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肖潇点头。
她看着程旭一点点往那边走，却没有听程旭的话，而是悄悄跟在了程旭身后。
越靠近那间办公室，血腥味就越重。
程旭抬脚从保安腿上跨过，把那扇半开的门推开，血腥味夹杂着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
确认没有其他人，程旭这才弯身去查看地下躺着的女人。
棕色卷发，雪纺衬衣，黑色长裙，程旭歪头看了一眼，确认是何敏且没有生命危险以后，他看向房间里的另外一个人。
大概是被吓到了，女人紧紧的捂住嘴，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多的神色。
程旭别开目光，把滚落在地上的盒子翻过来。
站着的那个女人似乎有所察觉，死死的看着程旭，足足两秒后，她转过身，来不及找到垃圾桶，直接干呕着。
盒子里，是沿着冠状缝被切割成两半的头颅。
一半是脸，一半是被剃光了头发的后脑勺，上面用红笔勾勒出了一幅画。
血迹没有清理，此刻正滴答滴答的往下滴着。
程旭站起身，回头就看见肖潇在他后面，几乎是想都没想，他直接抬手捂住肖潇的眼。
“别看。”
程旭的手指有些微热，虽然细长，但完美的挡住了她的视线，肖潇不适的动了动眼，问道：“是什么？”
她看不见什么，但闻到的血腥味，让她隐约有了判断。
细长的睫毛在手心里颤动着，程旭单手把盒子合上，放开捂住肖潇眼睛的手，这才开口道：“任霄贤的头颅。”
能看见东西，肖潇第一时间就去看那个盒子，只可惜，程旭已经盖上了。
她收回视线，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问：“这是何敏？”
“是何敏。”
程旭记忆力惊人，几乎过目不忘，昨天小安说死者可能是任霄贤的时候，那个视频就让他记住了何敏。
程旭说完，拿起手机打120，120打完，他又给苏娜娜打电话。
等两通电话打完，李思彤颤巍巍的问：“你，你们……”
“警察。”
程旭坐在沙发上，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语气轻松：“我们来聊聊吧。”
“能帮一下我吗？”李思彤咽了咽口水，而后指着自己的腿，有些哽咽：“我动不了了。”
“应该是被吓到了。”
肖潇过去扶着李思彤，突然想起刚刚程旭蒙住了她的眼睛。
保安和何敏直接被吓晕了，唯一没晕的，吓得路都走不动了，那盒子里装的……真的只是任霄贤的头颅吗？
肖潇没有细想，慢慢扶着李思彤在沙发上坐下，而后找了一个水杯，接了热水让李思彤捧着。
程旭打开手机自带的录音机，直接问道：“你是何敏的秘书？”
“对，我叫李思彤。”李思彤点了点头，刚刚喝过一口热水，她紧张的心被平复了不少，说话也不像之前一样，哆哆嗦嗦的。
“这个盒子是谁送过来的？”
“一个女人，带着口罩，就刚刚上来的。”李思彤眼里还有着惊恐。
女人，口罩。
程旭想起大厅从电梯里走出来的女人，直接起身跑到窗边，楼下空无一人。
程旭转身，直接给小安打电话，而后去电梯，一边走一边嘱咐道：“马上有警察要过来，你坐好不要随便移动，120已经喊了，肖潇，你跟我走。”
李思彤看着程旭，下意识的“嗯哦”应着。
肖潇也起身，跟在程旭身后。
进电梯后，程旭拿着对讲机问：“监控怎么样？”
“许老师正在调，我们还在联系交通部门，马上就……等一下，许老师好了。”
小安急匆匆说着。
电梯门开，程旭戴上耳机，粗略辨别方向后，直接往外面跑，还没出大门，耳机里，小安又道：“程队，人还在大厦里面。”
“什么意思？”程旭停了下来，即使刚刚跑过一场，他的气息依然平稳。
“大厦外面监控拍到了人，出来后，嫌疑人又回去了，我这边快进看了，她没有出来。”
“好，我知道了，马上调三组人过来，另外看一下谁在附近执勤，马上把人叫来，我现在联系这边保安，立刻封锁出口。”
“收到！”小安收起对讲机。
大厅里，依然人来人往，程旭拿着工作证，又找了一个保安，一分钟后，整个大厦所有出口乃至地下车库都配置了一名保安。
正门完全关闭，只有医护人员进出，把何敏几人带去医院后匆匆离开。
小安速度快，联系完程旭后，十分钟就带着人到了红玫瑰大厦。
十几辆警车依次排开。
程旭看了一眼，直接开口道：“电梯已经停了，a组，b组左右楼梯上，一层层排查，c组守好各个出口，小安，老孙，你们带d组去顶楼，务必以最短的时间找到那个女人，剩下的立刻疏散群众。”
无人应话，却都默契的在程旭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的时候，分开成了几队人。
许少东落在最后，看着大厦里的监控视频。
苏娜娜提着工具箱也匆匆而来，看了一眼情况后，她背着东西和痕检组的刘思明一起去十楼。
晏轻来的最晚，见大厅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她问：“凶手出现了？”
“有人把任霄贤头颅送过来了，就在几分钟前。”
程旭坐在长椅上，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过着那个女人的长相。
“有照片吗？”晏轻立刻追问。
“你问一下少东。”程旭没有抬头。
另外一边，许少东问：“戴着帽子和口罩的，能行吗？”
“让我看看。”晏轻急忙走过去。
有些话，程旭没有说，但不代表没有人知道。
之前法医就给过肯定的报告，任霄贤是在死后被砍头的，而砍头加上悬挂尸体，是为了保留尸体像字母“t”。
所以说，带走头颅的人是t字母的人。
这样说下来，大张旗鼓的把头颅送回来的，不是t字母的人，就是和t字母有过接触的人。
t字母的成员携带有枪支，这也是程旭调这么多人又疏散群众的原因。
“为什么？”
程旭埋头，手指无意识的插进头发里。
为什么会去而复返？
为什么要挑这个时间送来头颅？
t字母以往的行动中，别说影子，打照面，连一个指纹都没有留下，这一次为什么这么大胆？
贺红案，城南案，冯千凡和唐娟t字母都不曾参与杀人，为什么独独任霄贤被砍去了头？
肖潇在程旭身边坐下，听到程旭的喃呢，她忽然开口道：“会不会，那个女人笃定我们抓不到她？”
肖潇话落，对讲机里传来老孙急切的声音。
“程队，快来顶楼，有重大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