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溪参加这个节目,叫《最佳表演生》。
这是由猫爪视频出品的竞演节目,共邀请了四十八名大小明星前来参加表演比赛,采取末位淘汰赛制,最终选出三位优秀演员。
第一轮,是选拔赛。
选拔赛将淘汰掉十二人,只保留三十六人。
千溪,会成被为淘汰的十二分之一。
明天比赛一淘汰,她就可以拾掇着回家了,后续有录制再过来。
祝灿灵也一样。
她俩的剧本,一开始就注定了凑数。
排练室。
千溪推开门,背对着门的祝灿灵吓了一跳:“吓死我了你!我以为轮到我们了呢!”
“才到3号。”
千溪脱了鞋子,把大衣挂在衣架上,开始活动筋骨。
祝灿灵小跑着过来,把千溪刚戴上的耳麦摘下来关掉:“你说,到底是几个意思?”
“什么?”千溪转着手腕。
祝灿灵看了一眼摄影师。
摄影师识相地离远了些。
祝灿灵凑近千溪:“你说它不严谨吧,它彩排都得保密,通知到哪组了,哪组才准去演播室,还不准围观。
你说它严谨吧,早早就分配剧本。”
千溪随口道:“可能是哪个大佬吃饱了撑的,花钱请一堆人来给他演乐子。”
祝灿灵摸着下巴点头:“有道理!毕竟,选拔赛的剧本,都是花钱从网上征集的。
谁家办节目,海选就给选手用原创剧本啊?”
千溪将微卷的长发梳成高马尾:“无论如何,我们好好表演,对得起原创作者的心血。”
“嗯!”祝灿灵点头。
千溪朝祝灿灵伸手:“我再陪你练一遍……”
下午两点。
等了足足三个小时,排练室的门终于被推开。
工作人员通知:“该你们彩排了。”
正对坐着刨盒饭的千溪和祝灿灵放下筷子,收拾收拾,跟着工作人员去了演播室。
演播室空荡荡的,光线昏暗,评委席上,坐着两男两女:“开始你们的表演吧。”
千溪和祝灿灵应了一声。
表演开始前,祝灿灵凑近千溪耳边:“完了,我好像吃坏肚子了,有点难受……
你悠着点抱我,不然我怕绷不住。”
千溪:“???”
绷不住什么?
她咬牙切齿:“火的方式,有很多种。不想年纪轻轻社死,就憋住!”
祝灿灵想哭。
见两人嘀咕个不停,导师用力咳嗽了一声:“请开始表演。”
千溪深吸了一口气,迅速进入状态——
这个剧本,讲述的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公主,和惊才艳艳世家小公子的故事。
两人青梅竹马,自幼相识,互相喜欢,私定终身。
后来,边疆动乱,风雨飘摇。
战乱连连,无将可用时,敌国来信,要求把小公主嫁过去和亲,两国联姻。
不忍心上人和国家蒙羞,文弱的世家公子弃笔执刀,穿上盔甲,自请出战,所向披靡……
敌国退兵,递交降书。
二十岁的小公子,在击败敌军之后,因重伤未愈,死在了那年春天。
十七岁的小公主,披麻戴孝,绾妇人髻,头簪白花,在心上人墓碑前殉了情。
……
小言剧本,套路化的剧情,放在网上大概都没几个人看。
拿来比赛,简直吃亏。
导师大约是看了十几组表演,看得麻木了,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表演,并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
末了,轮流点评——
“公主不像公主,将军不像将军,两人的表演不够松弛。”
“公主表演得太假了,像小孩子过家家。”
“将军毛病就更多了。你本身相貌和身高很优越,但是,你不会好好利用优势,抱公主时,颤颤巍巍,表情失控,像是抱的丧尸,而不是心上人。”
“再琢磨一下,试着把这个剧本演绎得更出彩一些。加油。”
……
两人被批评得一文不值。
从演播室回排练室,祝灿灵立刻露出痛苦面具:“我先失踪十分钟!”
千溪太阳穴“突突”跳动。
这剧本,真是没一个亮点!
难怪,胡莱那么嫌弃……
趁祝灿灵没回来,千溪重新捡起剧本,从头到尾过了一遍。
导师说的没错,刚才,她和祝灿灵确实没表现好。
祝灿灵肚子一直在咕噜咕噜地叫个不停,整个人绷得很紧,她也跟着紧张。
抱祝灿灵时,差点没抱起来。
为了保护嗓子,以备比赛,她彩排全程都用的原声说话。
两个女生拿着男搭女的剧本,在台上表演谈情说爱的剧情,确实很奇怪。
“嘶……”
祝灿灵足足去了二十分钟才回来。
她摸着肚子,脸色发白:“千溪,你琢磨得怎么样了?”
千溪抓着笔,把剧本末尾几行划掉,又在下边写了几行字。
她抬头:“我把剧本末尾改了改,你看看。”
祝灿灵接过剧本:“咦,公主不殉情吗?”
“对,不殉情。”
……
下午。
千溪和祝灿灵对完戏,天都快黑了。
小茸茸不在身边,千溪恍惚觉得有些不习惯。
她掏出手机,准备找容禇把茸茸接回来。
刚打开微信,就看见容褚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
是照片。
有喝水的,有吃水果的,还有睡觉的……
他问:“茸茸有忌口吗?”
发出消息的时间,是两个小时前。
千溪想了想,给他打了个语音电话过去。
容禇那边立刻就接了:“排练结束了?”
语气,像是和亲近之人呢喃。
听着,怪让人心动的。
千溪按压着太阳穴,强迫自己清醒点——
容禇是渣男!
未来,他会抛妻弃女!
她应了一声:“容老师,今天谢谢你帮忙了,麻烦给我发个地址,我来接茸茸。”
容禇弹了个定位过来。
他在地下车库。
千溪甩开工作人员,匆匆去了地下车库。
见着茸茸时,茸茸已经睡了。
容褚把茸茸放入她怀里:“她吃过晚饭,也喝过奶了,一下午都很乖,我的工作人员都很喜欢她。”
“今天,谢谢容老师了。”千溪小心抱稳茸茸,看向容褚:“带崽之恩,无以为报……”
她突然卡壳。
容褚:“所以?”
千溪哽住。
对上容褚冷静清澈的双眸,千溪真诚道:“所以,茸茸小朋友自己欠的人情,就让她自己偿还吧。”
“轰……”
容褚开车走了。
车速,快到尾气都追赶不上。
千溪笑了一声。
她抱着熟睡的小茸茸,转身找到电梯。
突然,不远处有光闪了一下。
“咔嚓!”
空旷的地下车库,清脆的快门声格外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