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岚折返回城里,她施展轻功很快回到府衙。
李岚来到了陈齐的房间门口,看到里面漆黑一片,没有动静。
她小心翼翼地敲了敲房门,低声叫唤,“将军,将军?你睡着了吗?”
正当她还要再敲门的时候,门哐的一下从里面打开了,她的手正好戳到了陈齐的胸口,还好这是冬天,穿的里衣厚,不然可能就要碰到里面嫩嫩的肉了。
李岚尴尬地收回了手。
“刚才看你出去,是发生了什么事?”陈齐忽略身体的异样,一本正经地问道。
李岚想起了正事,她把纸条交给陈齐。
陈齐接过纸条,看完后,说道:“这消息属实吗?”
李岚靠近陈齐,带来桃花的清香味,她悄声说道:“千真万确。”自己的属下跟了自己这么久,这点信任值还是有的。
陈齐看着李岚真诚的眼睛,看了许久,然后回到房内,“李岚,你吩咐下去,让众副将来我书房开会。”
“哎,好。”奔波这一路李岚的困意已经完全消散,她正准备去通知人,又被陈齐叫住。
“开会你也参加。”
李岚脸上有点垮,她看着天上的明月,这一夜看来要熬通宵了。
半夜十二点左右,弘义军的领导们都聚在了陈齐的书房内,书房四周的灯笼都已被点燃,室内倒是还算明亮。
“诸位,我刚得到一个消息,林云的大军已经到达了临西城外,预计5日内就能到达昌州。”陈齐公布出去这则重大消息。
马大壮一听到这个消息,就主动请缨道:“将军,属下请求带兵埋伏于武朝军队必经之路上,对其进行截杀,让他们连昌州城的城墙都看不到。”
“你先别急。”陈齐安抚道。
然后又说道:“今日下午我还收到另一个消息,林云的大军顺汨河而下,目前正在望梅岭,距寇戊还有10日的路程,距昌州城还有15日路程。”
“这…这两则消息,哪一则是真?哪一则是假?”马大壮都被搞糊涂了。
副将刘文脸上神色有点古怪,他上前问道:“将军,这第二则消息是属下收集到的,这第一则消息从何而来?”
陈齐看了看李岚,然后说道:“是李岚这边提供的。”
刘文看着第一次参加会议的人,一身粉色衣服的李岚,“李姑娘,这军事情报不能儿戏,你的这个消息探听到虚实了吗?”
李岚一脸坚定,走上前说道:“刘副将,我的手下亲眼看着一支穿着武朝军服的大部队走过去,此事绝对没有虚假。”
听完李岚的话,刘文转过去面向陈齐,说道:“将军,属下的消息也是士兵们亲眼观察到的。”
其余人看李岚和刘文差点要争执起来,有点担心。
李岚抱拳说道:“启禀将军,我的手下不仅看到了武朝的军队,而且根据计算,我认为临西城这边军队人数估计有35万人,”
“35万?你确定是35万而不是40万?”陈齐反问道,这数字对不上,难道临西城这边的不是林云的队伍?
“是的,将军。”李岚回答道。
然后她想问问刘文更多细节,“刘副将,敢问你们是如何发现林云军队踪迹的?他们人数有多少?”
“我们是在他们晚上安营扎寨的时候去了他们营地附近查探,白天他们行军时没法靠得太近,从他们燃起的篝火数量判断,人数不下于30万人。”刘文把自己这边的情况如实告知。
李岚发现这里面存在漏洞,这支队伍的人数有可能是造假的,“也就是你们没有亲眼见过有这么多人?也没有数过?”
“人太多了,侦察兵数不过来啊。”刘文一脸看傻子一样地看着李岚,要真一个个地数要数到猴年马月去。
李岚继续发问启发刘文,“刘副将,你有没有想过有一种可能,他们晚上故意多点了篝火,营造有很多士兵的假象?”
刘文自己琢磨了一会,很快也意识到了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李姑娘说的对,这不是不可能。”
然后他面向陈齐,说道:“将军,属下会再派兵去查探一番。”
看着李岚有理有据地揭露出问题,陈齐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有点自豪。
一众人一直商讨到次日清晨太阳出来才结束会议。
李岚和大家走了出来,等人都走远了,李岚追上了像是有狗在后面追走的飞快的刘文,她叫道:“刘副将,走,一起去吃早饭。”
刘文回过头,抱歉地说道:“李姑娘,我还要去安排人查一下寇戊这边林云军队的人数,时间耽搁不得,没时间和你吃早饭。”
“是吗?我还打算趁着吃饭的时候,要把怎么快速计算人数的方法告诉你,既然你不想要,那我一个人走了。”李岚佯装往前走去。
刘文急忙拉住李岚的胳膊,“姑奶奶,别,我们一起去吃,边吃边聊。”
两人一起往前走去。
清晨晨光熹微中,临西城外的士兵们就从温暖的被窝中爬了出来,他们行动迅速地收拾着东西,在林云的带领下从北门进入了临西城,此时的街道上空无一人,队伍也保持肃静缓缓前行。
偶有居民偷偷打开窗户一条小缝观望他们,不过很快又关上了。
很快他们就穿过了正街从南城门出来,然后继续走了半个时辰左右,就进入了广应府的地界。
寒冬腊月的,地里只剩下收割后的黄色稻茬子,附近的村庄升起了袅袅炊烟,偶有外出闲逛的村民看到这么庞大的军队都赶紧跑回家里躲藏了起来。
“全速前进。”林云命令道,大军走到这里是无法再隐藏行踪了,只能尽快到达昌州,不要给陈齐留下太多准备的时间。
“是。”林子木退出林云的马车,把命令安排下去。为了让林云能得到更好的休息,昨日林子木在临西城内特意购置了这辆马车。
整个军队以比之前快两倍的速度前进,中午吃饭时直接啃的干粮,也不生火做饭了,硬邦邦的干粮特别刺嗓子,众将士只能不断地灌水,在外行军打仗,就是要吃得下苦抗得了累。
昌州城。
百姓们出门发现昌州城的巡逻更加密集了起来,以前两刻钟才能看到一支巡逻的队伍,现在一刻钟就能看到一支,而且现在已经不允许进城了,如果要出城必须有特殊的令牌才行。
城里的居民人心惶惶的,文和茶楼内有很多百姓都在讨论这件事,一个头戴棉帽的中年男子说道:“我觉得啊,可能快要打仗了。”
其他人啊的一声,这才太平了多久又要打仗了。之前陈齐要攻打昌州城,就让百姓们担惊受怕了很长一段时间。
不过经历了陈齐兵不血刃就占下一座城的事件,昌州城的百姓们倒是对于即将要到来的打仗也没多害怕了。
中年男子旁边的好友问道:“你为什么觉得快要打仗了?”
中年男子喝了口茶,“不打仗,城里为什么要戒严?”
“害,原来是你猜的。”好友摇了摇头,放下心来。
人群中一个二十多岁嘴角有颗痣的男子一脸欲言又止,他思考了片刻还是决定说出来,“我家媳妇不是农村的吗,昨日傍晚我家岳丈一家带上全部家当上昌州来投奔我们,被守卫拦住不让进,我们也是被人托信才去城门见了他们,我们都很奇怪他们好好的家不要上这来干嘛,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身边人问道。
男子继续说道:“他们也是听别人的消息,就是武朝军队很快要到了,我岳丈他们住在村里,要是被攻击了不是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所以就想来昌州城,好歹有城墙围着。”
“可是这来了也不能进城啊,他们后来去了哪里?”旁人继续追问道。
“我和妻子劝说他们回去了,让他们这几天躲在地窖里,希望能平安吧。”男子无奈地说道。
身边的人听到这个消息都吃惊不已,有那聪明的,已经赶回家中储存粮食去了。
林云军队经过几日的急行军,终于赶到了昌州城,来到这里一看,没想到昌州城城门紧闭,城墙上有众多守卫,早已是戒备森严的状态。
这倒是出乎了林云的预料,他本以为自己在寇戊那边设下的疑兵之计可以吸引走陈齐的大部分注意力,目前来看,陈齐似乎没有上当。
“夜色已晚,先安营扎寨,明日叫阵。”林云命令道。
很快武朝军队就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各种事项,在昌州城外一处宽敞的地方安置下来。
次日清晨。
城墙下,武朝的士兵大声喊着:“城内的叛军听着,我们是武朝的军队,奉陛下的命令征讨你们,你们赶紧投降。”
“赶快投降,赶快投降。”众士兵齐声说道。
林云捏紧缰绳,一双眼睛锐利地看着城墙上的陈齐,看着这个年纪轻轻就战功卓越的男子。
很快昌州这边也有士兵开始喊话,“将士们,别听他们瞎说,景帝暴政,我们不得不反,而吴王仁义,支持吴王。”
“支持吴王,支持吴王。”这边也跟着喊起来。
马大壮用他特有的粗嗓门嚷道:“林云将军,你在那边干着多没意思,不如你也加入我们,我们一起推翻这个昏庸的狗皇帝的宝座。”
林云一听,气愤非常,他拿起弓箭,一支箭如携带雷霆之势飞向马大壮,马大壮身形矫健地躲了过去,箭头插入身后的木头三分,还在不断抖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