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伯真是命大,对了,肇事逃逸的人找到了吗?”
左青岩脸贴着病房玻璃窗,看了一会儿,回头问孟搏。
“找到了,并且已经答应,将徐老伯的福利院重新建起来。”
孟搏没和左青岩说自己将人工景观湖填平、并逼张洪旺重建福利院的事。
一是没有必要。
二则孟搏不想让干妈担心。
即使左青岩早晚也得在网上看到这些,能瞒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吧。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如果没有其他情况,这两天应该能醒。”
“谢天谢地,对了,费用怎么说?”
“这您就不用担心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这么说,我意思是,必须是肇事方出钱啊。”
“左妈,您就是操心的命,我什么时候做这种吃亏的事。”
“行吧,反正你守的时间也不短了,你回去休息,我在这里。”
“左妈,我不累……”
孟搏和左青岩正就谁继续留下来而争执不已时,温学刚回来了,一同来的还有温辛和新婚妻子云喆。
“哥们儿,现在可是你的新婚之夜,不好好陪着嫂子一度春宵,都来做什么?”
孟搏见这一家人都来了,觉得很是意外。
“孟搏,你在网上人肉肇事者,我们都看到了,你能对徐老伯这么上心,作为兄弟哪能无动于衷,我没啥大本事,过来陪陪病人也是应该的嘛。”
温辛一拍肩膀。
孟搏看了温辛的妻子云喆一眼。
他猜想,大约是温辛的妻子觉得,欠了孟搏这么大的人情,以她和温辛的家庭,基本上无法还清,索性就在各种事情上多多支持吧。
不能说这种想法市侩。
换成孟搏站在温辛立场,肯定也是这种感受。
众人的坚持下,孟搏同意回去休息,反正明天还要参加邦宁江沙洲岛土地竞拍,需要蓄积精力。
他要直面的对手,张洪旺倒是不值得一提,主要是百世集团和白家。
孟搏喝完左青岩给他熬的鸡汤后,离开医院,拦了一辆计程车,让司机将他送到天上龙宫,接着到负二层停车场取车,回到位于宁西半山观江的住处。
……
“有趣,有趣,哈哈……”
鸿泰会所。
一间只对会员开放的客房内,传来阵阵狂笑。
白盛以慵懒的姿势靠着沙发,正前方墙壁上的高清电视,播放着的正是孟搏征集上千辆土方作业车填平景观湖的情景。
相对于在手机上看网上视频,用几乎占了半面墙壁的高清电视播放出来的场景,看上去更壮观和震撼。
房间内除了白盛,还有钱李孙、张洪旺,和百世集团宁江分公司的高层们。
众人分列白盛的两旁站立,没人敢发出半点声音。
听着白盛发出的狂笑,张洪旺的额头鬓角冷汗涔涔。
钱李孙的脸色铁青,一对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幽幽寒光。
其余的人,胆子小的,甚至止不住浑身筛糠。
明明白盛看上去开心得不得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间或抓过一块纸巾擦了一下眼泪。
可是房间里仿佛充斥着令人窒息的杀气。
并且,地板上散落着摔碎的酒杯茶具,甚至插着一柄餐刀,无疑泄露了白盛此时内心真实的情绪。
“洪旺,干得不错。”
白盛这一句夸奖,差点没把张洪旺吓死。
“盛……盛公子,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早在几个月前,张洪旺已经通过钱李孙得知,白盛可能会来宁江常驻。
为了讨好白盛,张洪旺特意挑选了宁南区近郊这块地皮,建造一处人工景观湖,供白盛平时游玩儿用。
可就因为拔除一个钉子户,惹怒了孟搏,一怒冲冠之下,做出这种远超出常理的事。
张洪旺个人固然损失了上千万,可是孟搏这一举动,他何尝不需要付出上千万?
真搞不明白这个孟搏,到底是什么来头?
“张洪旺,但凡你听得懂人话,就应该知道,我在夸你,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这世上居然会有这种妙人儿,你们说,我白盛算不算有钱?可是和孟搏这一比,我居然有一种被碾压了的感觉。”
白盛越说越是兴致勃勃,可是在众人听来,无不毛骨悚然。
经常和白盛接触的人都知道,此人喜怒不分家,在暴怒之下,反而是一副喜上眉梢的样子。
而越是兴高采烈,越是意味着,要有人人头落地。
闹腾了一阵后,白盛可能是觉得累了,这一停下来,马上有人送来一杯龙舌兰酒,给白盛润喉。
白盛呷了一口,抬头看着钱李孙和张洪旺。
“明天的事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钱李孙和张洪旺赶紧抢着说道:“一切万无一失。”
白盛摇头并晃了晃食指。
“我敢打赌,孟搏一定会让我们吃瘪,不信的话,拿谁的命赌一下?”
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
谁肯献出自己的命,供白盛做赌注?
“要不今晚我找人设法做了他。”
张洪旺已经没人什么办法了,他有内线在宁江行署,已经给他提供了明天参加土地竞拍的公司的基本情况。
孟搏也参加了。
虽然只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之前还是一个欠债的空壳。
但是孟搏交了一千万保证金和标书,符合参加这次竞拍活动的要求。
既然白盛认定,明天孟搏还会捣乱,索性就让他参加不成。
尤其是人工景观湖被填平的事,让张洪旺彻底见识到了孟搏的厉害,要不然白盛也不会说得如此肯定。
“不不不不……张洪旺你怎么说也算是成功商人,说话做事怎么就是去不掉街溜子的味道呢,你上次派人绑架孟搏的义母,这件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被白盛断然否定,张洪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你最近收的那四个活宝呢?”
白盛指的是赵春等四人。
“盛公子,您这是要……”
张洪旺的眼中扫过一丝怜悯,心里只能对这四个炮灰说对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