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沙城在南丰村南面,离着还挺远。
最近萧冠城倒是陆陆续续接收了不少漠沙城那边来的难民,都是因为水灾。
丁全如此说,萧冠城也就信了他的话。
“我们村子倒是可以给你们避难,不过我们村子规矩多,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接受。”
为了防止有不轨之心的人混在难民中,自从苏婉姝和萧慕言走了之后,村里的人在经受过一次又一次欺骗之后,定制了一系列的规矩。
新来的人暂时不能进村,只能在南丰村外暂时住下来。
刚开始一段日子,村里也会给他们安排活,先考察一段时间,再让他们进村。
就算进村也不能直接进入居民区,而是在靠近城门不远处单独建了一个茅屋区,在那边住满一年才能搬到真正的居民区。
一般那些居心叵测的人,走到这一步用不了多久就会露出狐狸尾巴。
毕竟在茅屋区住上一年,什么黄花菜都凉了。
“多谢老哥收留,我们哥几个都是能吃苦的,只要有口饭能让我们活下去,我们怎么样都行。”
丁全几人在南丰村外一片草棚子安顿下来。
南丰村有很多活做,例如伐木砍柴,或者帮着做一些体力活和手工活,忙碌一天,总是能吃饱肚子的。
“头,南丰村可真是个世外桃源啊。”
丁卯刚刚在山上砍了一捆柴,正准备背下山,他站在巨大的岩石上,远远看向远处的南丰村。
村子周围有大片的良田,虽已经入冬了,但农田里一片片绿油油的小麦,依然给这个冷清的冬天增添了几分生机。
村外一大群牛羊,被孩童们呼喊着赶回村子,有牛羊想进小麦地里吃麦苗,拿着鞭子的孩童犹如小鹿一般,快速跑过去驱赶。
两只身形极为壮硕的狼狗,也朝着贪嘴的牛羊呜呜叫唤两声,吓的牛羊一溜烟跑了。
村子里全都是整齐的砖石房屋,漂亮的灰瓦白墙。
临近中午,各家各户忙着做饭,袅袅炊烟升起,就算是丁卯这个心硬如石头的看着如此温馨的画面,心中莫名的柔软了几分。
“如果我们有生之年,真的能在村子里住下就好了。”
“头,我们来两天了,要不今天找个人打听一下萧冠城家里的消息。”
“行,你做的隐蔽点,万不可让别人起疑。”
“属下明白。”
他们来了这么长时间,之所以按兵不动就是害怕引起有心人的怀疑。
两人背着木柴下山,村口大门前,已经有人拿了蒸好的馒头和菜过来。
他们按照难民们砍柴数目分发吃的,如果砍的柴比较多,就会另给一些铜板作为报酬。
丁全几人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他们虽然砍的木柴挺多但同样也能吃,一个上午去了吃的,手里也就能多5个铜板。
这如果放在以前,身为暗卫统领的丁全肯定不会把这几个铜板放在眼里。
可今天他却小心的把5个铜板,揣入口袋里。
他拿了一个缺了口的黑陶碗,装了满满一碗的菜,拿上4个白面馒头,跟着其他几人一起混在难民中大口的吃起来。
趁着吃饭的功夫,丁卯跟来的比较早的难民打听萧冠城的事。
“萧大叔可不是南丰村的里正,你们不知道吧,南丰村的里正是个姑娘,哦,不对,是个夫人,是萧家的儿媳妇。”
正在吃馒头的丁全听到这话心中惊奇不已,没想到如此繁荣的村子竟然是个妇人当里正。
“真假的,一个妇人当里正,这样的事我还是闻所未闻。”
“这算什么,人家苏里正很是有本事,前几年南丰村还是个吃不上饭的小村落,在苏里正的带领下,才有了现在这番模样。”
“你还没进村子看过吧,等你以后有机会进村子,你在这里住下,就再也不想离开。”
“萧大叔的儿媳妇都这么厉害,那他儿子肯定也是人中龙凤吧。”
“这话对也不对。”
“我听人说萧大叔的儿子小时候是个痴傻的,一直等娶了苏里正之后才慢慢变聪明,后来还学了功夫,去边关上阵杀敌确实是个英雄。”
丁卯和丁全听难民如此说,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个草包就行。
“萧大叔的儿子叫什么。”
丁卯故作随意的问了一句。
“叫萧慕言,他和苏里正去年去京城了,听说是去做大买卖了,不过前些天听村里人说,今年两人就要回来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
“听说苏里正容貌非常出挑,也不知道到时候我能不能远远的看上一眼。”
听到萧慕言三个字,正在吃馒头的丁全惊的把手里的馒头都掉在地上。
他一边手忙脚乱的去捡地上的馒头,一边问道,“苏里正可是叫苏婉姝。”
“正是。”
丁全和丁卯两人四目相对,两人满眼都是激动又震惊的神色。
苏婉姝和萧慕言两人的大名,他们是如雷贯耳。
丁卯一个汉子,更是激动的红了眼眶。
“头,我们要不要先找萧冠城,把事情说明白。”
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的丁全摇了摇头。
“萧锦之的爪牙现在怕是早已经四处搜查我们的行踪,万一我们暴露了,整个南丰村怕是都要跟着倒霉。”
“刚才那个难民不是说,萧慕言和苏婉姝很快就要回南丰村,我们不如直接等他们回来再把事情说清楚。”
此刻的丁全心中也满是激动,他拿着景元帝给的信物,来南丰村找萧冠城,为的就是希望找到先皇后所生的九皇子,取代萧锦之登基为帝。
在来之前,丁全心中满是忐忑,当年九皇子被送出来的时候,身上的毒虽然已经解了,但谁也不知道他是否能活下来。
现在知道九皇子不仅活得好好的,甚至还练就了一身不俗的功夫,娶了镇国大将军的嫡女为妻。
丁全打心眼里为萧慕言感到高兴。
如果萧慕言只是个普通的农户,就算他把玉玺给他,他想在短时间内称帝怕是也没那么容易。
想到这里,丁全心中满是感叹,或许这就是天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