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旭的师娘就是洛天海的老婆。
洛天海算程旭的师父，只不过因为洛天海的孩子早年失踪，听不的“父亲”两个字，所以一直让程旭叫他老师。
这一叫，就是十多年。
墓地里四处都是盛开的菊花，这一片是新修的墓地，几年前，洛天海把人迁到了这里，说是离得近一些。
只可惜洛天海腿脚不方便，前后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我不知道，师娘去世快三十年了，平日里，除了我来看看，基本上没有人来过。”
程旭蹲下身，把许少东刚刚放下的水果拿起来，不过片刻又放下。
这里很干净，显然是刚刚清理过的。
许少东为什么会来祭拜，还细心的打扫整理？
“有没有可能，许老师认识你师娘？可是这也不对啊，许老师好像并不认识洛老师。”
之前在洛天海家楼下，去现场的时候，许少东还特意问了洛天海是谁。
肖潇记得那一天。
“许少东应该不认识师娘才是，师娘是产后去世的，也就是说许少东还没出生，我师娘已经过世了。”
程旭摩挲着指尖，无数个想法从脑海里掠过，最终什么也没有留下。
“产后去世？可是洛老师没有孩子啊。”肖潇说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急忙问道：“难道你师娘和当年的916案件有关？”
“洛老师的孩子失踪了，当时a市接连发生了十几起婴儿失踪案，也正是因为这样，洛老师才要追查到底，后面的事，你也知道，就是916案件。”
程旭看着墓碑上年轻女子的笑容，语气寡淡：“有时候，命案也是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哪怕是警察，也不能避免。”
肖潇没接这句话，她抬起手腕，看着时间，打断了程旭的思路：“已经很晚了，应该回去了。”
——
市局的会议定在下午五点。
来开会的，只有程旭点名的几个人。
小安拿着报告回来，直奔会议室，第一句话就是：“程队，确认清楚了，何敏手上的伤口不是花刺造成的，而是小刀。”
小安放上ppt，又道：“这是我让护士去拍的，因为是小刀划伤，只有一个小切口，所以护士只贴了一张创口贴。”
等回市局，看着程旭的消息，小安才知道，程旭特意去病房一趟，并非是为了问话，而是看何敏手上有没有伤口。
只不过，当时何敏手上的伤口用创口贴挡住了，程旭这才让她去护士站取何敏的病历。
“不是何敏？”老孙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道：“那任霄贤还会跟谁有纠缠？”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情杀一事，是有迹可循的。
“以何敏的身价，她完全可以买凶杀人。”肖潇坐在办公椅上。
听到这句话，刘思明不由看过去。
肖潇及腰的发挽了一个发髻，落在颈间，显得人温雅又知性。
可就是这样一个从骨子里都透着清冷的人，语言却犀利到了极致。
于是乎，刘思明忍不住道：“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你那么坚信就是何敏杀了任霄贤呢？”
“直觉。”肖潇看向刘思明。
她对刘思明的印象不深，只限于之前开会时见过一次。
但刘思明提出了问题，她还是解释道：“何敏对任霄贤有一段长时间的家暴行为，在心理方面，何敏是很成熟的，她是一个睿智的年轻女性。”
“家暴？”老孙听到了一个新鲜词。
“对，我问过何敏的居家保姆，她证实了这一点，不过奇怪的是，在两年前，何敏突然就停止了家暴，也就是从那之后，她经常留宿公司，从报告的时间上来看，在那之后任霄贤的确没有再去医院。”
小安把几份报告单贴在白墙上，连成了一条直线。
程旭手指点着桌面，不再说案子，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许少东，最后问道：“少东，你们那边进展如何。”
“小安给了我何敏家的监控，我已经全部筛查了一遍，8月8号早上七点，任霄贤离开，再也没有回来，据保姆说，任霄贤两夫妻白天几乎都不在家，但是任霄贤有一个习惯，不管多晚，都会回家，所以9号早上保姆叫任霄贤起床吃饭，发生任霄贤不在家，她立刻选择了通知何敏和报警。”
“行车记录仪呢？”
“任霄贤没有安装行车记录仪，但9号早上有不少的探头都拍到了任霄贤车，包括程队你之前叫我关注的那个监控探头。”
许少东按着键盘，显示屏上一一放映着监控照片。
直至最后一张，许少东才道：“七夕节那天，距离案发现场大概五公里的地方，有一个花场。里面种的就是玫瑰，我认为，任霄贤驱车去花场，就是他出行的原因。”
程旭点了点头，又问：“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吗？”
“目前没有，另外，我拷贝了一份何敏公司的监控，8月9号何敏八点上班，后面一直在警察局，应该是没有时间作案的，但是，不排除有买凶杀人的嫌疑。”
许少东话落，还想说什么，就见程旭看着他。
会议室里意外的安静了下来。
程旭撑着下巴，过了好久，他开口道：“许少东，你似乎对肖潇的话，深信不疑。”
“有吗？”许少东扶了扶眼镜，目光温和的看着程旭。
两道视线在空中交汇。
刘思明看着程旭，又看了一眼许少东，最后看向肖潇。
女人还是先前那副模样，唯一不同的，是她此刻正抬着头看许少东。
目光里，全是打量。
“之前在花柳镇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许老师自己可能忘了，在省厅的心理学专家质疑肖潇的时候，你是第一个拿出证据的。”
程旭说完，换了一个姿势：“或许我们应该单独聊聊？”
“有证据自然是第一个拿出来，程队之前不是还怪我藏着掖着吗？怎么，现在怀疑我了？”
许少东同样笑着看程旭，语气不急不缓。
“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觉得，你对肖潇有些不一般，你不像是为了t字母来的，而是，为了肖潇来的。”
程旭话落，又开口道：“不止是你，还有夏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