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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魂回三国(1 / 1)

睁开双眼,张秀一边揉搓着眼角的分泌物一边自语道:“这梦做的,省了一场电影票钱了。”

待视线稍微清楚了点,张秀看见了木制的床榻,锦绸做的窗幔。感觉到了厚厚的被褥压在身上,很是沉重。难道还是梦?张秀又闭上眼。看来毫无节制的通宵上网确实会使大脑功能紊乱,再多睡会。张秀睡下没几分钟,一个汉子冲进堂来,一只手还拉着一个留山羊胡子背着药囊的小老头。因为两人的体型差距实在太大,那可怜的小老头似乎是被这汉子提在手里走过来的。汉子把小老头往床前一甩:“快给我家将军瞧瞧,已是昏了两天两夜,使遍了法子都醒不过来!”

小老头年纪颇大,耳朵有些不好使。而这汉子说的又是雍凉官话,于是听了个半懂,但却也知道自己被抓来这儿要干什么的。于是自己动手拨开窗幔,颤巍巍地把张秀的手拿过去把脉。过了一会儿,又拨开张秀嘴巴、看了一会儿。最后又去拨开眼皮。可怜张秀刚睡个回笼觉,被人这么整。自己只当还是在梦中,也没管,继续呼呼大睡。小老头仔细诊视了良久,又怕诊断失误,又再切了一次脉。最后转头对那糙壮汉子摇了摇头,又长长叹了一口气。糙汉子一见小老头这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心中一惊。两手一把掐住小老头的脖子,将其提离地面不下半米高:“老匹夫,你这是什么意思?少将军前天还能带我们上阵杀敌,你敢说他今个就不行了?什么狗屁南阳神医,我看狗屎不如!”

小老头被莽壮汉子掐住脖子,一张老菊花脸憋得通红,嘴里呜呜的说不出话。只得指着床上的张秀使劲摆手。糙壮汉子面粗心细,将手上的劲松了一松,那老郎中这才喘过一口粗气。捂着自己脖子断断续续道:“不…不是,我…是说你们家将军没…没事。就是有点虚火上头,都……都过去地差不多了,不…不碍事。”

糙汉黑脸一红,好在老头看不出来。……三天后,张绣坐在南阳郡穰城县府内。大堂中央点着火盆,地面上展开一张详尽无比的牛皮地图。旁边还挂着数具盔甲兵刃,最显眼的还是一杆虎头点金枪。张绣头裹孝布,坐在地上无精打采的看着地图,嘴里则是不停嚼着一条干草。我怎么就穿越了呢?张秀这三天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惜老天没有给他答案,反而给了他一大堆麻烦。当张秀再三确认自己乃是穿越到了三国名将之一的张绣之身的时候,当即是欣喜若狂!自己在现代不过是一个农村出身的普普通通大二学生,没钱没特长没女朋友,虽然有理想和梦想,但同时也身患典型的间歇性踌躇满志持续混吃等死症状。在高中的紧凑和大学的散漫的强烈反差中迅速迷失了自我,逐渐沉迷于层出不穷的网络游戏中,如果按照正常的人生轨迹走下去,两年后张秀大概率就是一个白板青年——简历上除了学历一清二白。原本的张秀自己都快接受了这个社会对于自己的设定——一个说起理想侃侃而谈却鲜少付诸努力的屌丝青年,却不曾料想到,上天给他开了这么一个玩笑,让他有生之年能够体验一把万人之上,执杀伐决断之事的滋味,这怎能不让对自己现代的身份有所不满却又无力改变的张秀欣喜若狂呢?开始的前两天张秀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是这个梦做的太逼真了不说,细节应有尽有,而且时间过得贼慢,慢到张绣能够感受到周围环境和人的真实。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张秀,这不是梦,这的确是穿越了,狗血的穿越剧发生在了狗血的自己身上。第三天的张秀便已决定了接受张绣这一角色。毕竟,并没有其他选项可供他选择了。但是很快张秀——哦不现在应该说是张绣了,便发现他自身的情况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么乐观。一开始张秀一听自己叫张绣,立马就要把自己代入那个在汉末乱世割据一方,曾经两次干翻曹操的一方诸侯张绣身上。但是继承了张绣这副躯体同时也继承了张绣记忆的张秀,努力回想了一天才想起来自己处在什么样一个境地之中。这个时候的张绣,还算不上日后那个盘踞宛城的一方诸侯,甚至连次一等的军阀都算不上,顶多算个军头。所谓诸侯者,在乱世可以理解为雄踞一方、把控一方军政大权的人。何为军权?兵众是也。这点张绣勉强算有,叔父骠骑将军张济麾下的上万西凉军部众,在当下乱世也算得上一支强兵劲旅了。而之所以说勉强算有,是因为张绣目前还未从名义上和实质上正式接管这支军队。而何为政权?简单说就是必须要有可以供养军队士兵的土地和百姓。张济张绣两叔侄率西凉军击溃刘表派来的援军并攻下穰城后,便有小半个南阳郡闻风而降。虽说有了土地和百姓,却不见得一定能为自己所用,即不一定形成了政权。那些个归降的地区都是挨着穰县周围的各县,而且都是些无足轻重且没什么守备力量的小县邑。而像宛城、新野这样的南阳郡大邑,早已紧闭城门做好了战备。而且就算是那些小邑,投降不过是因为畏惧于西凉兵烧杀掳掠无恶不作的昭昭恶名,生怕张绣纵兵洗掠而名义上表示归附而已。只要西凉军对荆州军战事稍有不利,这些县邑便会很自然的转头把城墙上草草缝制的“张”字旗帜换回荆州牧刘表的大旗。身子骨本就没什么大碍的张绣在大概熟悉了汉末时期的衣食习惯后,便是带着十余名亲兵,以及自己的亲信爱将兼亲兵队长胡车儿——也就是那位在张绣昏迷不醒期间,独身潜去南阳郡治宛城掳来南阳第一名医给张绣瞧病的糙汉,一行十数人踏出了穰城县府,准备巡视一下“自己”刚抢来的地盘。然而刚出县府,出现在眼前的混乱不堪景象却是张绣始料未及的。只见西凉兵三五成群,当街施暴。在张绣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便是直接目睹了杀人惨案。一个西凉兵狞笑着将一个男人从房屋中拖出,那人的布衣上浑身是血,双臂低垂,虽然还未断气但也眼看活不了几分钟了。严寒的冬日下,那可怜人身上随处可见的伤口溢出的鲜血泛起了白色的热气,整个人看着像是被红色的雾气包裹住了一般。那西凉兵先将那人扔在地上,接着拿起自己的长矛,将矛尖从那人下颔捅进去,直到整个矛头没入那人头颅里面顶到天灵盖位置,然后再用长矛将死透了的人挑起来,就地插立在房屋门前,然后便若无其事走回屋内,紧接着里面便传来一阵阵女人在极度恐惧时和受暴时发出的失声尖叫与哭声。毫无疑问,这杆挑着房屋原主人尸体的长矛是在宣示着长矛主人对这个房屋的占有!张绣目睹了这一整个的杀人过程,脚下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又忍不住左右打量自己身边西凉亲兵的反应,众人对此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张绣首先便反应过来,自己绝不应该在此刻停下脚步,给人瞧出与平时以往的不同。这可是一个人吃人的乱世,尤其在蔑视儒家礼教纲常而以弱肉强食为准则的西凉军中。你若为啸聚一方的狮虎之雄,就必须要有狮虎的凶狠毒辣手段和磅礴气势,如此才能统驭手下的豺狼之众。而若稍微露出一点胆怯,周围的豺狼便会毫不犹豫暴露出凶残嗜欲的本性将你分而食之。在踏出府衙之前,张绣满脑子都是自己即将位居人上、号令着千军万马的想法,然而眼前的这一幕犹如一记当头棒喝,提醒着张绣和这个时代的格格不入。冷静下来的张绣鼓起勇气继续快步往前走——实际上是想尽快远离这个血案现场。但是张绣又错了,越往前走,类似的惨景就越多。令人作呕的气味渐渐充斥满了胸腔,道路上到处都有伏尸,死状各异。暗红的鲜血染满了街道房墙各处,偶尔可见一些侥幸活命的平民百姓,被绳子捆住串成一个圈,或是围捆在路旁树木上不得动弹。张绣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胃里的翻腾,当场伏地呕吐起来,旁边的胡车儿急忙扶住张绣,面露急色:“怕是将军的风寒之症还未过去,今个还是不去大营咧!”

张绣自然不可能在这种时刻认怂,吐干净了嘴里的秽物,擦了擦嘴,摆开胡车儿示意自己无碍。胡车儿有着西凉边塞羌胡人的血统,天生神力,骁勇善战。虽然面相粗犷,但却是个貌粗心细的主,尤其忠心不贰,这和他虽是羌胡后裔但却长在汉家村落里有着分不开的关系。看到张绣如此,便是不再劝张绣回去休养,朝周围的亲兵喝声道:“咋还没见人牵来坐骑,难道要将军走去大营吗?”

亲兵们没人回话,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负责去牵马了,只能心底骂着办事的那家伙动作磨叽,害得大家受了责骂。并不见有其他西凉兵牵来战马,却先有一名军侯骑马匆忙来报——军营出了逃兵!待张绣领着一众亲兵骑马到了军营的时候,军营辕门外已是跪了几十个被绑缚住手脚,嘴里塞满了马粪干草等秽物的逃兵,个个垂头耷目,死气沉沉。西凉军对待逃兵的只有一个字,杀,以儆效尤。这些逃兵们被抓获的那一刻便都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但是死亡对于他们而言何尝又不是一种解脱的方式呢?除了这些逃兵和将他们擒获的西凉军骑兵,辕门外还围聚了数百名普通士卒。看见张绣及十几名亲兵骑马赶到,众人的目光便一下齐聚到了张绣身上。张绣被数百号人这么一看,却是立刻慌了神。在后世张秀最大不过是在班上面对四五十个同学讲话,那还是他竞选班干部当团支书的时候。而到了这儿突然一举一动都被几百名成年壮汉凶汉盯着看,换做谁都有点后背发紧心里发慌。但是张秀好歹在后世看过那么多YY小说,知道主角在这种时刻绝对不能露怯惊慌,相反的还要显得若无其事,将一切风波都淡然处之。“这些逃兵都有些什么人,要逃去哪儿?”

也可能是来之前吐得一塌糊涂,现在还没缓过来,总之张绣面无表情一脸生硬,坐在马上问道。问这些话纯粹是拖延之计,张绣正在绞尽脑汁回想着真正的张绣是怎么处置逃兵的。虽然这副身体原主的绝大部分记忆还在,但是很多细节回忆起来会有些模糊,不如自己对后世的记忆那么清晰。用专业的名词来说,这叫提取记忆困难。被问的军侯却是有些尴尬了。以往对待逃兵,要是敢有反抗者,直接一律杀死不赦。而就算抓回了军营,也基本上直接在辕门外处死,张济张绣叔侄和军中的将军很少有过问详细情况的。所以这名军侯虽然把逃兵都抓了回来,却也省略了审问拷打这一环节。当然,他之所以留着这些逃兵不杀先报告给张绣,自然是有他的其他私心在里面的。本来如果在远离军营的地方发现逃兵的话,为了省事,不管其反抗不反抗,一般当场就全杀了只带人头回来上报。可是今天这回有点不一样,足有五六十号关中籍逃卒一齐往武关方向逃窜,远远超出了之前几天三五名逃兵的规模。于是这名军侯和手下两个屯长商量完之后,决定将这几十个逃兵活着抓回城,向张绣邀功请赏。就算不得赏赐,在未来的一军主将面前也能趁早露个熟脸。军侯:“禀将军,吾等是在城东北十里处将这些逃兵掳获的,这些逃兵都是……都是关中的怕死鬼。”

张济军中主力是西凉州士卒,但也不乏关中三辅的参军者,这些人参军的原因大抵只有两个,一是混口饭吃,二则是被抓了壮丁。而因为籍贯不同,关中三辅籍士兵和凉州兵在待遇上有很大差别,双方的矛盾也很激烈。平常凉州兵们有口饭吃的时候关中兵们尚且还有口汤喝,而若是缺粮少衣的时候,骄横的西凉兵们多半会强夺关中兵的配给衣食,以西凉籍将领为主的军官们也只会睁只眼闭只眼。哪怕是打了胜仗,关中三辅籍士兵也没有分战利品的资格,能够呆在军营里面吃锅盔已然算西凉兵们格外开恩了。这军侯便是个凉州人,看遍逃兵里面没一个熟脸后,便直接半蒙半猜的给这些逃兵定了性。事实倒却也被他完全猜中了,这伙逃兵确实都是一群不堪忍受军中低下待遇,准备逃回关中家乡的士兵。张绣此刻还是没想起来之前怎么处理逃兵的,装模作样左右环视一圈之后,急中生智道:“这些人,就按旧例处置吧!”

这种时候,张绣根本想不到什么仁义至上、以人为本的想法,满脑子全都想的是都是怎样让自己装的更像张绣一点,怎么让手下这群如狼似虎的西凉军兵将看不出自己的异样。而对一切事情按照旧例处置,便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那军侯得令,便是调转马头,拍马至辕门口,拔刀喝声道:“杀无赦!”

两旁的西凉骑兵们早就蠢蠢欲动,要不是眼前这群关中烂命鬼的耽误,他们现在早就跟别的营的骑兵换了班,早就喝上那些南阳大户藏的美酒,睡上了穰城各家闺女的炕头了。此刻得了号令,纷纷拔刀亮枪,跃跃向前。“慢着!”

这时候却听见张绣突然一声高喝。眼看几十条人命将要因自己的一句话全部命丧当场,张绣还是没有忍住,喝止道。只是这一嗓子喊出的声音比张绣自己想象的大多了,连张绣自己也吓了一跳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嗓门。众士卒的目光又重新集聚在张绣身上。张绣此刻已经骑虎难下,只能继续用同样大的声音继续喝令道:“擂鼓召集所有本部将校士卒,这群逃卒晚些时候再行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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