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强.奸?”楚昼差点被气笑了,低头看着她,“季城末这么跟你说的?”
梁药以为他在伪装坚强,更加抱紧了他,深情道:“昼昼,不要紧的,我不会介意这种事的,而且你还是受害者,我心疼你还来不及呢。”
楚昼深吸口气,声音很冷静,“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他说……”梁药声音小了下去,非常顾忌他的感受,“你被五个女人那个了。”
楚昼:“……那他有没有告诉你,绑架我的都是男的?”
梁药惊讶抬起头,“所以你是被男的那个了?”
楚昼无语。
梁药话说出口后马上意识到不对,如果楚昼被男的那个了,怎么会对女人有阴影,这说不过去啊!
她问:“到底怎么回事?”
“这件事说起来有点长,”楚昼揉了揉喉咙,声音沙哑低沉,“能不能让我先喝口水?”
梁药这才发现他嘴唇干裂,唇皮发白,“难道你打完比赛后没喝水?”
她吃了一惊,“我看到有好多小姑娘给你送水啊。”
“我没要,”楚昼看着她,声音放轻,“我只想喝女朋友的水。”
梁药:“呃……”
楚昼缓慢道:“我打完比赛,还赢了,为了女朋友连篮球都会了,可比赛完了女朋友连人影都见不到,我找了好久。”
他语气竟有几分委屈,听着可怜巴巴的。
梁药心里立刻升起愧疚感,“对不起,我本来是要去给你送水的,连水都拿好了,可突然看到了季城末,顿时一阵火大,就跟过去了。”
“嗯。”楚昼知道她是为了他,心里有些感动,“那么水呢?”
梁药“啊”了一声,“刚刚给季城末了。”
“……”
梁药:“忘了拿回来。”
楚昼觉得自己跟季城末这辈子都过不去了,竟然拿他女朋友的水,多大脸?
梁药怕男朋友干死在路上,让他在这里等着别动,自己跑去小卖部给他买水,为了表达歉意,她买的是十块一瓶的高级水。
十!块!钱!
她自己都没喝过这么贵的!
男朋友喝得十分自然,一口气就干掉了半瓶,完后舒服地擦了擦嘴,声音总算恢复了清爽,“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梁药脱口而出:“你有没有被强.奸?”
“没有。”楚昼面无表情,还以为自己刚刚说得够清楚了,“你觉得我像是被强.奸过的人?”
梁药想到他平时动不动就对她亲亲抱抱,像是得了肌肤饥渴症,一点都看不出有阴影的样子,“确实不太像,你每天看起来都欲求不满。”
“……”
楚昼对她时不时蹦出一句骚话的操作已经习惯了,沉默不语,像是无声默认。
“那是为什么,”梁药的好奇心要被折磨疯了,“不会是被保姆骗过这么简单吧?”
“其实严格来说我也不算厌女,只是当时可能接受不了,想开了就无所谓了,我不和女生接触只是因为不喜欢她们,和是男是女无关,”楚昼摇摇头,牵起她的手,“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们边走边说吧。”
“……嗯。”梁药意识到这样戳人伤疤不太好,侧头看他,他表情没有喜怒,看不出是个什么想法,“如果你不想说也不要勉强。”
“没事,”楚昼淡淡道,“都过去了,这事还要从我被绑架说起。”
“对了,说到绑架,”梁药想到季城末那副愤世嫉俗的样子,说出的话也不像是假的,“季城末说保姆是去救你,而不是绑架你。”
楚昼沉默了几秒,“你相信他?”
梁药摇头,“我信你,只要你说不是,我就信。”
楚昼淡淡笑了笑,“其实他也没有说错,真假各一半吧。”
他语气顿了下,似乎在整理思路,“我爸妈以前很忙,我妈忙着演戏,我爸忙着公司的事,孙姨把我带大,我确实……也一直把她当母亲看待。”
梁药听到这里就明白了,孙姨就是那个保姆。
“我和季城末关系也还行,至少在那起事件发生前是这样。”
楚昼回想着过去,“那天是我生日,孙姨来学校接我,说要带我去吃大餐庆生,她说我爸妈又因为有事不能回家,我没有多想就跟着她走了……后来我才知道,我爸妈其实一直在家等我回去过生日,他们为了这天,还专门把时间空了出来,孙姨骗了我。”
梁药听得胸口揪紧,为他难受,情不自禁地紧了紧他的手心。
“后来的事和你听到的差不多,”楚昼语气正常,轻描淡写的,“孙姨和绑匪串通好,把我绑走问我家要钱,因为媒体的原因,交易迟迟成交不了,我也被一直困在那。”
“他们好几次想杀了我,”楚昼顿了顿,“但都被孙姨阻止了。”
梁药一怔,“为什么?”
“毕竟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可能对我还有点感情吧,”楚昼轻嘲,“她和那群人一起看守我,每天都在对我哭诉,说她是迫不得已,她哥哥欠了很多钱,如果不这样做就会家破人亡。”
梁药:“……她竟然在你面前暴露了?她就不怕你回去后揭穿她?”
“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楚昼道,“但我没说。”
“……后来呢?”
楚昼道:“后来这事一而再再而三地上新闻,绑匪不耐烦了,想杀我灭口,孙姨良心发现,也有可能是害怕,半夜解开绳子带我逃跑,然后被发现,我们被那群人逼到悬崖边,最后关头她拖着那些人,要我快跑。”
他垂着眼睛道:“后来我叫人过来,她已经被他们推下悬崖了。”
梁药万万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她图什么,那么缺钱为什么不直接找你家借?何必做出这种事?”
楚昼看着前方:“她以前借了我家两百万,还没还。”
梁药:“……你们家为什么不辞退她?”
“因为我,”楚昼低声道,“我舍不得她,以前很依赖她……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只能说是我咎由自取。”
他至今都不能完全恨孙姨,虽然是她把他拖到地狱,但也用生命把他送了回去。
他还记得她哭着对他说对不起,她只想要钱,没想过危害他性命。
孙姨本性不坏,可这事发酵得太过严重,根本不是她控制得了的。
梁药握紧他的手心,转移他的注意力道:“为什么季城末那么恨你?你是受害者吧。”
“他只相信孙姨的那封信。”楚昼缓缓摇头,“听不进别人的话。”
“信写的什么?”
“说她去绑匪窝点救我,如果回不来就要季城末报警。”楚昼道,“她大概是想就算死了也要给儿子留下一个伟大的印象吧。”
梁药点点头,这样就说的通了,“那你的厌女症是怎么回事?好像和这事没关系吧。”
楚昼道:“季城末知道他妈死后接受不了,固执地认为是我害了她,一直想报仇。”
说到这里,他嫌恶地皱眉,“你离他远点,他性格以前就比较扭曲,说谎成性,嘴巴里十句话有九句是假的,我被救出来后,他没表现出一点仇恨的样子,天天过来看我,然后道歉,说都是他的错,骗过了任何人,包括我……”
楚昼露出不想回忆的冷漠表情,“后来我被他骗着喝了一口掺了洗洁精的水。”
“卧槽,”梁药震惊到无以复加,气愤到极点,“他这么牛逼怎么不给你喝硫酸呢?”
楚昼没想到她的关注点如此清奇,“……大概是他买不到?”
梁药又气又心疼:“你怎么这么容易被骗啊,傻不傻,三岁小孩都知道不要乱吃东西,亏你还被他妈绑架过一次!那你喝了身体有没有事?不会又要洗胃吧?”
“我没喝,”楚昼似乎也觉得丢脸,声音都小了不少,“喝一口察觉到味不对就吐了,后来我再也没见过他,直到上个礼拜我们吃饭偶然遇到。”
“这还差不多,”梁药顺了顺气,猛然想起,“等等,这事和你厌女有什么关系?季城末又不是女的。”
楚昼面无表情,“东窗事发前,他在我心里一直是女的。”
梁药:“啊?”
“孙姨似乎从小把他当女生养,把他接到我家时也说他是女的,没人否认过,包括他自己。”
楚昼有点一言难尽,“我,就这样相信了他是女的,整整三年。”
所以他从来都把季城末当妹妹对待,直到有一天,发现妹妹不仅要谋杀他,下面还长了和男人一样的东西后……
女孩子在他心里的形象再也可爱不起来了。
那段时间他看哪个女的都觉得像男的。
“……”梁药有点懵,没想到会这么离谱,等等,她好像发现楚昼屡屡被骗的原因了!
梁药忽然放开他的手,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你老实交代,你以前是不是喜欢过季城末?”
楚昼:“?”
梁药:“我不到一个月就把你骗到了手,没道理你和他同居了三年却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你们绝对有问题!”
楚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