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鹤轩不屑似地笑了笑。
卡丁车对于有资格驾驶f1赛车的人来说固然幼稚,但明鹤轩不可能放任自己的儿子挑衅,没有戴任何防护,径直走向成人卡丁车停放的位置。
宣朝歌:……
明晟跑回到了车上,严阵以待。
明鹤轩却顿住脚步,转过脸问宣朝歌:“你说谁会赢?”
他莫名其妙还记着宣朝歌在明晟面前拉踩他的事。
他盯着宣朝歌,眼睛黑沉沉的。
宣朝歌不明所以,不知道明鹤轩为什么突然计较起输赢了。
大概是因为幼稚。
她一言难尽道:“……你别欺负小孩。”
为了公平,车辆的车速经过调整,和儿童卡丁车的车速相当。
明鹤轩可能有在放水,但没完全放。
最后一圈,明鹤轩随手炫完技后踩下刹车,慢吞吞地等明晟追上来,才过了线。
宣朝歌无言以对。
明晟越挫越勇,最后连明景也加入了战局,两辆小车你追我赶,非常努力地计划趁明鹤轩懈怠反超。
结果只是被逗着玩了。
宣朝歌看得都有点气,反倒是两个崽开心得不行,觉得自己进步飞快,差点就赢了。
时间过得很快,回家时已经是深夜。
惊蛰以后,气温终于有了回暖的预兆,晚上便下起了雨。
暴雨被隔绝在窗外,闷雷声不时伴随着雨声响起。
半梦半醒时,系统忽然提醒道:“宿主,目标明景正在房间门口。”
宣朝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窗帘的缝隙间闪过白昼般的电光,转瞬即逝。
她反应了片刻,倏忽记起原剧情里一笔略过的童年有提及这件事。
明景在孤儿院时,许多小孩子住在同一个房间。有个男孩调皮睡不着,时常在明景害怕打雷时陪他。
明景后来在明家站稳脚跟了仍记着这份情面,也对他错付了信任。
宣朝歌下了床,走廊的灯还开着,虚掩的房门前投下小小的影子,明景正抱着枕头在门前发呆。
系统:“由于明晟睡觉时把门关上了,明景在门前站了十分钟,没有开门进去。”
宣朝歌走了几步,小孩顿时听见了动静,抬起眼看她,神情有些不安。
“睡不着吗?”宣朝歌蹲下问他。
明景点点头,宣朝歌牵着他进了房间。
卧室的床很宽大,多睡一个小孩子绰绰有余,明景缩成一小团,很快睡着了。
宣朝歌昏昏欲睡,半睁着眼关注了片刻小孩圆润的侧脸,觉得有点像养了一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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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雨夜,调查局审问室的门打开了。
“保释你们的人来了,出去吧。”
华月楠昂起头,牵着怂得像只鹌鹑的汤永言走了出去。
大厅中站着汤建海的特助,她走了过去,抱怨道:“来这么晚,什么效率。”
特助敷衍地点点头,心想能出来就不错了,回去了你还未必有耀武扬威的机会。
汤家的别墅位处二环的住宅区,正值夜晚,灯火通明。
华月楠下了车,心里组织着语言,尽量避重就轻,将责任推到学校的教育上,再者便是明家的霸道。
都说了会赔偿,还大张旗鼓叫了调查局来,把她的孩子当嫌犯,像什么话?
汤建海正在客厅中打电话,看见来人也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
华月楠以为他没看清,推了推小孩的肩,示意他去装可怜。
汤永言深谙此道,可怜兮兮地跑过去,拽了拽父亲的衣角:“爸爸。”
“爸爸,爸爸。”
汤建海黑着脸没理会他,半晌皱着眉头挂断电话,忍无可忍地一脚踹了过去。
小孩子不懂得看他的脸色,猝不及防被踢倒在了地上,愣了片刻,大声哭了起来。
华月楠震惊地推了他一把,尖声道:“你干什么?!”
汤建海咬牙切齿道:“你怎么不好好想想你干了什么?”
华月楠满脸委屈:“你凶什么!儿子受委屈了你看不见吗?那小孩仗着自己有明家撑腰,区区一个被抱错的养子也敢随便打人,做错点小事就把一个小孩子带进调查局……”
“我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明家人在启明上学,但他根本不把汤家看在眼里!你不想办法给儿子出头,还在这耍什么威风……”
“威风。汤家都颜面尽失了还有什么威风,被赶出董事会你觉得威风吗?”汤建海听了半晌,皮笑肉不笑道,“三千万就把汤家的在帝都的依仗卖了,你真有本事。”
华月楠被他话里行间的轻蔑刺了一下,更惊惧的是对方提到的事,想也不想分辩道:“什么卖了,这只是明家给的封口费罢了。三千万在明家眼里和三千块有什么区别,你儿子被打成这样难道值不了三千万?”
“蠢货。”
汤建海气得头脑发昏:“明家的钱是你能拿的吗?!知不知道上个敢要这种钱的人是什么下场?有你的好儿子干的这出,还有你这妈火上浇油,我看你是好日子过腻了,想把整个汤家赔上……”
华月楠打死不认:“哪有那么严重,归根到底还是那个小孩先动手打的人……放出去谁不说明家霸道,说错话就要被打,明鹤轩不怕被弹劾吗?”
“把教子无方的证据放出去?你不要脸我还要脸。”汤建海怒道,“一千万不够还敢要三千万,是我都要告你敲诈。你觉得明家会怎么做?别人怎么想?觉得那小孩教训你儿子更过分还是你贪得无厌?”
华月楠没想到他连过程都知道了,脸上的表情顿时挂不住了:“我没想到她会答应……”
她只想着漫天要价就地还钱。
“我也没想到我好端端开个会,进门就被几个老不死逼着卖股份,那些人就差拿枪指着我脑袋让我签字,我赖死赖活才拖延下来,这次的事过了,你们给我等着。”
汤建海的眼中尽是恨意,看着自己一直觉得憨态可掬的儿子也不顺眼起来,只觉那副肿胖的脸上满是蠢相,一定是被这个他鬼迷心窍娶回家的女人害的。
“我找人要了明家晚宴的邀请,你们两个给我老老实实道歉,要是明家不肯放过你们,就等着下半辈子喝西北风吧。”
“我不要道歉!”
汤永言从小都是屡教不改的性子,以为这次还是耍赖就能不了了之的结局。
华月楠生怕他再被教训,赶紧捂了他的嘴:“知道了,我这就回去教他说话。”
她拖着儿子往电梯走,汤建海出声道:“等等。”
“收钱那张卡给我,到时候凑够一亿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