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皇后急忙跪倒在地,说道:“陛下,请息怒,胜败乃兵家常事,臣妾相信凭我父亲和弟弟的能力一定能扭转败局。”
景帝眼中闪过嘲讽,“你父已以死谢罪。”他无情地说出这个事实。
林皇后不敢置信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陛下你说什么?”
她两只手掌支撑在地上,才不至于失去太多仪态,她慢慢抬起头,眼含期待地继续问道:“陛下,你说的不是真的,对吗?”
景帝慢悠悠地坐上身后的椅子,一字一句吐字特别清晰,“是真的,你父亲的遗体已经被带回了京城。”
听到这个肯定的回答,林皇后终于支撑不住身体,跌坐在地,眼神放空。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她赶紧爬了起来,重新跪了下去,语带祈求,“陛下,请准许我回一趟林府,我想要亲眼见父亲最后一面。”
景帝半蹲下身,挑起林皇后精美的下巴,“朕的皇后,你应该清楚皇宫的规矩,一入宫门,想要出宫是不可能的。”
他有些嫌弃的把手指上粘上的眼泪擦在林皇后黄色的凤袍上,“堂堂皇后,别整天哭兮兮的,注意一下你的仪容。”
他转身要走,林皇后着急地扒拉住了他的小腿,哀求道:“皇上,臣妾求求你,求求你,让我去见父亲最后一面吧。”
景帝看着林皇后的脏手,一脚把她踢倒在地,接着对着林皇后连续踢了好几脚,把战败的怒火发泄在她的身上。
他蹲下身,看着鼻青脸肿的皇后,咬牙切齿地说道:“要不是你爹战败,你也不用受这个痛苦,可谁让你爹败了呢?”
林皇后痛得说不出话来,但是她看到景帝要走了,还是倔强地抓住景帝的衣摆,景帝踩着他那双明黄色的鞋子,用力碾压在林皇后的纤纤玉指上,林皇后在剧痛之下才放开了手。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母亲的悲伤和痛苦,景帝刚走到大殿门口,正准备跨腿走出去,摇篮里的小皇子哇哇大哭起来,情绪高昂,哭声震天。
景帝停了下来,“允许你在下葬那天出宫一天。”景帝说完,然后就大步走远了。
“谢……谢…陛下!”林皇后看着景帝无情离开的背影,低声一字一顿地说道。
七日后,林云下葬这天,街道异常冷清,不管林云以前为保卫武朝的江山和百姓付出过多少汗水,无论他曾立下过多少汗马功劳,如今一朝战败,他竟仿佛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这么重要的日子,除了时不时出现在街角的躲躲闪闪的人,竟无一人专程来给他送行。
林皇后和林子木披麻戴孝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而林老夫人因为悲伤过度已经卧床不起,无法送行。
哀乐奏起,漫天飞舞的纸钱平添了寂寥而悲伤的氛围。
看着黄土将父亲的棺木渐渐掩埋,两人长跪在地上,连磕数个响头。
下午两人返程。
林子木看着姐姐青紫交加的脸,他心疼地问道:“阿姐,你这是怎么了?”
林皇后用手挡脸,但无济于事,伤痕太多了,但她还是欺骗着说道:“没什么,不小心从台阶上摔了下来。”
台阶上摔下来?身边这么多宫女太监,让你从台阶上摔下来?
“阿姐,是他打的吧?”林子木说出真相,衣袖下双拳紧握。
“没,没,陛下很宠爱我的。”林皇后无力地辩解道,她不想要弟弟烦心自己的事情。
经此一役,林子木不再是一个单蠢无知那么好骗的人了,他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不断责备着自己。
以前陛下看在林家的面子上,宠着那个妖妃的同时还能善待姐姐几分,现在这种情况,姐姐在宫里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林皇后拦住弟弟还要继续扇下去的手,“阿弟,你别自责,姐姐没事,等皇儿长大了就好了。”至少还有指望。
突然远处林府的仆人跑来,边跑边说:“少爷,不好了,不好了。”
林子木现在一听到“不好了”三个字就形成了条件反射,他害怕极了。
林皇后站上前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仆人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地说道:“老…老夫人”
“老夫人怎么了?”林皇后急走几步,着急地追问道。
“老夫人快不行了,她让少爷和皇后娘娘赶紧回去。”仆人终于说出了完整的话。
“什么?娘她…”林子木瞳孔巨震,立即搀着姐姐往家里跑去。
......
窗户紧闭,房间里充斥着一种像是木头腐烂的味道,此时站了一大堆人,有丫鬟,有大夫,林子木和林皇后着急忙慌地跑了进去。八壹中文網
“大夫,我娘怎么样?”林子木双眼布满红血丝,他用力抓住大夫的手臂,手上青筋直冒。
大夫摇了摇头,语气充满同情,“令堂伤心过度,如今已是回天乏术了。”
“快救人,你给我施救啊。”林子木握住大夫的双肩,把大夫悬空提起,摇晃着他的身体,仿佛这样就能把什么治病良方抖落出来。
大夫被吓得浑身颤抖,手上捏着的银针掉落在地,“林少爷,刚才小的已经为老夫人施了针,可是一点起效都没有。老夫人已经是半只脚踏进棺材了,小的真的没有办法。”
看着母亲病成这样,林皇后早已经哭成了泪人,但是看到弟弟似乎快要陷入疯魔状态,她强自冷静了下来。
“阿弟,你冷静一下,先把这位大夫放了。”
“可是阿姐......”林子木扭头双眼通红地看着姐姐。
“先把他放下吧。”
林子木松开了手,整个人像是泄了全身力气一样。
“皇后娘娘,小的告退。”大夫立即告辞,脚步飞快地离开了。
看着儿女伤心难过,林母朝他们招了招手,虚弱地说道:
“木儿,婉儿,你们过来。”
林皇后和林子木立即走到床前,坐到矮凳上。
林母接着说道:“为娘这是要和你们爹团聚了,为娘心里高兴着呢,你们别伤心,这有什么伤心的。”说完她感觉快喘不上气,喉咙发出粗重的“呼哧”声,林皇后赶紧帮她娘拍背,林母过了几分钟才缓了过来。
“我感觉时间要到了。”她柔弱而苍老的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眼睛望着窗户外的夕阳似乎有了光芒。
她拉过林皇后的手掌,心疼的摸着女儿脸上的淤青,然后郑重地放在林子木的手中,“以后你们姐弟一定要互帮互助,皇宫危机重重,到处都是阴谋诡计…”林母突然爆发了大力气,一掌拍在床上。
然后她急切地叮嘱道:“阿木,照顾好你姐姐他们两母子,照顾好他们。”
“知道吗?”仿佛刚才已经把力气全部用尽,这句知道吗有气无力。
“娘,我会的。”林子木坚定地点了点头。
林母眼含欣慰,她缓缓地躺倒在床榻上。
在床边守护母亲许久,直到半夜林皇后才匆匆乘坐轿辗回到宫中。
......
空间里依然是草木繁茂,鸟语花香。
李岚搬了一床毯子铺在柔软的草地上,她惬意地躺在上面,翘着个二郎腿,看着蓝蓝的天空发呆。
“别闹了,小白,姐姐在想事情。”李岚挥开小白想要凑近的虎头。
“去,和小黄去那边扑蝴蝶去,或者你自己上山去捕猎去。”
小白看着在花丛中跑来跑去的白痴小黄,眼里流露出人性化的嫌弃眼神。它还是去山上逛一圈吧,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李岚,看李岚没有要挽留的意思就立即飞奔了起来。
李岚重新闭上眼睛,陷入深思中,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她必须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开导一下自己。
一晃空间里已经是几个时辰过去,李岚翻身而起,拍了拍手。
两只老虎排排蹲在旁边,看着李岚的一举一动,脑袋晃来晃去。
“吃饱了吗,你们?”刚才自己睡觉的时候,这两只吃东西的动静可不小。
“嗷”两只老虎齐齐发出可爱的叫声。
李岚把轻功施展极致,在草坪和山上飞了几个来回,算是做了下热身,“走吧,今日带你们去军营逛一逛,姐姐我也好久没有找人切磋了。”这心里乱七八糟的情绪也许打一架就发泄出来了。
李岚用两根绳子松松地系在它们的脖子上,牵着进入军营大门。
两个正要往这边走的士兵看到李岚突然改了路线,直直地往茅房那边走去。
李岚继续往前走。
“是啊,她简直是女战神转世。”一个士兵背对着李岚正在和同伴们讲话,可突然发现身边同伴们都一脸惊恐地看着他的身后。
“怎么了?我身后有什么?”这个士兵一脸疑惑地发问。
然后他随意地转过头,看到李岚和两只老虎,吓得后退一步,摔倒在早已做好准备的同伴的怀里。
李岚拉住绳子,“你没事吧,这两只老虎是我养的,它们很乖,不会乱咬人的。”
大家整齐地摇了摇头。
“那行,你们继续,我走了。”然后李岚牵着两头老虎远去。
这时大家才敢呼吸,娘哎,我们怕的不是老虎,是你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