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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Chapter 52(1 / 1)

屋内屋外的气味仿佛冰火两重天。

相当的上头。

祈无病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门外的两人完全没有想进来的意思,佘禧堂靠着墙开口,“应该就在角落,我上次来有看到。”

霍乱探着头捂着鼻子,“小叔叔,好臭啊,我就不进去了。”

祈无病:“......经历了这些事,我觉得我洁癖被治的差不多了。”

他对着周老太弯了弯腰,礼貌的做了个打招呼的姿势,“对不住,我不清楚您为什么被绑着,但看您的状态不太正常,我就不帮您解绳子了。等我找到东西就报警救您。”

周老太没搭理他。

昏暗的光线实在不利于找东西,看着空旷,垃圾却很多。黄黄绿绿的包装纸堆成了小山,把地面都遮了个严实。录像带估计就被扔在这堆垃圾里。

祈无病蹲下身,一手捂鼻一手颤抖的去扒拉,扒拉了半天,感觉身上都沾染了那股子气味,垃圾差不多扒拉完,感觉要看到希望的时候,传来一个声音。

“录像带在我手里,只要你不报警,我就给你。”

是林阳。

祈无病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闭了闭眼睛,“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林阳站在门外,轻轻的“啊”了一声,似乎有点疑惑。

“我说,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在你手里?!我扒拉这么久你才说?!你故意的?!”祈无病火冒三丈,嘴角猛烈抽动。

林阳有点尴尬,“我刚想起来。”

祈无病接过佘禧堂递过来的湿巾,平缓了一下情绪,力度极狠的擦着手,“你先把东西给我,我就不报警。”

林阳走进房间,解开了绑在柱子上的铁链,“去欢瑞,东西都在那儿。”

祈无病沉默了几秒,转头问佘禧堂,“你不是说在屋里么。”

佘禧堂面带犹豫,“.....我随口说说,谁知道你信了,还冲这么快。”

“你给我等着。”祈无病说。

闻观从警局出来就直接去了医院。

他坐在以前的位子上,几乎是雷厉风行的决定了恢复工作。

他拿着电话,听着那头儿老师强烈反对的建议,淡淡开口,“病已经好了,可以正常上班。”

院长没再说什么,闻观要尽快赚钱养家的态度突兀的砸过来,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电话挂断。

闻观正要回祈无病的消息,面前就坐了一个等待已久的病人。

“好久不见。”胡焕打招呼。

闻观抬眼看他,“看病?”

胡焕笑了笑,“嗯,看病。”

闻观拿出笔和本子,边问边记录,“药有连续吃么,晚上的失眠状况怎么样。”

胡焕皱眉想着,“应该有吃,失眠也还可以,有时候睡挺快的。”

闻观说,“那就不是神经问题了。”

胡焕戳了戳桌子上的一个关节木偶,“其实是情绪状态不好,可能用脑过度?”

闻观:“那没救了。”他停下笔,“干脆去局子里养养生?”

胡焕松了松领口,“闻医生,您都已经恢复记忆了,还想置身事外呢?”胡焕顿了顿,“周寒快死了。”

闻观纹丝不动,很淡定,“正常。想让她死的人多了去了。”

“你跟我去趟欢瑞,把她救下来,我就去警局自首。”胡焕慢吞吞地说。

闻观“啧”了一声,“我是个心理医生,又不是病毒专家,你找我有屁用。”

胡焕面无表情的看他,“装什么,你为了救祈无病自己中了好几次毒,不都没死成么。”

闻观:“那是我命大。”他懒散的靠在椅背上,手里拿着银色小锤儿一下下的敲着手指,“用不着你自首,直接报警抓你不完了,我还能立功。”

胡焕感叹,“你怎么比我还败类。合着你犯罪可以,我就不行?好歹一个孤儿院长大的,何他妈必呢?”

闻观摇摇头,“你不能自以为代替正义进行裁决。这是不对的。”

胡焕:“......这事儿你干的少?”

闻观:“定罪要有证据。”

胡焕:“七九说的对,你果然不是个东西。”

闻观:“污蔑无辜公民,你罪加一等。”

胡焕吐出一口浊气,平缓了下心情,“那个祈无病,对你的过往挺感兴趣的,不如我给他看看?”

闻观眯了眯眼睛,“威胁我?”

胡焕歪了歪脖子,“不然呢。”

本来应该直接去欢瑞孤儿院的祈无病直接把车停在了公安局门口,扭头冲霍乱抬了抬下巴,“进里边儿去。”

霍乱:“......小叔叔我怎么你了,我为啥要自首?”

祈无病:“谁让你自首了,今晚不做饭,你去警局找袭珧,让他包你晚饭。”

霍乱:“......一定要跟警察一起吃吗。”

祈无病:“多安全多踏实啊,去吧。”

佘禧堂沉默不语。

实在是无话可说。

霍乱现在很后悔跟着小叔叔的这个决定,简直不能更糟糕了。

他磨磨叽叽的挪了进去。

祈无病给袭珧打了个招呼,确认看到了人才离开。

路上佘禧堂打破了沉默,“你怎么不问周老太为什么成这样了?”

祈无病漫不经心的“啊”了一声,“猜到了,违禁药的缘故吧。”

佘禧堂看着窗外,“她叫周寒,是欢瑞的前任院长,也是收养了闻观的人。”

祈无病愣了一下,“是吗。”

“你不是很想知道闻观的事么,霍乱那儿问不出来就想到了我?”佘禧堂一针见血。

祈无病承认的很快,“我本来没想问你的,但看到现在的院长和你关系匪浅,你肯定知道点儿什么。”

佘禧堂笑了笑,“那是我父亲。”

祈无病:“这我倒是没想到,你俩一点也不像。”

佘禧堂:“......”

祈无病开车非常不稳,是飙到地方的。

孤儿院里很安静,老头儿说小孩儿们都在午休。

跨进房子的感觉这回要格外强烈些,温度忽地冰凉,就像是跨过一个时空门进入到另一个世界。

林阳推着尸体般的周老太已经等在了大厅,看见祈无病就转身带路。

走了几步发现祈无病依旧很沉默,她说,“你就不想问问......”

祈无病两手插兜,直接打断,“不想。”

林阳尴尬了两秒,自己跳过了步骤,“婆婆以前管理孤儿院管的并不好,孩子们每天都过得不开心,吃饭、上厕所、室外活动等等都要按照时间表严格执行。”

祈无病问,“他们衣服上的编号是啥意思。”

林阳说,“婆婆记不住他们的名字,都会用数字代表,聪明机灵还很听话的排名就越靠前,给的饭也就越多。”

祈无病无意识的捏了捏小指,语气还是淡淡的,“这是囚犯管理制度么。”

林阳点点头,“差不多吧。当时我老公也在这里住,他是唯一一个拥有名字的人,也是吃的最多最好的。”

祈无病沉默了一会儿,“那闻观呢。”

林阳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冰凉的笑意,“他是1号。”

空荡的走廊里,只有一扇属于厨房门的屋子亮着灯。

门上的铁锈像是喷上的栗色涂鸦,形成了一朵畸形的云。

“录像带在厨房?”祈无病盯着门。

林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后来我老公离开了孤儿院,考上了大学,成立了公司,娶了我。”她推开门,“可惜了,幸福的日子并没有过太久,他就死了。”

屋子里很整洁。

墙上挂着厨具,桌子上还放着晚餐要用的蔬菜瓜果。

佘禧堂走到墙角,把一个圆盘子转了一圈,柜子分成了两半,露出了里面隐蔽的小空间,他说,“这里是储藏室。”

祈无病:“为什么要在厨房里藏东西?”

佘禧堂想了想,“因为没人会进厨房,都不想刷碗,所以这里很安全。”

祈无病:“......原来如此。”

储藏室里没别的东西,全都是照片,挂了三面墙。

看照片里男孩女孩的面孔和穿着,和那本相册里的相差无几。

中间站着的面容有些模糊的女人应该就是前任院长周寒,也是现在坐在轮椅里不人不鬼的周老太。

在遍布光点泛着黄的旧胶片里,祈无病一眼就看到了闻观。

寥寥几张,但每一张都差不多,戴着眼镜,捧着本书,好像路人一样坐在角落。

“录像带在纸箱里,放映机在纸箱后面,你直接看吧。”林阳点了根烟,冲祈无病挥挥手,“看完敲两下墙面,门就自动开了。”

佘禧堂表情有些复杂,“等你。”

祈无病:“......你俩这态度为什么让我感觉好像会死这里头?”

林阳“哈”了一声,“别多想。”

祈无病:“......”

小投影整的还挺时髦,白色的幕布在柜门关上的一刻就垂了下来。

祈无病在纸箱里翻了翻,看到了两个录像带,各贴着张纸条。

“祈无病的激情时刻2。”

“1号。”

祈无病把“激情时刻”扔远了些,果断把“1号”塞进了放映机里。

等了有十秒,屏幕上才出现画面。

镜头很晃,也不太清晰。应该是用旧型相机拍的,透着时光的沉淀感。

框里只有一扇窗户,接着出现一个影子,拿着相机的人像是在偷拍,每个晃动都充满了躲藏。

“老一!你又在看那本书?”镜头对准了窗户旁边的黑暗,“坐那儿能看清?”

黑糊糊的地方动了动,人影起身站到了光线下,“我在睡觉。”

眉目散漫的少年拿出眼镜擦了擦,“又偷拿郭兴的录像机?”

声音弱了一些,“你不说谁知道我拿了?”镜头突然晃动着转了个圈,对上了一张大脸,有点眼熟,鼻梁周围的雀斑十分明显,“大家好,我是老九,我的梦想是当一名人民警察!为社会为祖国做大贡献!”他又把镜头转了回去,“老一!你呢!你想干啥?”

少年闻观面无表情的开口,“你当不了警察的。”

“你瞧不起我?!”小雀斑很恼怒,镜头晃的越来越快。

闻观戴上眼镜,慢悠悠地分析,“院长不会同意的,除非......”

“除非什么?”小雀斑靠近了些。

闻观伸手过去,“咔”一声,镜头突然就黑了,也没了声音。

祈无病:“......”

这小雀斑看着怎么这么像上次去酒吧喝酒那人?叫什么辛辛的?还喜欢闻观?是他吗?祈无病正要点个回放,发现画面又重新出现了。

这次是一张狗脸。

光滑的黑毛,精神的大眼,头顶一抹白,明显就是福哥。

它的鼻子对着镜头不停的嗅,随着吭哧吭哧的声音,一声怒喝响起,“九号!你还敢拿我相机!你找死是不是!”镜头晃动几下,被另一个人拿在了手里,“巴伦斯!咬他!”

几声狗叫追着一个嗷嗷嚎的声儿跑了。

镜头又摆正了,这次对准的还是闻观,他事不关己的坐在窗边的地上,手里捧着一本黑色的书看得入神。

“1号,你每天都坐在这儿,到底等谁呢?难道是来领养你的人?”声音嗤笑了一下,“别妄想了,这里禁止领养的,你难道不知道?”

闻观看了镜头一眼,“嗯,我知道。”

声音继续说道,“那你在等谁?”

闻观继续看书,“关你屁事。”

镜头越来越近,那人似乎是直接站到了闻观面前,“你这是什么态度?信不信我让巴伦斯咬死你!”

闻观的嘴角扬起一丝不甚清晰的弧度,语气挑衅,“来啊。”

画面忽地再次变黑,几秒钟后,镜头的角度是在桌子上,似乎开着自动录像。

角落里拴着一条黑色的狗,它挣扎着想摆脱脖子上的项圈,却怎么都挣不开。

距离不远的地方,一个高个儿男生躺在地上,脸色铁青,嘴里不停的咒骂着,在他肩膀位置还踩着一只脚,穿着干净整洁的白色球鞋。

是闻观的。

他轻声笑着,“那条狗,不叫巴伦斯,也不是你的。懂么。”

说话间,男生的盛气凌人早已消失不见,他表情扭曲,眼眶撑的很大,似乎是被剧痛碾磨着身上的骨骼,凄厉的叫喊声刺穿了整个画面,相机的白噪音被撕扯,祈无病能清晰的看到闻观在用脚狠狠的碾他的肩胛骨,好像能听到破碎的颤响。

影像还在转动,折磨并未停止,“咔嚓。”直到最后一卷胶带被弹出。

画面变得漆黑。

与此同时,柜门外传来响动。

是个男人的声音,不是院长,也不是佘禧堂。

“真有意思,用一个名字就能让你妥协,你的弱点还真管用。”

这尾音上挑的劲儿,怎么听都觉得是那个暗恋闻观的小警察,和录像里小雀斑的声音也十分相似。

“怪不得胡焕要去找你,掐这么准,你还真恢复记忆了啊。”

几秒钟的停顿,更加熟悉的声音突兀的钻进耳朵,听上去有些失真。

“我不是把你炸了么,怎么还活着?”闻观的语气里透着淡淡的疑惑。

胡七九好像深呼了一口气,“咱们好歹是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兄弟,你就这么狠?炸我跟炸鸡一样眼都不眨一下?”

胡焕打断他,“他那会儿不记得你是谁,炸也正常。既然现在恢复记忆了,就再合作一次,不提那些了。”

闻观语气里有点不耐烦,“录像带呢,先给我再说。”

脚步声逼近,胡焕的声音也越来越近,“就在里边儿放着呢。”

柜门缓缓拉开。

祈无病盘腿坐在地上,抬手冲三人挥了挥,“哟,好巧。”

闻观愣了一下,张了张嘴,又合上,垂死挣扎般说道,“这墙,隔音么。”

祈无病笑了笑,“不隔,特清晰。”

他站起身,揉着依旧酸疼着的腰走了出来,语气还算柔和,“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闻观的手指紧张的蜷了起来,“昨天。”

祈无病笑出了声,气的,“怎么,昨晚上你要是跟我说实话我就不让你操我了?”

闻观上前一步,罕见的无措,“不,不是......”

“我现在脑子很乱,屁股也疼,有时间再听你解释,我先回家睡会儿。”祈无病说完就大步走了出去。

被当成空气的胡焕和胡七九:“......”

闻观看着祈无病消失的方向,烦躁的取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胡七九在一旁疑惑不已,“你真把他操了?看着完全不像啊?他这时候不应该虚弱的躺在床上起不来吗?”

胡焕举手事先把自己摘了出去,“我真没想到他会在里边儿,这确实在我意料之外......”话刚说一半,他猛地想起什么,连忙跑到了储藏室里,来回翻找几遍,语气有些沉重,“他把录像带全拿走了。”

胡七九抱着胳膊“哦”了一声,“拿就拿呗,我那儿还有备份。”

胡焕:“里面有禁药研制证据。”他顿了顿,“还有你的脸。”

胡七九:“......草。”

伦敦塔桥墓园附近有一家孤儿院。

没有名字,黑铁大门顶端的牌子已经生锈落满了灰,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

刚满十岁的祈无病在生日这天被扔在这家孤儿院门口,重新变回了孤儿。

他两岁的时候,被一位亚裔女人从中国某小城的福利院里收养,并带到了国外。

女人的丈夫是英国人,他们原以为自己不会生育,所以才领养了祈无病。

但上帝的祝福却在这个时机到来。

女人怀孕了。

祈无病在看似完美的家庭里生活仅八年,就又跌进泥潭。

他被骗到孤儿院门口,看着女人仓皇逃离的背影,只是沉默着,没有去追。

他站了很久很久。

直到天色暗的像被泼了墨,大门上的灯刺痛他的眼时,才转身敲响孤儿院的门。

里面的孩子并不多,却都是亚裔,没有歧视,没有仇恨,也没有孩童之间的玩闹嬉戏。

他们就像被丢进世界最边缘角落的垃圾,平淡又苍白的生活着。

院长对他们的态度不冷不热,从不允许他们叫她妈妈。

他们没有名字,只有衣服背后冰冷的数字代号。

祈无病丝毫不在意这里的条框和规矩,不跟这些孤儿们交流,对院长的收留也只是僵硬的说了声谢谢。

他穿着标号21的衣服,每天去前院扒着栏杆往外看,期望能在那个方向看到熟悉的人影,可每一次都只看到一条狗在拐角那棵树下撒尿。

渐渐的,他不再关注那不可能再出现的人影,注意力全被那条狗吸引了。

它浑身漆黑,只有鼻头上方的一点白,是条很漂亮的杜宾犬。

很快,祈无病就见到了它的主人。

个子很高,眉眼间全是明媚的笑意,一点都不像孤儿院的孩子。

狗很粘他,不管他走在哪,都跟在后边儿,虽然是小个头儿还没长开,但凶的很,特别护主,一有人靠近就警惕的挡在前面。

祈无病不知道他叫什么,也记不住这些人的脸,但却开始嫉妒那个拥有这条狗的男孩儿。

男孩儿是院长的儿子,拥有单独的房间,和更加丰盛的食物,平时高高在上,骄傲的像只孔雀。

他和那些正常孩子一样,会去上学,去图书馆看书,和他外面的朋友一起去游戏厅。

而在家里被关了八年的祈无病,从没有感受过这些。

他越来越嫉妒他。

他不再扒着栏杆往外看,开始躲在那个男孩儿不远处,看着他和狗一起玩闹。

直到有一次。

他看见男孩儿把标号9的孩子踩在地上,用脚狠狠的碾他的脸,狗在周围绕圈发出凶狠的嗷呜声。

“哟,和7号在计划什么呢?还想跑出去?”他语气阴冷,“老实告诉我,是谁跟你说准备收养你的人是变态的?还让你跑?只要你把名字说出来,我今天就饶了你。”

9号脸色青紫,被踩的呼吸困难,手指痛苦的抓着地面,他沉默许久,才断断续续地说,“......是,是1号。”

男孩儿愣了一下,突然大笑出了声,“什么?1号?你耍我?!”他收回脚,猛地踢在9号肚子上,“1号和巴伦斯一样!就是条狗!是我妈的狗!狗会背叛主人么?!当然不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也不彷告诉你,把你和7号推荐给那变态的人,就是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愚蠢!”

9号一直沉默着,没再开口。

男孩儿停下来,踹了踹狗的屁股,“巴伦斯,给我在这儿看着他,我一会儿就回来。”

祈无病看着他离开才走过去,那条狗很快就摆好了防御姿势,朝他龇牙。

他从兜里掏出一袋肉,蹲在不远处对着狗招手,“吃吗?很香很香的肉。”

遍体鳞伤躺在地上的9号:“......”

狗鼻子嗅了嗅,降低了警惕,慢慢开始靠近那袋子肉。

祈无病观察了这些天,发现那男孩儿对这条狗并不怎么上心,经常忘记喂食喂水,很多次他都看到狗在孤儿院门口喝路边的脏水,吃路人扔下的垃圾。

它一定很饿。

狗靠的越来越近,目光紧盯着那块肉,祈无病也不吊着,直接扔给了它。

它扑过来就开始狼吞虎咽。

“你是那个,新来的?”9号吃力的坐起来,“你哪弄来的肉?刚才你全都听见了?”

祈无病想了想,“没注意听。肉是在厨房偷的。”

9号习惯性的拿纸巾擦脸上的鞋印,惊叹着边擦边审视他,“你竟然敢去偷?你不怕院长吗?”

“为什么要怕。”祈无病试探似的把手伸向埋头吃肉的狗,想摸摸它的头。

“别碰!巴伦斯会咬你的,它就是个恶犬,跟它主人一模一样!”9号狠狠的翻了个白眼。

祈无病摇摇头,“它不叫巴伦斯。”

9号懵着,“什么?”

“从它吃肉这一刻开始,就是我的狗了。”祈无病露出一丝浅淡的笑,“叫它祈福好了。”

天空的颜色变成了火红。

闷热却潮湿。

恍惚间,祈无病被撞了一下胳膊,刚被接出来的霍乱指指前面,“红灯了。”

他说,“小叔叔,你的表情好可怕,在想什么?”

祈无病懒懒地抬眼,“没什么,童年趣事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的会一次性更到完结

不会太久就这几天了

追更的天使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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