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还围在旁边的副导演眼疾手快地拉住了费导,两人架住他,以免摔倒在地。
“快送医院!场务你赶紧找一下有没有带抗过敏的药!”
秦萧萧有条不紊地指挥着身旁这一大圈手忙脚乱的人。
将费导塞上车,喂了一粒西替利嗪,让副导演时刻关注他的心跳是否正常,她自己则从药箱里拿出过氧化氢准备给他清洗伤口。
司机因为有点慌张,车开得很是颠簸,要从小伤口里挤出毒液来就更难了。
费了很大劲,才总算看见被咬处的血液从暗紫变成了鲜红色。
到医院做完一系列检查,确认费导没有大碍后,秦萧萧总算松了口气。
费导清醒时已是傍晚,在医院陪护的剧组工作人员见状,急忙按铃叫医生过来。
医生一番检查过后,交代针水要挂足三天,还有些注意事项,就退出去了。
副导演在旁边,长长地舒了口气,“真是吓死。”
感觉头还是有些晕,费导也放弃半躺起来的想法,直言问道是怎么回事,在片场被秦萧萧拽起来后就没有意识了。八壹中文網
“您被蜈蚣咬了。您导戏时太专注都没有发现。还好萧萧临时起意来片场观摩,及时发现您不对劲,迅速地做了应急处理,送来医院。
医生说要是再晚一些,就性命不保了。这边的蛇虫毒性都很强。”
“秦萧萧呢?”费导环顾四周没有看见她的身影。
副导演:“先回去了。一小姑娘,可能也被吓到了,浑身冷汗。”
“您先好好休息,感谢的事以后再说。对了,要不要告诉......”
“不用。免得家里人担心。”
另一边,秦萧萧回到酒店,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
第一次体会到跟死神赛跑的感觉,再理智都被吓得有些慌神,还好心理素质过硬。
洪洪跟在她身后进来,也一屁股跌坐在厚实的地毯上。
“姐,你这车技真不是开玩笑的,我腿都软了。”
一路上漂移、超车、甩弯过尾,就没下过120码,还好不是在市区,不然今晚估计就得去局子里面睡地板了。
“怪不得那天你非要自己去拍那组镜头。”
秦萧萧有气无力地哼哼两声以示认同。
*
导演的突发状况,导致整个剧组停摆了三天。
秦萧萧在第二天拎着篮水果上门探望,被费导握着手,言辞恳切地感谢了好半天,说到最后眼泪都快下来了。
千恩万谢道,以后一定会为她量身打造一部属于她的大戏,当做谢礼。
秦萧萧连忙应声:“费导您没事就是最好的谢礼了,还等着您这部戏让我更上一层楼呢。”
她不是个挟恩图报的人,况且这次的功劳本就不属于她。
重新开工那天,片场周围都提前用点燃的艾草熏了一遍,还铺了一层薄薄的生石灰。
因为是补拍那天剩余的镜头,没有秦萧萧的戏,她待在酒店安安静静地看剧本。
明天要进山拍剿灭d窝的重头戏,要全副武装,十几斤重的防弹背心穿在身上,还得动作好看地打斗,挑战太大了,她现在都开始呼吸不畅。
“洪洪,我们出去走走?”
秦萧萧扔下手中的剧本,目光呆滞地望着小助理。
洪洪也没理会她,专注于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时不时做出很愤慨的表情。
“洪洪!”
“啊?!”小助理抬头。
秦萧萧探前半个身子,想看她这么全神贯注的在研究什么。
“黎清筱?你看她做什么。”
洪洪听到这名字,语气不大好地说道:“上次你被隋桦芸陷害的时候,就她家的粉丝蹦跶得最欢。
现在隋桦芸进去了,听说她的资源都被她给接盘了,不知道背后使了什么手段,包括代言之类的,一个不落。
隋桦芸要是知道了,估计能吐血吐死。从台岛过来发展,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结果被......”
“结果被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十八线小透明,给绊了个大跟头,资源还被咖位不如自己的人接手了。”秦萧萧补充道。
“萧萧姐!我不是......”
洪洪急起来时眼眶总是会不自觉地泛红,跟只小兔子似地,秦萧萧平时在跑通告候场时无聊,最喜欢这样逗她。
“好啦,逗你玩呢,怎么这么久了还是上当。”
她伸手戳戳小助理圆嘟嘟的脸。
都说这个圈子里,最喜欢的就是苛待助理,要求24小时待机,什么事都得替艺人做,合理不合理的,但因为工资奖金比起一般工作要高,也还是有人前仆后继。
她家小助理倒是被她养得很肥实,比刚来时看上去圆了不少。
“哦对了,”洪洪突然想起什么,接着跟她讲:“你知道隋桦芸被保释了吗?”
她倒是忘了这茬了,在山圪垯里拍戏都一个多月了,每天累得都想倒头就睡。
“这是她的权利,公检法提起正式诉讼前都可以。而且她羁押期早就满了吧?”
洪洪很神秘地摇摇头,“不是的,我听栗姐说,是因为她在拘留期间,查出身孕了。”
一声惊雷,秦萧萧被劈得外焦里更焦,颠声道:“牛。”
这样即便最后判决出来,也会因为怀孕的关系,无需坐牢,还能争取个缓刑。
秦萧萧总觉得事情在往一个很奇怪的方向发展,有些东西在慢慢地脱离控制。
这个由她撕开的口子,似乎正在迅速演变成一道欲壑难填的深渊,不停地向外吞噬,以加剧内部的趋同转化。
“洪洪,你觉不觉得这事,就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