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对视着，谁都没有提前移开视线的想法。
肖潇看着程旭，而小安和老孙则看着晏轻。
不知道为什么，老孙总有一种晏轻来头很大的感觉。
能正面刚程旭的，目前为止，只有晏轻一个人。
看见这个情况，连城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挥手道：“其他人先出去。”
话落，除了苏娜娜和刘思明，其他警员都配合的出去了。
虽然很想知道为什么，但是一个局长发话，没有人头铁继续问一句为什么。
清场结束，连城道：“重新介绍一下吧，晏轻是省厅下来督查的。”
会议室里，几道吸气声。
程旭坐下，面色不明，而肖潇目光平静看着连城，一言未发。
她从很早之前就能感受到，许少东和晏轻，都是因为她而来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在海山村，许少东愿意放下枪救她，也就情有可原了。
小安挑了挑眉，趁几个人没说话，小声问道：“老孙，这不摆明来查程队的吗？”
“晏轻她不是在城南案的时候就来了吗？而且程队也没做什么啊。”老孙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市局也有督查组。
按理来说，如果要调查什么，一般都是市局的督查进行调查，只有上一次程旭涉嫌击毙嫌疑人，伤害肖潇，这才由省厅接手调查。
平白无故的，晏轻来干什么？
“先听听看。”小安动了动唇，一双耳朵都竖了起来。
“连局说得对，我是省厅来的督查，主要就是查t字母案和916案件之间的关联。”
晏轻视线在一群人中间掠过，最后停在程旭身上。
程旭双手交叠，从容的开口：“t字母已经证实是贩毒集团，视频已经移交省厅，目前可以排除了和916案件的关系，肖潇只是顾问，她没有权限参与。”
程旭看着晏轻，话里同样是不容反驳的坚定。
“如果只是因为t字母，我认为没有必要强留肖潇，她是律师，不是警员，t字母多危险你我都心知肚明，我不会让她涉险的。”
肖潇眼睫微动，这是她意料之中的答案。可就是这一份意料之中，让她更觉得难受。
“保护肖潇的安全，也是我和许少东的任务之一，除此之外，另外一个任务是帮助肖潇恢复记忆，重新调查916案件。”
晏轻收起笑容，语气冷漠：“虽然不知道省厅为什么这么安排，但如果程队一定坚持要肖潇退出，那我只能如实上报，届时，省厅可能会采取心理干涉等措施。”
“所以这才是夏迷心来的原因吧？”程旭攸然笑了：“就像当年对我一样。”
随着这一声笑落下，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肖潇几次想问怎么了，又觉得这个时候，她不该说话，而是要保持沉默。
“程队，之前的事，是省厅有过错，但是昨天和夏老师接触，她明确的表示，按如今的情况，不出三个月，肖潇就能想起来。”
“想起来之后呢？”程旭反问。
阳光从窗户外面照进来，他却仿佛感受不到任何的温度。
八月的天，暖不了心中的寒。
他以为卧底那段时光是最痛苦的，最难熬的，可后面他才知道，比隐忍更痛苦的，是死亡。
所以他藏起锋芒，让自己成熟起来，让自己身上没有那股匪劲，沉稳起来，可即使这样，他依然无法保护肖潇。
他明明已经那么努力的让肖潇远离他，明明那么努力的去保护肖潇，哪怕是让肖潇恨他。
可他依然无法顾全肖潇。
他当年承受的痛苦，要让肖潇再来承受一次。
心理测试，脑部检查，给失忆一个合理的解释。
哪怕是现在解释已经有了，还要肖潇恢复记忆，去想起当年的苦，当年的痛，还有那些惨死的人。
察觉出气氛不对，连城立马道：“程旭，别带情绪。”
肖潇浅出了一口气，终于起身道：“既然是因为我来的，那决定肯定在我手里。其他的都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为什么省厅一直在派人保护我，就只是因为我的导师曾经参与过916案件，他返回的时候有见过我吗？”
从最初的程旭，到现在的晏轻和许少东。
想来连城说的程旭任务结束，应该是因为晏轻和许少东来了。
“抱歉，原因我也不知道，恐怕省厅知道这件事的，也不超过三个人。”
晏轻挑眉，凝神想了一会，开口道：“当然，也不排除你说的这种可能，你的导师曾和你说过916案件，这导致其他犯罪分子想要杀你灭口，比如你的车祸，可能就是因为这个。”
“我明白了，我配合，不管是案子还是心理辅导，我都配合，说起来，我比谁都想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肖潇坐下，没有提前提起裙摆，白色的裙边多了一点点灰尘，她不在意的拂去。
晏轻也坐了下来，又回到了先前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连城道：“还是说回案子吧，听说你们昨天已经分组行动了，由娜娜开始，汇报情况。”
被点名，苏娜娜回神，大脑里空白了几秒后，才站起身去播放ppt。
“死者致死原因是被锐器刺中心脏，心脏爆破瞬间而亡，死者身上的划痕中残留有玫瑰花刺，基本上可以认定为玫瑰花刺所致，在现场搜查中，没有发现死者的心脏和头颅，死亡时间应该在一周以上，目前还在继续检测，但时间精确不了多久，其次，死者身上有电流斑，应该是凶手为了电晕死者的。”
苏娜娜的结论和初步勘察的结果相差不大。
汇报结束，她抱着文件夹坐下。
痕检组刘思明起身道：“昨天在现场发现的黄玫瑰有一千多株，都是同一个切花品牌，我们重点筛查了带血的玫瑰花，没有发现除死者以外的生物信息，不过在废楼外面，发现了半枚脚印，初步判断为男性。”
两个人都说完了，连城看着程旭，见程旭还没有说话的准备，他轻咳了一声道：“程旭，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