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游玩下来,小图雅如同一块小年糕一样,一直黏在黄素的身上。
让黄素和阎冰少了独处的时间,每每都是一起出去游玩,倒是非常像是一家三口。
每次看见可爱的小图雅,阎冰总会幻想两人结婚以后,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日子。
今天趁着小图雅和父母一同回草原市,黄素和阎冰终于有了独处的时间。
黄素一手拉着阎冰的手,一手牵着小红的缰绳,走出蒙古包,向草原走去。
小红在黄素手里显得格外的温顺,也许是小图雅带着黄素见过小红的原因,否则平时小红除了图雅一家人是不会让外人碰的,更不用说牵着走了。
走到草原上,不远处就见张远小心翼翼地骑在马上,双手紧紧握住缰绳。
无论张远如何夹着马腹催促身下的马跑起来,那匹马就是悠然惬意地低头吃草,没有一点想走动的意思。
这样滑稽的场面,瞬间逗笑了周围所有的人,就连守在旁边保护的蒙族兄弟也紧紧抿着嘴不让自己笑出来。
张远这两天心心念念的就是学会骑马,昨天在蒙族兄弟的教导下,算是初步掌握了骑马的动作要领,今天本来想好好显摆一番,奈何这匹马仿佛几天没有吃饭似的,只顾着低头吃草,根本就不理会张远。
黄素和阎冰牵着小红,走到张远旁边调侃道:“张远,你行不行呀,这就是你展示的骑马的风姿。”
“谁说我不行了,当乌骓吃饱了,看我怎么飙给你们看。”张远挺直身板死鸭子嘴硬强撑,看见黄素手里牵着小红叫嚣道:“你别光说我,骑着你的赤兔跑一圈。”
张远这中二的气息也没谁了,给自己胯下的黑马叫乌骓,把黄素身边小红马叫赤兔。
“张远,好好看看什么叫骑马。”黄素仰着头逗着张远。
阎冰担心的拉住黄素的胳膊,担心地道:“你行不行呀,不行就不要逞能。”
黄素给阎冰一个安心的眼神道:“放心,别忘了我也是在呼市上了八年的大学,平时放假也会去周边的草原上玩。”
说着,只见黄素一脚踩着马镫,干净利落地翻身上马。
黄素帅气的动作,瞬间惊得张远张大了嘴,仿佛下巴掉了下来。
黄素望着张远道:“张远,看看什么才叫做骑马。”
驾!
轻轻一磕马腹,小红如同离弦之箭飞奔起来,黄素骑马飞奔了一段,便降下了速度,慢慢踱步回来。
走到阎冰身边,黄素说道:“好久没有骑马了,痛快!”
张远嚷嚷道:“黄素,伱还有这本事呢,不行,今天下午你一定要教会我骑马。”
“行,等下午我就教你。”
说着,黄素伸手对着阎冰说道:“我带你骑马。”
阎冰握住黄素的手,黄素以用力将阎冰拽到了马背上,紧紧握着阎冰,再一次轻磕马腹,小红再次飞奔出去。
阎冰轻轻地靠在黄素怀里,感受着黄素胸膛的温度,闻着黄素身上熟悉的味道,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周围玩耍的同事见到此景,又开始大声起哄。
小红马直到奔跑到伊敏河旁,黄素才慢慢勒住马缰,慢慢降缓速度。
跳下马。两人手牵着手,踩在柔软的草地上,沿着波光粼粼的伊敏河散步,小红马则在后面慢慢地跟随,偶尔打一声响鼻。
阎冰紧紧握着黄素的手,感受黄素手掌的热度地手道:“真好,真的像这么一直和你静静走下去。”
草地、河水。
黄素和阎冰相恋快一年了,这还是第一次两人如此静静地独处,没有工作的烦恼、没有城市的喧嚣,两人就这样融入在大自然中慢慢散步。
黄素轻轻捏着阎冰柔如无骨,润滑如丝的小手道:“以后会有很多机会的,如果你喜欢我们以后可以经常来草原上走走,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这么久了。”
说着黄素搂着阎冰的肩膀,将她紧紧拥入怀里,沿着伊敏河慢慢前行。
黄素非常理解阎冰这半年里的心境,思念、彷徨、害怕、不安。
现在,黄素也只能用坚实的胸膛让她感受安心。
也许是上天也受不了两人的狗粮,慢慢地天上的云层渐渐变厚,天空也暗了下来。
黄素翻身上马,拉住阎冰手将她拽上马背道:“估计快要下雨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说着,黄素轻磕马腹向蒙古包奔去。
当到蒙古包,天空就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刘辉见黄素和阎冰进来,紧忙上前问道:“黄主任,看这雨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下来的,下午大家估计也没什么可玩的了,您看我们该怎么办。”
黄素撩起蒙古包的门帘,瞧着外面望不到边际的乌云,这场雨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下来,还有可能变大的趋势。
放下门帘,见大多数的人都在屋里,黄素征求大家的意见道:“这雨估计今天很大几率是不会停了,大家是现在就坐车往回赶,还是准备再在这里住一晚上,等明天天晴了再回去。”
一名名家医科大中医系的老师说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回去吧,这一下雨蒙古包里面是又闷热又潮湿,我害怕京城来的医生住不惯,身上要是再起湿疹就不好了。”
黄素也知道一下雨,蒙古包里的环境就是又闷热又潮湿,并不是一个住宿的好地方,自己其实也赞成现在就回市医院的,但是是走是留还是要征求大家的建议。
一名京城课题组的成员一听便道:“既然这样,我们还是回市医院吧,毕竟这样一直下雨大家也玩不了什么。”
很快大家就达成了共识,准备回市医院。
刘辉说道:“既然大家都同意回市医院,那大家收拾东西上大巴车,我去和蒙古兄弟结一下账单。”
说着刘辉打着雨伞走出了蒙古包。
大家也各自跑回自己所住的蒙古包,开始收拾行李。
黄素和阎冰也将二人的行李收拾好,登上了大巴车。
刚坐没多久,张远就坐在黄素的后面抱怨道:“还想下午让你教我骑马呢,这回也泡汤了。”
没想到张远还是念念不忘骑马的事情,这真是对骑马有着深深的执着。
黄素回头道:“你如果真的想学习骑马,等不忙了,在一起来草原,我教你,你要在这里工作一年多呢,我保证在你离开的时候教会你。”
“黄素够哥们,那哥们就拜托你了。”起身拍了一下黄素的肩膀后,张远放松地靠坐在座椅上道:“等哥们学会骑马,回到京城一定把他们震住。”
黄素这才知道张远为什么对学骑马念念不忘,原来准备想回去装叉呀,这很符合张远的兴致,估计这小子肯定能和那日松玩到一块去。
随着大巴车的驶出草原,走上国道,不多会儿的工夫,天上的雨也渐渐地大了起来。
大巴车行驶一段时间,黄素就觉得自己的肩膀一沉,只见阎冰已经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睡着了,看来今天她也是累坏了。
黄素轻轻地给阎冰挪动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自己则望向窗外的雨幕。
不久黄素就隐隐约约看见前面有一個小小的身影,正在艰难地给一辆三轮车支遮雨棚。
黄素急忙对大巴司机喊道:“师傅,停一下车。”
当司机停下车,刘辉急忙问道:“黄主任,有什么事吗。”
当大巴车离近了,黄素这才看清,国道旁边有名十三四的小男孩,正在费力准备支起一个防雨棚,旁边已经支起了一个帐篷。
黄素指着外面道:“外面有人需要帮忙。”
李燕这一路北上草原市寻医,天气一直都是晴空万里的。
今天上午本来也是晴空万里的,突然天空变得乌云密布。
李燕担心下雨,急忙先支起帐篷,将爷爷扶进帐篷里躺下,就怕爷爷淋雨病情加重。
好不容易安顿好了爷爷,天空就开始淅淅沥沥地下雨。
李燕从三轮车后斗掏出防雨布,准备支起防雨棚,毕竟三轮车的后斗是爷孙二人的全部家当。
就在这时草原上有刮起的风,在这一望无尽没有遮挡的草原,一旦刮起风来,风力就不会小。
在大风中,防雨布本身就兜风,再加上李燕本身身材矮小,又有十多天没有正经睡过安稳觉,身体本就虚弱。
被雨水打湿的防水布已经变得无比沉重,李燕已经无法将防雨棚扔上三轮车的棚顶上,只能一个角一个角慢慢支起来,罩住三轮车。
可是草原的风太大了,李燕费劲力气支起雨棚的一个角后,当她准备去支起第二角的时候,大风就会把刚刚支起的雨棚吹倒。
李燕仿佛就是这大风中的一片落叶,孤独无助,每每都是顾此失彼,支起一个角再去支起另一个角的时候,第一个角就会被大风吹到,反复如此。
或许是老天故意和李燕作对,雨也渐渐地下大了起来。
李燕瘦弱的身体已经被雨水彻底打湿了。
就在李燕绝望的时候,两个大车灯发出的亮光照在自己的脸上。
李燕用手遮住光亮隐隐看见从大巴车上跳下几个人。
“小弟弟,我们来帮你吧!”
当看见黄素走向自己,看清了黄素的脸,听见黄素的关心,雨中的无助、多日的劳累,彻底击垮了坚强的李燕。
李燕瞬间昏迷过去,倒向了黄素的怀里。
黄素急忙接住李燕问道:“小弟弟,你没事吧。”
或许是听见黄素的呼唤,李燕缓慢虚弱地半睁着眼睛,慢慢抬起手,指着帐篷道:“先……先……先照顾……我爷爷。”
随后再次昏迷过去。
黄素顺着李燕的手指看向路边支起的帐篷,对黄素道:“张远,帐篷里面有老人,把老人扶到车上。”
黄素则伸手摸向李燕的额头,只见李燕额头滚烫。
黄素立刻抱起李燕登上大巴车,走到自己的坐位旁,对阎冰道:“阎冰,这位小弟弟现在正发高烧,你先帮着照顾一下。”
“好!”
阎冰挪到靠窗的位置,把自己留给李燕。
黄素将李燕放到坐位上,又走下了大巴车。
见帐篷已经被打开,张远蹲在帐篷前,迟迟没有扶老人出来。
黄素走到帐篷前问道:“张远,老人什么情况。”
直到黄素也走到帐篷前,望向帐篷里面躺着的老人,只见老人面色萎黄,口唇色白,再看张远正在给老人把脉。
再看老人的手掌爪甲不容,这都是气血严重亏损的症状。
张远这时也放下老人的手腕道:“老人的身体情况不太妙呀。”
黄素也急忙上前诊脉,三指按在老人寸关尺三部,三指深按触骨才感觉到细若游丝的脉象,这是细弱的脉象,是气血双亏的脉象。
黄素诊过左手,又给老人右手诊脉,同样是三指深按触骨才感觉到细若游丝的脉象,不同是右关跳动明显比寸尺有力,而这股力道却不是连贯的,而是一股股从右关下部涌出来的。
这种脉象在中医里就是结节经常会出现的脉象。
黄素在看老人形如枯槁的身体,判断老人十有八九是胃癌。
看到张远望向自己的眼神,黄素知道张远和自己的想法是一致的。
黄素急忙说道:“张远,快去车里多叫几个人,老人绝对不能受到风寒湿冷。”
当张远走后,老人缓缓地睁开眼睛,声音虚弱的问道:“小伙子,你是什么人,我孙儿呢?”
自从爷孙二人踏上北上寻医的道路,李燕为了安全,就让爷爷改口叫自己孙子。
黄素急忙回答道:“老人家你放心,我们是草原市人民医院的医生,你的孙子已经在我们的大巴车上了。”
老人一听黄素说自己是草原市人民医院的,急忙问道:“听说你们草原市人民医院有一个什么课题?”
“老人家,我们就是您说的课题组的医生。”
看着老人和李燕廉价破旧的衣服,黄素基本上已经猜出了这爷孙二人应该是课题组的志愿者,这应该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一路骑着三轮车,估计应该是呼市过来了。
想到刚刚那个瘦小的身影骑着三轮车一路骑行两千多公里北上,黄素心里莫名对李燕多了敬佩。
然而接下来老人的询问却否定了黄素心里的想法。
老人问道:“医生,你们那个什么课题组还招人吗?”
黄素略微迟疑一阵,才说道:“还招人,现在您竟然被我们遇见了,老人家您就放心吧。”
此时,黄素回想起晕倒在自己怀里的小身影,心中莫名的一疼。
或许课题组已经成为了这对爷孙唯一的救命稻草,哪怕知道有可能被拒绝,依然义无反顾地踏上的北上的道路,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后路。
这时,张远带着六个医生走过来。
走到帐篷前,张远问道:“黄素,现在怎么办?”
黄素道:“你们一人背着老人,两个给老人挡好雨水,老人现在身体极度虚弱,经不起淋雨了。”
几人表示明白,一个蹲下小心翼翼地背起老人,二人则在后面给老人打伞,避免老人被雨水淋到。
黄素看着自己剩下的五个人,对大家道:“这三轮车和这些东西怎么办。”
张远说道:“三轮车里面的东西就放到,大巴车里面,至于三轮车就放到大巴车上面行李架上,正好还有防雨布可以盖住。”
以前老旧的大客车上面都是有一个装行李的行李架。
“行吧!”
黄素点了点头,将三轮上的东西搬上大巴后,几人就开始拆解三轮车后斗遮阳棚。
随后,黄素和张远蹬着大巴车后面的梯子爬上车顶,下面几个人将三轮车举起来递给车顶的二人。
让人将三轮车安置在行李架上,用绳子固定住,好在李燕的三轮车里面有绳子,否则黄素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最后再用遮雨布盖在三轮车上,再用绳子捆绑好。
等黄素几人将这些活都干完后,登上大巴车的时候,每个人身上的变得湿漉漉的。
黄素走上了大巴车,就看到了平躺在最后一排的老者。
黄素走到阎冰身边问道:“这位小兄弟有没有醒来过?”
阎冰白了黄素一眼道:“你什么眼神呀,这明明是一个小妹妹。”
这是黄素才仔细看着李燕的脸庞,一头细碎的短发,脸上带着风吹的皲裂,而那张脸蛋是如此的秀气。
想想刚刚老人家和自己说的话,黄素对昏迷的李燕又多了一种疼惜,这是一名多么坚强勇敢的小姑娘啊。
“既然是小姑娘,这一路上,你就多多照顾吧。”
叮嘱了阎冰,黄素和张远坐到倒数第二排。
刚刚坐下,张远拉着黄素说道:“这爷孙二人很有可能就是课题组的志愿者。”
黄素摇了摇头,就将刚刚老爷子说的话和张远说了一遍。
张远皱了皱眉头道:“既然他们没有报名,你打算怎么办。”
黄素说道:“还能怎么办,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既然老人家是气血双亏证型的胃癌,那直接编入我们的课题组就行了。”八壹中文網
说着黄素望向前排沉睡在阎冰怀里的李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