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镇南将军府书房
“寒六,这次的任务,一定要打探仔细,越详细越好,一定要保密,不要露了踪迹。”
君慕寒把一张折起来的纸条递给了寒六。
“是,公子,寒六保证完成任务。”寒六郑重的接过,小心的揣进怀里。
“你即刻启程。”
“是,公子,寒六告退。”
君慕寒摆了摆手,寒六大步的出了书房。
君慕寒刚从皇宫回来,还没有来得及去见娘亲,第一时间交代寒六去秘密调查点点的事情,他想早点知道自己的猜测是不是真的,点点是不是大哥的血脉。
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他只能把这事藏在心里,不能对任何人吐露。
当年大哥战死沙场存在很多疑点,他虽然有疑却只能暗中调查,他人在边疆,很多事情都不方便,而且人手有限,这几年下来,也没有调查出多少有用的线索。
想想这几年,先是父亲战死沙场自己被暗算,后来又是大哥战死,这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感觉就像是暗中有一只大手在操控着这一切。
自己常年驻守边疆,非帝诏不得回帝都,现在家中只有娘亲和体弱多病的纤儿,如果点点真是大哥的儿子,这对娘亲来说是个莫大的安慰。
“公子,老夫人来了。”外面传来寒二的声音,把君慕寒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就见门口进来一位美丽的妇人,一身烟罗紫的窄袖练功服,外罩月白大衫,发髻高高束起,只用一根檀木簪子固定,简单的装束却掩盖不了一身的侠义之气,岁月也对她优待许多,不曾在她光洁的脸上留下半点痕迹,来人正是君慕寒的娘亲蓝锦瑜。
“娘,您怎么来了?”君慕寒起身迎接自己的娘亲,扶着娘亲进屋坐下。
“我还不能来了?你难得回来一次,也不提前告诉我,要不是陈管家回禀,我都不知道你回来了。”
蓝锦瑜拉着儿子坐到自己的身边,仔细打量着,“臭小子,黑了,瘦了,你什么时候能学会好好照顾自己。”
“娘,我这不叫瘦,叫精健。”
眼看着自家娘亲红了眼眶,君慕寒赶紧哄自家娘亲开心,“您看,我身体强壮着呢。”
君慕寒举着胳膊秀肌肉,难得的耍宝,和战场上的冷面杀神判若两人。
“行了,不用哄我,你这一走就是三年,边疆苦寒,战事又多,能全须全尾的回来,我已经知足了。”蓝锦瑜想起战死的相公和大儿子,心里难过,面上却不显。
“这次回来能待多久?”
“现在边疆战事刚歇,短时间不会再打,皇上的意思两个月后回边疆。”
“不能在家过年了,不过能有两个月时间也是不错。”蓝锦瑜叹息一声,今年过年又只有她和纤儿。
“娘,这两个月我好好陪您和纤儿,哪都不去。”君慕寒也想一家过个团圆年,但这是不可能的,从走上这条路开始,他就清楚,忠义两难全,一家人的团聚就是奢求。
“好,好,好,那现在你先陪娘去看看纤儿,那孩子这几天又不爽利,我让她在房里躺着,不许出来,她要是知道你回来了该高兴坏了。”
蓝锦瑜也看开了,自己的丈夫,儿子都是将军,自己年轻的时候也上过战场,早就习惯了。
“娘,纤儿会不会不认识我了?”君慕寒想到已经有三年没有看到纤儿了,怕是现在已经不认识自己了。
“瞎说,前几天纤儿还问我叔叔什么时候回来呢。”蓝锦瑜笑着拍了拍君慕寒扶着自己的手,一起去往纤儿住的宁安居。
宁安居中,君纤儿躺在床上,偶尔的咳嗽两声,大丫鬟春芽坐在床边的绣凳上给君纤儿讲故事,奶娘刘嬷嬷带着夏苗、秋实、冬果三个大丫鬟在给君纤儿做薄棉衣,虽然现在才刚入秋,但是君纤儿体弱,薄棉衣要比别人早穿一个月,现在就要开始准备起来。
“刘嬷嬷,老夫人来了。”小丫鬟小禾在门口回报。
“奶奶来了,春芽姐姐快帮我穿衣服。”君纤儿开心的起身。
“小姐,您慢点儿。”春芽一边叮嘱,一边利落的给君纤儿穿衣服,刘嬷嬷几人去门口迎接老夫人。
“纤儿,奶奶来看你了。”
“奴婢见过老夫人,见过公子。”
“都起来吧。”
“谢老夫人,谢公子。”
君慕寒刚踏入房中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君纤儿身子弱,需要常年吃药调理。
“奶奶”
君纤儿刚穿好鞋子,就跑过去扑到了奶奶怀里。
“哎呦呦,慢点儿,奶奶的小纤儿。”蓝锦瑜赶紧蹲下把小人儿揽到怀里,顺势抱起来走到旁边的绣榻坐下。
“纤儿,快看看,这是谁?”
君纤儿早就看到了坐在绣榻边矮凳上的人,看着熟悉,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只拿那双骨碌碌的大眼睛看着君慕寒。
“怎么?不认识了?你前几天和奶奶念叨谁呢?”蓝锦瑜笑着逗她。
“叔叔?”君纤儿不确定的喊了一声叔叔,感觉眼前的人和自己记忆中的叔叔不一样,记的小时候叔叔经常抱着她,哄着他玩,是一个很温柔的人,现在感觉冷冰冰的。
君纤儿小朋友,你现在也只是个五岁的孩子!
三年未见,君慕寒发现纤儿除了瘦弱一点,和安溪县遇到的那个孩子至少有七八分像,更坚定了他的猜测。
“小纤儿,我是叔叔。”君慕寒现在有点不知所措,他太久没有回来。
“叔叔,纤儿好想您。”
确定了真是叔叔,君纤儿从奶奶怀中出来,扑到了君慕寒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
“唉,纤儿,不哭,不哭啊,叔叔在这呢。”君慕寒手脚僵硬的抱起君纤儿,轻声哄着。
听着和记忆里一样温柔的声音,君纤儿哭的更凶了。
“这孩子,今儿怎么了?看到叔叔不高兴吗?”君纤儿上次哭的这么凶还是君慕寒离家的时候。
君纤儿记事非常早,一岁的时候就记事了,现在大了更是记忆力超群,几乎过目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