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没了这皮相，哄不得那些姐姐妹妹们开心了？”
岁羽和洛倾缓步过来，正好就听到了玉管说的这句话，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别开眼神。
玉管怔然了那么一瞬，他的眼神流连在岁羽身上，不过却又掩藏的很好，用他一贯的风流浪荡语气，笑言：“何止哄不得开心，恐怕要被吓得眼泪决堤才是……”
“没皮没脸……”岁羽下意识的回了一句嘴。
不过很快又将情绪收敛，冷下面容满眼漠然与恭敬的的说道：“还请主子降罪，是岁羽越矩了。”
“岁羽，你确实越矩了……”凤未初淡笑着低声开口，眸光扫向两人，低声说着：“就罚你在此……守着玉管将丹珠炼化。”
“……”岁羽漠然的脸上似乎出现了裂缝，停顿了半晌，垂眸拱手领命。
包裹着金光的丹珠被凤未初抛了过来。
玉管抬手接住，浅金色光芒散去，将原本充斥的阴寒血腥气息也一并带走，只余下温和无声却又包容充满生机的水系力量。
将其紧紧握住，屈膝跪地拜下一礼：“多谢主子赏赐。”
“谢什么谢，你们变强了受益的可是我，我是在压榨你们懂不懂？”凤未初扬起下巴，坏笑着幽幽开口。
说罢，凤未初转身走开。
帝墨幽什么都没说，抬腿跟在她的身边，仿佛眼中只能够容纳下她一个，再装不下其他任何。
小猫崽说的话并不好听，更是刻意的找了蹩脚借口，将善意用厚重带刺的壳覆盖住。
只是为了不想听谢谢这么简单么？
亦或是别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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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面溢上来的水已经退下。
奔腾湍急的水面又恢复了缓慢与平静，原本出现旋涡的那一片，水面相比其他地方要低上许多，更像是将河底掘出了一个井。
随着河水倒灌而下。
一张张早已灰白亦或是破损不堪的人皮从漩涡中荡出来，高矮胖瘦的都有，还有的缠绕在腐烂船板上。
并且从漩涡中泛出更多的阴冷之感。
“墨幽，我们除了这盘踞一方的涡卷血泉兽，算不算也是功德？”凤未初眨了眨眼，无辜轻笑，勾起的唇角却宛如冷冽的寒刃，不带一丝温度。
帝墨幽手腕翻飞，谪鳞剑出，悬于河面之上。
轻声说着：“枉死的这些人，被涡卷血泉兽压在洞窟之下不见天日，将其冤魂炼化，你将得益不少……”
“冤死的无主之魂……”
凤未初低声轻叹了一句，俏眸敛下一片寒芒，足下轻点飞身跃起，身轻如燕踩上了谪鳞。
“帝长老，未初这是要做什么？河底难道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吗？”换好衣服的凤未洺匆匆赶回来，看着悬立于河面之上的玄色背影疑惑询问着。
帝墨幽转动着腕间的手串，抬眸注视着她，低声说着：“并没有其他，却能让她提升实力……”
说完。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脚踩金莲步步生花，临空而起。
在快要靠近凤未初的时候停下脚步，挥袖间一片浅金色光幕笼罩住两人，以及旋涡的那一片，如同四方无形的砖墙，分开水流没进了河底。
他的眼前，覆盖上了金光凝成的白绸，转动着手串一圈又一圈，耳边听到了她在说：
“天地渺渺，吾血为契，枉死之魂，为吾所用……”
随着凤未初掐念的复杂手决，安静的河面骤然烈风阵阵，没进旋涡之中的那一片河水就像是煮沸了一样，无数的黑雾从水底钻出，带着阴冷森寒的死气冲将过来。
许是怨念太深，这些冤魂更加的凶恶肆虐。
群起而攻，带着无边的仇怨与恶念顺着她指尖的血气没入经脉，横冲直撞的仿佛要将她每一寸经脉撕碎啃食。
“区区枉死之魂，还想反噬？契！”
凤未初冷哼了一声，双手掐诀将拘魂驭鬼术动用到极致，收拢经脉中乱窜的冤魂，抽丝剥茧，化为己用。
压下咽喉中的铁锈味，心道，这恶心巴拉的涡卷血泉兽，不知究竟蹲在这里害了多少人，怨念之深竟然堪比三年大比借用比武台的那次。
如今落得挫骨扬灰的下场，倒还算是便宜它了……
双手的手诀掐念的越来越快。
凤未初眼眸之中的光芒也愈加的璀璨耀眼，掌心契约冤魂的黑色纹印也越来越深。随着她将河底最后一丝冤魂抽炼吸纳，突破境界的反制感带着威压一起席卷了她。
毕竟这是要突破灵圣境，会有天地制约的出现。
转动着手串的帝墨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前金光散去，浅金色眼眸注视着盘腿浮于半空的人影，感觉到天地之间灵力的蠢蠢欲动，拧紧了眉头。
负在身后的手紧握住，指甲没入掌心都无知无觉。
挥袖轻掠，站到了谪鳞剑上，金光从他的指尖倾溢堆叠在她的头顶，形成一朵缓缓盛放的金色莲花。
直接突破灵圣境巅峰，除了天地制约，还有可能引落天雷，并且根据突破者的自身天赋，天雷的强弱也会因此而发生变化。
就比如。
现在堆积在小猫崽头顶，低吼如同龙吟的雷声……
“墨幽，不可以。”凤未初扬声开口，冷沉的语调，抬眸盯着头顶堆叠的雷云，沉然开口：“我的帝长老，信我一回，这雷劫我自己破……”
“天赋不同，雷云的强弱也将不同，不可逞强。”帝墨幽闷声说着，指尖倾溢的金光更胜，牢牢的将其护在其中。
他经历过。
所以知晓突破灵圣境引发天雷的后果。
“帝长老……”
凤未初站起身，笑语盈盈的回眸看着他，勾唇低笑：“帝墨幽，我若挺过了这次，是不是离你的距离能更近一些？”
“不受这罪，也不会有距离。”
“不，有的。”
凤未初笑了笑，蓦然快速掐诀，指尖凝练的黑雾化作长鞭，足尖轻点腾空而跃起，笑言：“我会超过你，然后反过来保护你，你信吗……”
她的长鞭挥向头顶的金莲，厉声冷喝：“我最擅长的就是逞强，死倔死倔的那种，墨幽……”
墨幽，这次回来脸色苍白的样子，我可不想再看第二次。
“逞强的习惯改不掉吗……”
帝墨幽忍不住低叹了一声，收拢凝聚的金色莲花，油然而生的无力感让他无所适从。
从她的语气中听得出来，其中有着不容反驳的坚持，以及只属于凤未初的骄傲，这骄傲就像是逆鳞一样的存在。
小猫崽究竟是经历过什么，才会养成这样让人心疼的习惯？
没有了金色莲花的庇护。
凝聚的雷云之中，骇人的雷芒扑向径直而上的凤未初……
不过才是第一道雷。
光芒就足以撕裂这苍穹。
饶是帝墨幽周围的光幕都遮掩不住。
让河岸上焦急等待却没法靠近帮忙的众人眼眶欲裂，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