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梨感觉自己已经很久不回村子里了,如今水车运送着源源不断的水流到村中小塘,以便村民灌溉农田,节省了大家的许多力气,一切发展似乎都极为良好。八壹中文網
而水车作为新一代的利民之物,自然也要被薛良记录在案。
陈经则是在地面为薛良拆解水车结构,组装程序,这自然是需要大量的白纸,而作为纸坊一份子的秦梨,则毫不客气的搜刮了窦仪手上许多的纸张。
春日草木生发,确实如秦梨预料的一般,如今各个村中养猪的富户家中的母猪都开始陆续产仔。
而秦梨取出了一大笔银钱,令四舅帮忙收购那些生崽较多的母猪送到砖房的砖池养着。
而她四舅李四力拿着钱,拍着硕大的胸肌和她保证,他杀猪十多年经验丰富,一定给她买到屁股最大最好生养的母猪。
嗯,秦梨摸了摸下巴,感觉有哪里不对,但是又似乎没有问题。
如今一众墨家弟子除去陈经,其余皆已不在村中了,他们启程去其它村庄建造水车,开始指导制作别的水车。
而秦梨则开始思考起了阉猪的问题,子猪阉割当然要趁小的时候,她购买子猪连带母猪当然就是因为子猪需要喝奶,听村长说这奶得喝上两个月才能结束。
但是,她找谁阉猪呢?
一番思索之后,她的目光锁定在了村中最无所事事的那个人。
茅见着面前一身漆黑的老者,熟练的打了招呼之后便又忙着给地里头的菘菜施肥去了。
而孙汇见状只是默不作声的站着,恍若并未看见眼前的奴隶一般,无视着用目光扫视着砖房。
没有变化。
他来阳城已然许久了,这些日子里他走遍了群山也未寻得那隐匿之人的踪迹,于是便在村中巡查。
这里从上到下,不论是谁都有活要做,倒是衬得他这个每日巡查的人很是悠闲,似乎真就是殿下送出宫中一个颐养天年的宦官一般。
孤僻,沉默,生人勿进,且无所事事。
在宫中之时,他要监视宫中上下,要为殿下办事,要循规守矩要伺候殿下。
他现在,却是真的闲了下来。
秦家村的机密一眼可见,不论是水车,砖房,跷舂,都很是随意的展现在他的眼前一览无余。
他一直监视着那个确实天资聪慧,有些不寻常举动的稚子,却在观察过后生出了更多的疑惑。
一切的事态发展如此之好,仿佛一只他看不见的手推动着周遭前行,在潜移默化之间改变了周遭,却叫人难以发觉其中的痕迹。
可这世上,哪有这种好事啊,世上哪有纯为它人而生之人。
一个天生为了它人好的人,自然是善人,可是善人也有贪欲,毫无贪欲者只能是个死人。
这就是他疑惑不解之处了,那隐藏在暗处做出这一切事情的人,所谋为何呢?
是权势,却又不直接献于帝王,是钱财,却又如水流动不藏入腹中。
真是,诡异至极。
“找到你了!孙阿爷,原来你在这啊!”
一名稚女乘着白狼而来,一见他便落到了地上,上前毫无顾忌的扯住了他的袖子,后头还跟着随白狼走来的秦竹。
秦梨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孙汇笑吟吟的开口道:“孙阿爷,你在这过的好不好呀?”
看着面前这个毫无顾忌一脸纯然的稚女,孙汇下意识的眉头一皱。
而后开口答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