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凡抬起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沈琳不见了。”
陈可凡松了手，他有点想不通：“你昨天早上不是说……不是说找到她了吗？”
沈琳在医院失踪后，为了找到她，陈可凡想了很多的办法，他联系了当地的同学，找了在法国比较有影响力的一些人物。甚至他打破了多年的禁忌，去英国大使馆寻求帮助。
李洛辰说陈可凡的前妻在找他，或多或少与陈可凡找去大使馆有关系。对此陈可凡并不后悔，只要能找到沈琳，让她平安无事，陈可凡觉得便值得了……怎么现在李洛辰又说人不见了？那她去哪儿了？
“是找到了，但又没了。”李洛辰自嘲的笑了笑，说，“昨天早上确实还在，中午人就跑不见了。”
“你做什么了？”陈可凡急切的问，“你该不会是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把她吓跑了吧？”
李洛辰坐在椅子上发笑，听着不太高兴，又确确实实是笑声。
“李洛辰，我在问你话呢！”陈可凡提高了音量，“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也想知道啊！”
李洛辰的嗓音略微沙哑，听着有几分的落魄。陈可凡看着他，李洛辰轻声说：“不仅你想知道，我也想知道……从她离开后，我一直在想，我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她一分一秒都不想在我身边待？即便是有失明的恐惧，也要从窗户跳下去，跑的我远远的？”
陈可凡瞪大了眼睛，问：“沈琳……沈琳失明了？李洛辰！你快点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
“在医院时发生了意外，外伤加内伤。”李洛辰搓了搓手掌，轻声说，“我忽然想起你离婚的时候和我说的一句话，你说婚姻是所有错误的开始……可为什么明明知道是错误的，我还不想结束呢？”
从李洛辰身上，陈可凡感受到了不同以往的忧伤气息。这种气息太过浓郁，以至于陈可凡都不忍心追问太多。
坐在李洛辰旁边的椅子上，陈可凡掏出了香烟。他的香烟盒是用樱皮细工定制的，打开烟盒，仿佛都能闻到樱花的香味儿。
陈可凡递了根香烟给他，李洛辰看着香烟笑了：“你不是总说抽烟对健康不好，要戒烟的吗？现在不戒了？”
有段时间陈可凡确实是想戒烟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沈琳从他家离开后，他抽烟比往常更凶了。尤其是到了晚上，心里总有一种填不满也掏不空的空虚感。食欲满足不了，xing欲也满足不了。孤单的感觉总是如影随形，无法弥补。
在这种孤独感的驱使下，陈可凡不请自来，跟着他们来了法国。结果在看到沈琳和李洛辰回了房间后，这种孤独感变的更加强烈了。
“这是冬虫夏草的烟。”陈可凡说，“养生的。”
李洛辰没有去接烟，他问：“眼病治疗起来很麻烦吗？”
“眼科我不是专业的。”陈可凡弹弹烟灰，说，“不过……”
“不过你前妻是专业的。”
陈可凡反应过来，李洛辰其实就想说这句话。
感觉出自己被李洛辰套路了，陈可凡也没有生气。相反的，他更是多了点担忧：“沈琳的眼病很严重吗？需要做手术吗？”
“医生说，很可能需要做眼角膜移植。”李洛辰叹了口气，“主要她现在还有内伤，所以暂时不好判断，要修养一段时间看看。”
“是吗？”
陈可凡抽着烟，外面吹来的风静静的吹李洛辰的脸。
两个人默默无语坐了会儿，李洛辰又问：“如果我想让你……”
“没问题。”
李洛辰斟酌了许久，可话没问完，陈可凡就回答了。陈可凡回答的如此痛快，李洛辰竟有些不好意思：“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知道。”
“你不用考虑一下吗？”
陈可凡看李洛辰，说：“需要吗？”
李洛辰愣了一下，笑：“也是。”
陈可凡和李洛辰做了多年的兄弟，李洛辰想求什么，陈可凡早就清楚了。虽然李洛辰拜托的事情让他有些为难，陈可凡还是义不容辞。
“我前妻那个人，你是了解的。”陈可凡掐灭烟，说，“离婚的时候，她欠我一个人情。要是我去找她给沈琳做手术，她一定会同意的，但手术需要的其他东西，都要我们来准备，她不会管的。”
“没问题。”李洛辰底气十足的说，“我能找来全世界最好的手术室给她，不管是她要用什么药，还是什么医护人员，我都能给她找来。只要她同意给沈琳做手术，我什么都答应。”
陈可凡知道李洛辰有钱，不差钱。可是做手术这事儿，和钱不钱的没多大关系。
“沈琳要是移植眼角膜，最主要的是有合适的眼角膜。”陈可凡担心的是这个，“合适的角膜比较难找，有些人等很久都找不到合适的募捐者。”
李洛辰淡淡的表示：“我已经找到合适的眼角膜了。”
“找到了？这么快？”陈可凡感到不可思议，“你是在哪里找到的？黑市高价买来的吗？”
李洛辰不回答，陈可凡觉得有些不妙：“李洛辰，你回答我，你要去哪里找眼角膜？”
李洛辰还是不答。
“李洛辰！”
“你认为，”李洛辰的目光幽深，“我是为什么不让沈琅离开巴黎的？”
陈可凡一惊：“李洛辰，你该不会是……”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李洛辰没有否认，“我准备，把沈琅的眼角膜移植给沈琳。”
沈琳和沈琅是双胞胎，她们的外貌相似，血型一致。两个人一奶同胞，基因匹配堪称完美。要是能把沈琅的眼角膜给沈琳用，简直是太合适了。
但是这样……
“你问过沈琅了？她同意了？”
“她会同意的。”
陈可凡才没那么好糊弄：“我又不是没见过沈琅，她和沈琳可没什么姐妹情深！我不信她会牺牲自己的眼睛来救沈琳！”
“我会让她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