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的本地人!
秦梨紧闭双眼,拳头攥得极紧。
在她将雪盐之法交出之前,她就知晓这玩意一经出现,那些上层人士就会将其卖出一个极佳的价钱。
不过那时候的她对于大汉还不够了解,她感觉用这制作雪盐的法子,去换汉使张骞出使西域所得的各种种子,似乎也不算是一件亏本的事情。
毕竟那些种子关乎到她未来的发展前景,而且在秦梨的眼中,汉朝这个时代不论是商业经济发展的规模都很小。
即使是士族,在她眼中也应该是没有多少钱的才对。
在这个时代,大家的资产大多都是固定化的,例如是土地,例如是养殖的牲畜,宅邸之类的。
反正金银铜的储备在她眼中应该不算多,毕竟在她所学的历史课本上面,大汉国库上面每年标注的税收。
不是只有多少银钱的,还有多少布匹,丝绸,粮食。
这些无不说明了钱财在这个时代,并不是一样绝对流通的硬货。
再加上她的记忆里面,这时候还经常有以物换物的交易形式存在,就更让秦梨感觉这些大汉的士族手中并没有多少流动的银钱。
当初那些百钱一束的青韭,虽然让她感觉有些出乎意料,但也并没有很放在心上。
但是等到眼前的窦仪将事实的真相揭开,告诉了她如今的薛家靠着雪盐之法年入千万钱。
而那青韭在聚宴之上更是开出了千钱一束的价格,这转手卖出去的价格是她这采购价的整整十倍。
她靠这韭菜赚了二十万钱,而薛家是靠这韭菜整整赚了两百万钱,而后几乎是扔给了她一小部分而已。
想起一家人因为那百钱一束的青韭欢呼雀跃的模样。
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真傻,真的。
想想薛良,原本她一直觉得和薛良的关系就是以技术换物品的交易关系,于是肆无忌惮的使用薛良的东西,打开他的仓库。
后来跟薛良熟了,她每次拿东西的时候还有些偷偷摸摸不好意思,感觉有些对不起薛良。
现在她觉得自己真傻,真的。
薛良那一套竹刀就价值好几万钱,那只是一套用来制作竹简的竹刀罢了。
这士族弟子的日常用品就抵得过她大半身家,她怎么还会觉得薛家没有多少钱呢?啊!
她真傻,真的。
看着呆愣在牛车上的秦梨,秦竹在一旁安抚着拍着阿姐的肩膀。
而对面的窦仪也发觉了些许不妥之处,面前的这个稚女似乎并不知道她口中的这些消息。
而后在良久的沉默过后,终于将这些信息消化的秦梨睁开了眼,看着面前这个身姿婀娜的貌美女子。
了直的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名叫窦仪。”
有些兴奋的窦仪下一刻便见着眼前的稚女抬起了头,可她见着后却心头一惊。
只是一瞬间,那双杏眼就褪去了那些天真骄纵,瞳孔深沉又冷淡,竟让她生出了一种面对叔父般的迫压感。
明明,刚刚这个稚女还不是这副模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