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初,昨晚……”
凤未洺匆匆赶过来,手里提着装有包子的纸袋,扶着门框喘着粗气,真真切切看到凤未初安好,这才眼神放松下来。
将已经到喉头的话咽了回去。
“未洺见过爷爷。”他迈步走进来,轻声低语:“爷爷交代的事情未洺没有办好,还请爷爷恕罪……”
“你啊,还有你,你们一个个能不能让我省省心……”凤虞山看着两个小辈在眼前,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声,宠溺的瞪了两人一眼。
视线扫向他手里提着的纸袋,“怎么?家里早膳还满足不了你?”
“爷爷你这可就冤枉我了,这个吖,是未初买给我尝尝的。”凤未洺献宝似得显摆着手中纸袋,嘚瑟道:“这个待遇,我可是独一份,我看是因为未初体恤我今儿个要上擂台,所以专门准备的……”
凤虞山瞥了他一眼,“这是东市那家包子铺的包子?皮薄馅厚,油水足,小心吃撑你……”
“没事,我吃得下。”凤未洺护食的昂起下巴。
就在祖孙两人如同三岁稚童幼稚争宠的时候,府中下人们将做好的早膳端了进来。
汤汤水水,粥食包点,模样精巧惹人垂涎。
洋洋洒洒的摆了一桌,瞬间,就将凤未洺手里的包子给比了下去。
并且凤府管家还提着精致的食盒进来,躬身行礼:“老爷,小姐,公子,这是肴斋送来的点心,说是小姐定的……”
“爷爷,这可是我选的,甜度都不高,正适合您。”凤未初淡声介绍道,摆摆手,示意管家将糕点呈上桌。
这一声虽然语气平平淡淡,却正中了凤虞山的心头上。
苍老的眸子瞬间亮堂起来,豪爽笑开:“就知道,小初最喜欢的还是爷爷,来来来,看看都有什么糕点……”
三人走过来黑楠木雕花桌前。
管家将食盒打开。
晶莹剔透的白桃酪,酥香四溢的梅花酥,还有双色马蹄糕、奶白枣宝以及金丝卷,琳琅满目。
直到第三层——
管家打开的那一瞬间猛然又合起,垂眸拧眉:“老爷,这……”
“怎么了?”凤虞山看他这般不寻常,冷沉开口。
管家支支吾吾的犹豫下,走到凤虞山身边,低头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句……
话音未落,就只见凤虞山脸色阴沉下来,抬手猛然在桌面一拍。
厉声呵斥:“简直放肆,这是当我凤家没人了?小兔崽子,如此挑衅……”
凤虞山气的不轻。
本就是大病初愈的身子,此时气的是脸色涨红,大口喘着粗气。
“怎么了?”凤未初走上前,将第三层食盒打开。
盒子里。
赫然是两颗完整的眼球以及一截被切断的舌头。
并且旁边还摆着一根带着印有白家徽记的戒指的断指,切口平整,断指下压着一张纸条。
凤未初并无任何害怕之色,伸手从断指下将沾染血迹的纸条抽出,上面力透纸背的写着:
今日大比,莫误了时辰,凤家姐姐擂台等你。渊。
“送糕点的人呢?”
凤未初随意的将字条撇到一边,冷声询问着管家,指尖划过一丝火苗,瞬间缠绕上飘落的字条,烧成灰烬。
管家闻言,拱手弯腰:“是肴斋的伙计,没有什么不妥。拿了糕点就让人回去了。”
“一次次的挑衅,呵,这约战我应下了……”
-------------------------------------
辰时三刻,大比擂台。
看台上只剩下两家族人,白家那一席位置空空。
而大比擂台之上,摆着金丝楠木方桌与扇背太师椅,桌案上铜炉煮着热水,茶盏里香气四溢。
水蓝色衣衫的白子渊坐在凳子上,手里端着青瓷茶盏,慢条斯理的用茶盖拨着茶汤,半垂眼眸,长睫遮住这张脸上最惹眼的那双多情桃花眼。
直到,凤虞山等人出现在雅间的那一刻。
白子渊合上手中的茶盏,抬眸,潋滟的眼眸染上诡异的笑意。
扬声:“凤家姐姐,今日大比我谨代表白家,登台比试。请问凤家是一起上,还是轮番来,放心,我一定撑到最后姐姐上台……”
这一笑,酒窝挂在唇角,整个人显得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白家只来一人应战。
这架势,就连与之合作的晏家都看的一头雾水。
台下的人,不免议论纷纷:
“这白家这是笃定一定会赢?如此大胆,你们说这白公子一人扛得住凤家几轮?”
“昨天这白公子随意一出手就连伤凤家十余人,肯定是他赢啊,这还用问?”
看台上的凤家族人,忍不住开口反驳:
“当然是我们三小姐赢!你们晏家引以为傲的晏涟涟,可是在三小姐手下仅仅一招就损了宝器。”
可立即又有晏家人嘲弄讥讽道:
“不过是个废柴,即便恢复了修炼又如何,白白浪费这么多年,可补不回来。”
“就是就是。要我说,这凤疯子要是今日还能赢,我就,就脱光了游街示众。”
“这赌局有意思!要是她输了,就同样脱光了游街,敢不敢……”
说话的人挑衅的看向凤家看台。
不过话音刚落。
一支水箭直接射到了他面前。
瞬间分散成十余只小巧如缝针般的水箭,刺穿他双眼、咽喉、双手双脚、手肘膝盖,留下一个又一个洞穿的血孔……
台上的白子渊眼帘轻眨,轻笑:“让凤家姐姐脱光游街?那不如,你先去阎王殿前游趟街,如何?”
回答他的。
只有人群散开的杂乱脚步声,以及浑身是血的尸体落地声……
-------------------------------------
“弄出这么多事情,不就是想打架?奉陪就是。”
凤未初应了一声,单手握住露台栏杆,足尖轻点,直接飞身如惊鸿般跃上擂台。
俏眸瞥了眼擂台,冷笑:“今日白家主不在,这擂台法阵如何开?”
“不开就是。我信凤家姐姐心善,是不会舍得对我下重手的……”白子渊无辜的笑了笑,掌心却毫不留情,一掌拍碎了楠木桌,火炉热茶碎了一地。
飞身跃起,立于一旁,与凤未初相对而站。
他看着眼前身穿凤家嫡系的白底凤纹衣裙的女子,裙摆随风而起,尾端的凤凰尾刺绣活灵活现。
衬上女子绝丽的面庞,妖娆而无双。
白子渊眨了眨眼,阴涔涔的无辜低笑:“凤家姐姐,你放心,我动手会很温柔的,不会让你有太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