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在心里暗暗记下这个名字,然后问道:“流云阁此次损失了多少人?”
流云阁,武朝皇帝专门用来暗杀的一个隐秘部门,里面汇聚了大量江湖高手,非官非奴,一旦加入就如同把命交代在这,会接受死士一般的训练。
黑衣男子低下头,掩盖眼中的一丝悲伤,“死亡四十二人,二人被活捉,左指挥使也死了。”
景帝急得站了起来,“什么?左指挥使死了?他可是武圣。”
“是的,陛下。当时陈齐和李岚两人把左指挥使打的毫无招架之力,左指挥使眼见逃生无望,把罪名嫁祸给贼子邢邪,然后就服毒自尽了。”
景帝一听,别的先不管,对于嫁祸一事倒是很高兴,“好,好,让他们狗咬狗,朕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黑衣男子心里冰凉一片,死这么多人,景帝还高兴得起来?
景帝看了眼底下的黑衣男子,说道:“去找你们阁主汇报吧,此次任务失败,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是。”黑衣男子手心捏了把汗。
不过盏茶时间,黑衣男子换了一套寻常服饰,就来到一个距离皇宫不远的平平无奇的阁楼前,他观察了四周的情况后,翻墙而入,直往二层大堂而去。
一个三十岁左右男子正坐在主位悠闲品茗,两边排列而立诸多高手。
看到男子进来,流云阁阁主问道:“苏烈,任务执行结果如何?”
苏烈拱手行礼,再次把刺杀结果复述一遍。
哐当一声,流云阁阁主手中的茶杯碎成碎片,“你是说四十几个至少武尊境界的高手打不赢那两个人吗?”
江湖上何时出现了一个这么厉害的女子?李岚,从来没有听过她的名号。
苏烈点头称是。
流云阁阁主接着说道:“夜鹰,把这个叫李岚的女子情况记录下来,她样貌如何,善于使用何种武器,有什么特点,苏烈你都和夜鹰讲讲。”
右侧原本规矩站着的一个男子站了出来,说道:“是。”
然后夜鹰掏出一本厚厚的书,翻到最后一页开始按照苏烈的描述记录了下来。
半个时辰之后,流云阁阁主看他们已经记录好了,说道:“苏烈,下去领罚吧。”
一滴冷汗从苏烈的额头滴落了下来,他轻微颤抖着身子,打开了地下一层的入口,脚步沉重地走了下去。
流云阁地下面并不像地上面那么无害,一共有十个房间,每个房间有不同的刑罚道具,这次刺杀任务失败且只回来一人,所以他将要面对的惩罚是——滚针刑罚。
苏烈颤抖着身子来到了标号为八的房间,只见房间中央有一张床,长10米,宽2米,上面插满了直径大约4、5毫米的铁针,苏烈的惩罚是要在这张床上滚五十个来回。
此时床的两边已经站了两个人,他们是要来拉住苏烈的手脚协助他滚动的。
“苏烈,把衣服脱了。”其中一个瘦一点的人说道。
苏烈把衣服脱掉只剩一条薄裤,另一个胖一点的人把他捆了起来防止他等下乱动,然后和另一个人一起把他抬上了铁针床。
当铁针戳到苏烈的皮肤的时候,苏烈发出了倒抽冷气的声音,滚了4、5圈的时候,苏烈终于忍不住发出了惨叫,可是这地下隔音措施比较好,上面的人根本听不到,一点不受干扰。
流云阁阁主依然坐在凳子上,他说道:“画好了把画拿给我看看。”
黑夜把自己根据苏烈的描述画出的李岚的画像递给流云阁阁主。
看着笑起来带着一个小梨涡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李岚,流云阁阁主啧啧两声,“就这一长相普通的小姑娘就把他们给打败了?”
“连我流云阁的左指挥使都打不赢她,这丫头莫不也是武圣?什么时候武圣有这么多了?”
流云阁阁主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猜想这事的可能性。
“对了,江陵,你现在到了什么境界?”流云阁阁主问身后的右指挥使。
“禀阁主,距离武神境只差一步之遥。”江陵走上前来说道。
“那依你看,这丫头难不难对付?”
听完刚才苏烈的描述,江陵觉得有点夸张,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就算从娘胎里就开始练武,也顶多有十五年功力,怎么可能就所向无敌摧枯拉朽了呢,江陵自信地回答道:
“如果属下出马,必定手到擒来。”
流云阁阁主满意一笑,“好,本座就是喜欢你的自信,看那位接下来有何打算吧。”
……
大理寺卿忽然被皇帝紧急召唤,匆匆忙忙乘马车赶到皇宫。
一辆马车一个急停停在了皇宫玄武门外,大理寺卿段弘波掀开帘子准备下马车。
“大人小心,”马车夫急忙扶住段弘波才免于段弘波摔下马车。
原来是段弘波过于着急一脚踩空了凳子,段弘波站稳后一脚踢翻了凳子,骂骂咧咧道:“个不长眼的玩意。”
“段大人,你终于来了。”太监总管张志德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看到正主立即发声说道。
段弘波立即一秒变脸,点头哈腰走了过去。
“哎哟,张公公,怎么劳烦您在这里等候我呢?这外面多冷呐。”
“段大人,我们先别说了,陛下在等着你呢,快快随杂家来吧。”
“是是,让陛下等待是臣的不是。”
一行人匆忙往景帝处理政务的宫殿走去。
而此时的景帝在干嘛呢?黑衣人走后,他越想越生气,真是损了夫人又折兵。他不断地在一张纸上写下吴彻的名字,一张纸被写得密密麻麻,可想而知他心里对这个妄图窃取他皇位的吴彻恨意有多深,同时他又有点后悔,因为这个仇人是他自己招来的。
当年景帝南下巡视,当时的他不知道哪根脑子抽了筋,不带一人就出了门。
而南方多虫蛇,景帝在游玩的路上被一条毒蛇咬伤,顿时就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了,而刚巧的是有一女子经过,亲自帮他把蛇毒吸了出来,才挽救了景帝的性命。
景帝深受感动,这还是第一个在不知道他的身份的情况下对他这么好的人,又观其貌美非常,于是起了想要纳她为妃的心思。
每日去女子府中献殷勤,而女子也没有拒绝,有时候还会回送给景帝她自己做的一些荷包,折扇,让景帝突然有了情窦初开的感觉。
而这个女子就是薛离了。
两人在一起了之后,景帝才知道薛离早已经有了婚约,可是薛离说那桩婚事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并不喜欢对方,她真正喜欢的是景帝。
景帝听后觉得自己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心花怒放,也就把那点醋意放下了。
他堂堂皇帝,但凡被他看中的女子直接享用了便是,也不用去处理女子身后的纠纷。
可没想到薛离的未婚夫却正是当时接待他的永州刺史吴应雄的儿子吴彻,吴应雄了解到自己的未来儿媳妇被景帝抢了去,于是去找景帝说明情况,当天却被发现淹死在池塘之中。
景帝一句“吴应雄是喝醉了酒不小心摔倒在了池塘中淹死”定了案。
吴家在永州并不是小家小户,吴家可是自武朝建国以来世代镇守南疆的贵族豪门,在永州枝叶繁茂,吴家家主就这么不明不白淹死在池塘之中肯定是要彻查的。
当时在外地游历的吴彻惊闻父亲死讯,匆忙赶回家中,吴应雄已经下葬了。
而吴彻看着自己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依靠在别人的怀中,更是伤心欲绝,再加上吴家递过来的父亲死亡真相的调查结果。景帝和吴家当时可以说是剑拔弩张,差点就打了起来。
正当吴彻想要奋力一搏帮父亲报仇的时候,景帝可能是出于心虚,不知道上哪召集了一支军队护送他和薛离离开了永州。
回忆到这里,景帝心中非常后悔,当时就应该不顾什么师出无名把吴家拿下,也不会让吴彻今天发展成自己的心腹大患。
正当此时,张志德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陛下,段大人到了。”
景帝收回思绪,说道:“进来。”
段弘波一进来就恭敬地跪在地上,“微臣参见陛下。”
“不知道陛下召见微臣所为何事?”
想起上次遇刺景帝眼中闪过愤恨,他说道:
“这上都城的治安该治一治了,你带一些人挨家挨户去搜一搜左边胳膊有刀伤的男子,找到的,不论是何缘由受伤,都抓到大牢里,严刑审问。”只要是住在上都,还不信查不出来。
这么大规模搜查吗?大理寺卿惊讶地长大嘴巴,“陛下,需要审问他们什么内容?”
却听景帝狠辣地说道:
“问他们受伤缘由,上月二十日晚都干了什么,如果回答不出来,或者没有人证物证,就杀了。”
尽管觉得这个命令莫名其妙,但作为一个唯皇帝命令是从的臣子,大理寺卿大人只得乖乖照办,回家之后就开始安排起人手进行搜查一事。
其实景帝这个命令属实是太无理取闹了,都过了十几天的事情谁还能记得非常清楚呢,有些人甚至连三天前中午吃了什么饭菜都想不起来,只能希望上都城的男人们左边胳膊都没有伤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