在天黑之前，务必全部转移。”
“如果是这样，那刚刚就应该告诉晏轻，安排一部分警力在山下守着，好歹也有个接应。”
单杰鸿觉得程旭的决定还是有些仓促。
“大规模的警力活动，会暴露行踪，而且，生死都过来了，谁会怕在山崖下待一两个小时？等山上彻底安全了，再安排搜救队也不迟。”
程旭没有多说，他走到车边，拉开驾驶座的门，回头看着一直没动静的单杰鸿：“走了，先回旅馆，确定一下后面的行动安排。”
“行吧。”
等单杰鸿坐上副驾驶，程旭递过去一个手机，语气平淡：“这是刚刚那个人的，你拿上，以防有人检查手机。”
见程旭一脸正经，处处都滴水不漏的样子，单杰鸿不由笑道：“别搞的这么严肃，有我们两个人出马，t字母是不会有行动机会的，更何况，现在还有路可以出去，担心什么？”
程旭没接话。
单杰鸿继续道：“上一次见面大概是九年前了，当时咱们还无话不说，怎么现在感觉见个面没什么话可以说了，说大事你还不高兴。”
“纠正一下，是你没见过我，我经常见到你，重案组接连几次破了大案，市局宣传报纸上都是能看见的。”
单杰鸿吐槽道：“你这种大忙人，能看报纸才怪了。”
“自己兄弟，总是该看一眼。”
程旭说完，见回去路程还远，又开口道：“我不是市局刑侦队队长了，估计从这里出来，我复职的事，连局还要考虑，贺颂之，你找个理由把他带回去吧，在省厅的路子比市局好多了。”
原本在晏轻和许少东回去的时候，他就想叫贺颂之走了。
可贺颂之不走，他心软了一下，也没逼着人离开。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他必须重新考虑，毕竟是省厅那边把人交给他的，他怎么也要原模原样的把人还回去。
“他可是你徒弟，我叫他走算怎么回事？”单杰鸿枕着手，语气随意：“再者，调派到市局的，也不是我一句话，他就能走的，得服从上面的安排。”
“若是我出不去，省厅那边，迟早会下通知的。”程旭微微歪头去看单杰鸿，“你不止是要带他回去，还要好好带他，贺颂之是个好苗子。”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出不去？”
“t字母冲着我和肖潇来的，t字母的一个小头目曾告诉我，所有人只能出去一个人，如果我猜的不出，这个只能出去一个人，是我和肖潇之间，作为一个警察，我有责任在危难时刻，做好牺牲自己，换取人民群众安全的责任。”
程旭顿了顿，笑音渐平：“也就是说，单杰鸿，在我和她之间，你要无条件选择肖潇，她不是编内人员，916绑架案毁了她八年，市局欠她，省厅也欠她，所以，哪怕是你舍了命，也要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