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出解药,我们不对小孩动手!”
“小公子,没有了抱着你的狗,你觉得你能在我们这么多人中间讨到什么好处?”
“只要乖乖将解药交出来,我们不会伤害小公子你……”
森罗塔八层。
一身红衣绣牡丹的小‘归墟’单手不断的凝成火球,在自己身前隔开其他人靠近的步伐。
另一只手无力般的垂在身侧,手腕上挂着锁链,殷红的鲜血顺着锁链缓缓滴落,脸色犹如鬼魅般苍白,咬紧了牙关,恶狠狠的瞪着眼前人。
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姑姑耗费了那么多的天地灵宝在他身上,留下他的一条狗命,居然敢反咬一口!
不惜自伤将手掌掰折摘下锁链,更是将这代表奴仆的链子拴在了自己身上,穿破血肉,近乎要废了他这只手……
狗东西!
该死的玩意,不过就是贱命一条!
等回了月家定要他好看!
扒下他这身狗皮,将反骨一根根的拆出来喂狗!
“滚!都滚远点!”
“没有解药,我说过没有解药,何时中的毒我都不知道,何来解药……”
小‘归墟’扬声厉喝。
他额间的青筋突突直跳,瞪圆的双眼泛红,里面毫不隐藏的火光仿佛要将眼前一切都燃烧成灰烬。
“放屁!你的狗离开之前亲口所说,怎会有假?”
“交不交出来?还是说要我们来帮你拿……”
周围人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这番说辞,一个个手中天赋光芒闪烁,慢慢的向他围拢过去。
这就是人的本性。
当自身利益遭到威胁的时候,抛出一点点线索,都如同给饿极了的狗扔了一个滋滋冒油肥厚相间的大棒骨,不管这骨头会不会将他们的牙铬碎,他们都会死死咬着不放。
更何况现在的森罗塔内,没有了阵法的威胁,再加上小公子伤了一条手臂,几乎算得上半残。
而他们这边人多势众,根本用不着怕他。
红衣牡丹小公子被他们逼得步步后退,几乎快要被逼至角落,他看着他们不停张张合合的嘴,就感觉有只无形的手冰冷的掐住他的脖子。
“滚,都给我滚!得罪了我,你们都不会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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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罗塔八层,另一侧的湖边。
洛倾就着湖水给紫云清洗爪子上的血迹,在她身侧不远,凤未洺握紧了长枪,枪头搅动这湖水里的泥沙,脸色黑到不行。
岁羽和玉管则在附近巡逻护卫,两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受伤包扎的痕迹。
“二公子,当真不管他们吗?”洛倾给紫云清洗干净爪子,听着小公子他们众人所在那头的动静,回头低声说着。
虽然与烛月和假归墟并不对付。
可是眼看着一群人欺负一个受伤的小孩,不管不问的话……
她并非善心过剩,她只是觉得对方假借的是未初姐姐的身份,这其中必然有蹊跷。
而且烛月突然舍弃他是否有什么别的目的,也很耐人寻味……
凤未洺握着银白长枪的手紧了紧,拧紧的眉头皱成了深深的川字,肩膀上因为烛月突袭而受的伤还在隐隐作痛。
这位红衣牡丹小公子,偷袭的时候他也动了手,并且是在周围人毫无准备的情况下。
两人一连伤了数人之后。
烛月突然反咬一口,着实也出乎许多人的意料,尤其是当他出手伤了小公子之后临走之前,还扬言说他们所有人都被下了毒,而解药就在小公子手里……
凤未洺迟疑了一下还不等开口就被一声惊呼打断。
“滚!不要过来,我要杀了你们……”
红衣小公子的声音断断续续传了过来,声音中带着颤意,愤怒已经被惊恐所掩盖。
凤未洺抿了抿嘴角,提着银白长枪站起身,“玉管,随我去救人,岁羽保护好洛少庄……”
“走啊,先救了再说!”
洛倾足尖一点已经跃过他的肩侧,淡笑着挑眉轻笑道。
紫云甩动着毛绒绒的大尾巴,左行右出像极了一道紫色流光,先众人一步疾奔向那头。
它身形小巧,灵活的穿行在众人肩头,用大尾巴拍向他们的脸颊。
“刚刚那是什么东西?”
“你们?你们可是也中毒了,为什么要帮他?”
围住小公子的众人被打蒙了,捂着脸颊回过头,看着朝他们飞身过来的四个身影,顿时像是被背叛一样的怒冲心头起,扬声大吼着指责他们几个。
洛倾脚尖轻点,抱住掉头转回来的紫云,乖巧无辜的轻笑:“帮?我们何曾帮过他?只看到一群不要脸的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孩子,太吵,这才教训下你们……”
围堵小公子的那群人捂着脑袋,被毒药威胁的愤怒与被打脸的恼羞成怒堆积起来,一言不合就开喷:
“你们和他是一伙的?哦,对了,他也是叫归墟……”
“要我说,估计就是他们看上了这小公子,毕竟现在喜欢年纪小的也不少……”
“恶心!看看他们这几个男男女女勾搭在一起,简直就是伤风败……”
带着寒意的森冷枪尖近在眼前,说话的人止不住的哆嗦,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将还没说完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凤未洺冷眼扫向那几个嘴臭的,手腕翻转,枪尖横扫带起一阵枪风,冷声开口:“你们这是打算将他撕了之后,一人拿着一块血肉陪葬?”
说罢。
冷硬的威压外泄,迈步从人群中穿过去。
看着蜷缩着靠在角落神情倔强的小公子,以及他身上凌乱被撕扯的衣袍,紧紧的皱着眉头。
红衣小公子咬紧了下唇,单手捂着垂落在一边的手臂,指尖的火苗零星变得浅淡,疲惫苍白的脸颊几近透明,滚动的喉咙间发出沙哑的嘶吼:“不要过来,滚……”
“看你的火焰,你也中毒了是么?”
因为同是火系天赋,凤未洺看着他指尖浅淡的火苗,很容易就看出其中的不寻常,沉冷询问。
小公子额头冒着一层冷汗,缓缓抬眸,冷声沙哑:“我没下毒,也没解药,滚,都给我滚……”
说到后面。
声音中隐隐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
“站起来,在一切没有弄清楚之前,不会让他们动你……”凤未洺用长枪点在他肩膀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抿了抿唇角冷声说道。
或许,是因为相同的倔意让他动了恻隐之心。
或许,是因为他憋红的双眼以及相同的天赋让他于心不忍。
“玉管,带上他!”
凤未洺手腕翻转,长枪绕出一圈枪花,冷眼扫过其他人沉声道:“既然他和你们都中了毒,若有解药,如何会被你们欺负至此……”
就在这时。
一道轻讽的嗓音徐徐响起:
“如果说,解药的药引就是我家公子的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