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瑜一下就慌了。
她抓紧方向盘：“你先别生气啊！我就是随口说一句玩笑话罢了，哪能真让你拿茸茸去要钱？”
“这种话，只此一次。”千溪皱眉道。
“明白。”叶瑜投降。
千溪看向车窗外：“我不知道，在茸茸来的那个地方，我和容褚到底经历了什么。
但，我生下茸茸，一定是基于我爱她。
她是我的孩子，不是工具……”
叶瑜神色复杂。
……
车停在千溪楼下。
叶瑜把行李给她送上门：“如果有什么事，要及时给我打电话，我最近工作量减少了。”
“抱歉，牵连你了。”千溪有些愧疚。
“就当休息了。”叶瑜一脸的无所谓：“反正，我的合同只剩一年了。”
千溪有些羡慕。
她掐指一算，她的合约，还剩满满的五年。
五年后，她就二十七了……
送走叶瑜，千溪把茸茸放入被窝。
小朋友一离开温暖的怀抱，人就醒了，哼哼唧唧地出声：“妈妈……抱抱……”
千溪只得低声哄：“妈妈臭臭，妈妈洗个澡澡再来抱茸茸，好不好？”
茸茸眨眼。
千溪火速进了浴室。
十五分钟后，她浑身清爽地钻入被窝。
茸茸趴在她怀里。
千溪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摸着茸茸小脑袋：“茸茸宝宝今天看节目了吗？”
“看了！”茸茸兴奋道：“看了妈妈，还看了爸爸。”
千溪笑：“妈妈今天好看吗？”
“好看！”茸茸眼睛亮晶晶的：“妈妈今天长得像爸爸！”
长得……像爸爸？
这是什么奇怪的形容？
夫妻相？
千溪笑了一声。
笑着笑着，她就笑不出来了。
脑子里，不断浮现起叶瑜晚上说的话——
要不，你找容褚谈谈吧？
把茸茸的事告诉他。
三千万的解约费，对他来说很轻松的。
三千万……
不能再想了！
她轻轻摸着茸茸的小脑袋：“茸茸宝宝，你该睡觉了。”
“妈妈晚安！”
“宝宝晚安。”
茸茸像个小绒球，乖巧缩在千溪怀里，很快就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千溪有些失眠。
透过摇曳的薄薄窗帘，她看见了天际挂着的圆月，皎洁明亮，清辉如水。
容褚就像那天上月。
而她，却身陷泥沼。
这样的她，该如何去找容褚，告诉他，他俩其实有一个可爱的女儿？
容褚会不会也像叶瑜那样，认为她去找他，是为了拿孩子换取天价解约费？
不行。
再等一等。
……
这一觉，千溪睡得不怎么好。
迷糊间，听见手机在震动。
她摸过手机，闭着眼睛接了电话：“喂……”
“言川去找你了？”
一道威严的女声，从听筒里传来。
千溪反应了几秒：“顾总？”
顾乐似乎刚发过脾气，语气还透着一丝压抑：“晚上，言川都跟你说了什么？”
千溪瞌睡全无。
她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茸茸，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来到客厅的落地窗边：“宋总没回去吗？”
顾乐疲惫道：“千溪，是我在问你。”
千溪：“……”
她如实道：“宋总去餐厅接我，见我和男选手说话，就要冲进去闹事，被拦下了。
后来，我自己打车走了。”
电话沉默。
过了大约十秒，顾乐才开口：“千溪，言川如果出了任何事，你在盛乐也不会过得好。
这个道理，希望你明白。”
“我知道。”千溪回答得冷漠。
顾乐挂了电话。
千溪关掉手机，扔在客厅的沙发里。
钻入被窝，茸茸跟个暖宝宝似的，暖烘烘地贴了上来，睡梦中都在哼唧：“妈妈……”
“乖。”
次日。
大清早，门铃就被摁响了。
千溪翻了个身，拉被子捂上耳朵。
茸茸嘤了一声，睁开朦胧的睡眼，迷迷糊糊地从被窝里爬起来，坐在床上：“妈妈，有人。”
千溪踢开被子。
她头重脚轻地下床，出去开门：“谁啊？”
“我。”
可视门铃里，露出一张不苟言笑的脸。
“顾总？”
千溪抓了把头发，把门打开。
顾乐穿着裁剪考究的西装，齐肩短发梳成背头，整个人十分干练。
她站在门口：“方便进来么？”
千溪让开门：“顾总请。”
她把顾乐请到沙发上坐下，又去冰箱拿了瓶冰咖啡：“抱歉，家里没喝的。”
顾乐接过咖啡：“如果觉得拘束，你先去洗漱，叶瑜十分钟后到。”
千溪：“……”
她灌下一口冰水，让自己清醒了些：“顾总说笑了，我在自己的家里，从未感受过拘束。”
顾乐抿唇。
这时，房间门轻响了一声。
千溪转身。
顾乐也看了过去。
茸茸小手抓着门框，只露出了毛茸茸的小脑袋，眨巴眨巴眼睛。
顾乐表情冷了几分：“她，就是你的女儿？”
千溪点头，招手：“茸茸宝宝，过来。”
茸茸光着小脚丫，乖乖走到千溪面前，和顾乐打招呼：“叔叔好，我是茸茸。”
顾乐：“……”
千溪忍笑，把茸茸抱在膝头，纠正道：“宝贝，这位，是妈妈的老板，你要叫阿姨。”
“啊？”茸茸有些小惊慌。
顾乐冷着脸：“我长得像男人？”
“你真的是女生！”茸茸捂嘴，小奶音从指缝里露出来：“可是，你明明像个男生呀！”
“她夸您帅。”
千溪昧着良心给女儿找补。
顾乐冰封的表情松动了些许：“小朋友很可爱。”
“谢谢帅气阿姨！”茸茸眼睛亮晶晶的。
顾乐点头，语气依旧冷漠：“茸茸，阿姨有事要和你妈妈谈谈，你可以先自己玩么？”
茸茸抬头看千溪。
千溪摸摸她的小脑袋：“去吧。”
茸茸自己进了房间，还乖巧地拉上门。
顾乐收回目光：“言川昨夜去了酒吧，喝得烂醉如泥，我找到他时，他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千溪皱眉。
顾乐看着她：“千溪，我想，我们是时候该好好谈谈了。”
终于来了。
千溪问：“谈什么？”
顾乐抿唇：“你和言川在一起，结婚生子。
只要你生下言川的第一个儿子，盛乐会给你最好的资源，无论是视后、影后……
你想要的，都会有。”
嫁给宋言川？
给他生儿子？
千溪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