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正义(1 / 1)

当所有人起立唱颂祝福的诗章之时,女孩静静地越过一张张沉浸在幻想中的脸孔,悄然无息地离开了这个她觉得无聊至极的地方。

出门左转,她轻车熟路地去了附近一家白天仍在营业的酒馆。

酒馆里坐着很多人,不少是从昨天晚上一直奋斗到此时此刻的酒鬼,当女孩坐下来要了一杯黑色的啤酒没一会儿,一个气焰嚣张的酒鬼就追随着脑子里的蝌蚪,来到她旁边。

这个打扮十足富贵的家伙流里流气地说,“嘿,妞儿,老子今天心情很好,想请你喝酒,也想请你去我家睡觉。”

“你是瞎的吧,一想到你什么都看不到,老子就兴奋到头皮发麻。”

然而,女孩却在自顾自地喝酒,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于是,他就继续叫嚣着自报家门,“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我爹就是这一带最有名气,最有势力的教主大人,李啊刚!”

可任他怎么夸大其词地叫嚣,女孩还是没想搭理这个嚣张的家伙。

于是,李啊刚的宝贝儿子就仗着酒劲,当着所有人的面,解下裤腰带,行使不可描述的自我安慰,一度鬼哭狼嚎,大喊大叫。

整个过程,他表现得情迷意乱,随着节奏渐渐加快,他的表情显得越发的激动,大有准备呼之欲出的势头。

眼看就要有什么肮脏的东西迸射出来,喝着黑色啤酒的女孩叹了口气,抬起戴着白色手套的手,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

于是,教主的宝贝儿子的黑色草丛起火了。

就像一根牙签投入到熊熊的烈火之中,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教主大人李啊刚的宝贝儿子尖叫着在酒馆内乱跑,情急之下,他还暴躁地抢过别人杯子里的高浓度烈酒,不知死活地往自己那片燃烧的草丛上面倒下去。

于是,火就烧得更加旺盛了。

盘根错节的剧痛,有如毒蛇一般,发狂地咬噬着教主李啊刚的宝贝儿子的每一条敏感的神经。

以至于他那简单至极的大脑终于承受不住这从四面八方反馈过来的海量信息,他的处理器没多久便宣告宕机,彻底地昏死在酒馆内的那块油腻肮脏的地板上。

女孩喝光了啤酒,但没有给钱,而那些被惊呆了的酒保们也觉得自己的老二和小命都十分紧要,下意识地闭上嘴巴,不敢问她要钱。

随后,她就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径直起身,慢步离开了这座酒馆。

….

教主李啊刚的士兵们在晌午时分抵达。

他命令士兵们封闭了镇子东南西北方向的所有进出口,在找出那位烧掉他孙子孙女的恶魔之前,严禁所有人进入或者离开这座镇子。

这个位高权重,艺名是两条江,有着一级演员之称的老头儿大踏步地走进小镇,在人流汇集的地方立起一座高台,发表本次出兵的宣言。

他说,这个镇子有恶魔出没,他那亲爱的儿子,沙特克·玛利亚·天一·冠疯·李,今天身先士卒,以身犯险,却没能战胜那头恶魔,反而遭遇到恶魔的侵害。

这让他意识到,绝不能放任这头恶魔继续行恶,以免更多无辜的人受到她的伤害。

那恶魔身上带有源自地狱的业火,普通人不好对付。

而他作为神任命于人间的使徒,得到神灵降下的旨意,自然要为民除害,带兵出动,来到此地,一心要替所有神的子民们,消除灾厄。

....

在瞻仰完在这位老艺术家激情四射的演讲以后,台下的观众们无不被感动得热泪盈眶,无不瞪大了他们雪亮的眼睛,无不怀揣着感激之情地大喊,教主大人英明,不愧是正义的化身。

于是,在教主大人的号召下,魔鬼的通缉令迅速地传播了出去。

人们怔怔地看着画像上的那一个紧闭眼睛、一脸文静的女孩儿,无不惊叹,这该死的魔鬼可真他妈会装,若不是教主大人火眼金睛,谁会料到这样柔弱的一小女孩儿居然是魔鬼的化身?

就在人们同仇敌忾,一鼓作气,势要齐心协力对抗邪恶的时候,有一个老实敦厚的家伙忽然从人群里蹦了出来,说着与大家志向相反的话语。

那是刚刚在教堂内结束唱诗的哥儿们。

哥儿们高高举起那张通缉令,努力地挤到人潮的最前方。

然后,他不识抬举地对台上的那位德高望重、艺名有两条大江的教主大人说,这姑娘,我认识,她不可能是恶魔,她今天还跟我一起去教堂聆听牧师的教义呢。

哥儿们斩钉截铁地说,“恶魔是不可能会去聆听教义的,恶魔要是胆敢出现在圣光照耀的教堂,那她早应该被神灵的无量光芒所识破,现出丑陋的原型!”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德高望重的教主大人哼着气说,“我想知道,你这是在神圣的光芒底下质疑我这位神灵最忠诚的仆人么?”

“大人,我没有冒犯您的意思,”哥儿们像个白痴一样地继续大声说,“但您只是神灵的仆人,您不是全知全能的神灵,您...可能也会有犯错的时候。”

“我不可能犯错!因为我是神灵最忠诚的仆人!”可德高望重的教主大人没等哥儿们说完,他就冷厉地打断了这个白痴一样的泥腿子,“我所有的言行举止,尽是神灵给予我的安排!倘若你要继续质疑我的行为,那便异味你在质疑我们至高无上的神灵,你在质疑祂给予我们的安排!”

“你是神的弃子!”德高望重的教主大人大喊着宣布,“你是不折不扣的叛徒!因为你不相信我们的神,你就应该被刺穿,被烧死,被打入十八层的地狱,遭受烈火和滚油的折磨!”

哥儿们愣愣地抬头看着这个影子如山一般沉重的男人。

他的喉咙干哑,可他还是很想再辩解什么。

即便事态发展到这种地步,他还是很想说,他没有背叛神,他的这一生几乎都在谨守着神灵给人们定下的戒律,他明明什么错的没有,他只是把心里想说的话说出来了,只是稍稍地质疑了一下某个在侍奉神灵的机构里,等级比他要高上很多的...人而已。

怎么就会被打上了‘神的弃子’的标号呢?

....

但显然没有人有足够的耐心等待他的进一步解释。

随着高台上的审判落下,人们的谴责声越发的高亢了起来。

他们义愤填膺,挥舞着手臂,都叫嚣着要烧死他,要烧死他,都说他是神的弃子,都要投入焚化炉,用大火把他们的罪孽烧成烟尘。

哥儿们惊慌得想逃走,可四面八方的信徒们却七手八脚地拽住了他的手脚。

然后,一位负责守卫教主大人的士兵从高台上跳了下来。

那位缩身在坚韧盔甲里面的士兵在晃眼的日光底下挥动手中那件象征着神圣的凶器...

不容分说地把长矛刺入了哥儿们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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