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眉在得知乐茗他们被催婚之后沉默了好久好久。
就在乐茗觉得自己心中的疑问终于能得到解答的时候,纪眉不满的抱怨着:
“我家茗宝还是个崽崽呢,催婚干什么?嫁封珩这种坑那么着急跳干啥?茗宝你听伯母的哦,结婚什么的你不急,想什么时候结咱就什么时候结!”
“不过嘛,你记得没事儿多来和伯母吃个饭就好,不用带封珩那种更好……”
乐茗眼神复杂的看向封珩:“……”
封珩揉捏着额角,郁闷得要命。
其实说真的,真的,他从没有做过什么让自己母亲能如此嫌弃自己的事情。
但他母亲还是一如既往的嫌弃他。
可能不是乐茗,就是他最大的错了。
但,他明明已经把乐茗拐回家了啊!
怎么就不够赎罪的呢?
挂断电话,封珩抱着乐茗的腰,把下巴搭在了她的肩头:“小祖宗,安慰我。”
乐茗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她揶揄的看着封珩:“老封,你是不小心拿到了女主剧本吗???”
封珩冷眼看她。
乐茗笑得肩膀都在颤抖,她回身揉着封珩的脸,把这张无数少女梦寐以求的脸揉得都变了形:“好嘛好嘛,不气不气,你还有我呐!”
如此应付的安慰,也就封珩能接受了。
他重新抱好乐茗,贴着她的耳边说着:“有坑,越没有人知道,这坑越大。”
“的确,我也觉得。”乐茗很认真的点着头,“只是不知道两位老爷子在密谋什么。”
“或许是什么契约。”封珩的眉头皱得紧了些。
“也有可能是他们着急退休。”乐茗一手托腮,拧眉思索。
两个擅长挖坑的人,在面对前方隐约有可能出现的坑时,表现得相当谨慎。
不过他们倒是都没有想到利益驱使一类的过于黑暗的想法。
这也算是给了两位老人家些许的面子了。
书房里,封溥淮和虞屏山面面相觑。
“这俩小祖宗怎么能这么犟?”虞屏山连连摇着头,很郁闷的模样。
封溥淮撇了撇嘴,轻哼着:“我那混蛋孙子,这会儿不一定要怎么想我们呐!”
虞屏山叹了口气,摇摇头:“罢了罢了,催不来,由着他们俩自己后悔去吧。”
封溥淮看着他的眼中多了抹担忧:“不管了?”
虞屏山无奈的摊手:“怎么管?不管了,让他们以后自己后悔去!”
封溥淮思量片刻,点点头,喝了口茶之后若有所思的模样笑着:“年轻人呐,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自己疼了才知道听长辈的话还是很明智的!”
两位老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揶揄的笑意。
不听就不听,谁后悔谁知道!
-
除夕。
乐怀昨夜几乎一夜未眠,早上起床的时候却仍旧神采奕奕。
他换好衣服下楼吃早饭,乐靖尧已经吃完了饭,正坐在桌边喝茶等他。
父子二人谁都没说话,直等到乐怀放下餐具,这才开了口:“父亲,新年了,我打算公布茗茗是我养女的事情,虽然媒体方面一直有所猜测,但我还是打算再声明一次。”
乐靖尧一愣,拧着眉头看向他:“你觉得我会同意?”
乐怀擦了擦嘴,放下餐巾后转头与他对视:“您现在拦不住我,这才是事实。”
乐靖尧的眉头越皱越紧,他死死地盯着乐怀,一字一顿的说着:“你是脑子坏掉了?当年虞媛是怎么对你的?你都忘了?”
“阿媛从未对不起我过,”乐怀面色平常,“我选择爱她,而非逼她爱我,至于我守着她抚养茗茗,这更只是我的事情,她甚至未曾留下过只言片语。”
乐靖尧气得胸口闷痛。
他仍旧咬着牙,摇头:“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同意的!”
乐怀表情平常,语气也平常,没有一点儿急躁模样:“我观察了这些日子,乐家的子孙,没有一个能堪大用,我死后,乐宁财阀何去何从?”
乐靖尧瞪他:“那也轮不到一个外人——哦不,那也轮不到虞家人来继承我们家的产业!”
“您把她当外人,茗茗却始终喊您一句爷爷。”乐怀看着他,淡淡的说。
他这些日子从管家口中没少听老爷子对乐茗的评价。
虽然就只有亘古不变的那一句话,但也可以说明很多的问题。
乐靖尧沉默了。
他想起那个大雨天,乐茗在他面前,哭着要见爸爸。
心里莫名的疼了一下。
乐靖尧缓过神来,用拐杖敲了敲地板:“我不允许,绝不允许!”
他很用力,似乎想要以此来提醒自己什么。
乐怀终于皱了下眉头,反问:“那如果茗茗是我女儿呢?”
乐靖尧的眼睛渐渐瞪大。
他看着乐怀,眼中带着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我说,”乐怀又恢复了平淡模样,“如果茗茗是我女儿呢?您也会因为她身上流淌着阿媛的血,不认她?”八壹中文網
乐靖尧的眉头都皱了起来:“你是那种人?”
“为什么不是?”乐怀的胳膊搭在餐桌上,“不说,是觉得这样对两家的名声更不好。”
乐靖尧用写满了疑惑的眼神看着他,还是摇头:“你是,虞媛可不是。”
对此,乐怀只是说:“您不了解我,其实我比您想象中,更禽|兽一些。”
乐靖尧:“……”
片刻后,他说:“叫上乐茗,现在去做dna,我挑医生,我要亲眼看到结果!”
乐怀毫不犹豫:“好。”
他的果断,让乐靖尧有些迟疑了。
他太了解自己这个情圣儿子了,说乐茗是他的亲生女儿,那还不如说地球是方的更让他能相信。
不过……
那丫头,其实也不错。
乐靖尧起身去换衣服,管家替他系扣子的时候问了一句:“老爷子,您真的相信?”
乐靖尧瞥了他一眼,眼神意味深长:“我又不是第一天做老糊涂了。”
管家的视线与他的相碰,瞬间就像被看穿了全部心事一般,仓促的低下了头。
乐靖尧沉默片刻,叹了口气。
他朗声说:“这事情不光彩,别带多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