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左越跟岁芒到底有没有什么。
反正他最后是跟着桑池池一起去了岁芒的家。
岁芒本来就很擅长做各种甜品。
西式蛋糕之类的东西虽然是后来才学的,却也学得不错,教桑池池做个蛋糕还是小菜一碟。
蛋糕需要进烤箱烤好一会儿。
岁芒把步骤都教给桑池池,最后在等待烤蛋糕的间隙,让桑池池练习裱花。
……这真的是太难了。
桑池池怎么也没想到,裱花竟然比做蛋糕难那么多。
岁芒现在醉心学习,桑池池练习裱花时,她就急匆匆跑回自己的房间去订正之前写的试卷。
她的书桌前放着两把椅子,刚刚两个小姑娘挤在厨房烤蛋糕的时候,左越就坐在这儿写作业。
岁芒在他身边坐下,翻出自己的卷子。
她现在写试卷的正确率已经提高了不少,左越简单看过,认为她在下次月考的时候可以一举跃出倒数前十。
想要直接爬到中游是难了点,不过照着这个势头努力下去,在高三到来之前还是可以做到的。
左越又看了眼她订正的错题,提醒道:“这题其实不用放错题集里,你错题集已经有这个题型更经典的例题了。”
“……你说得对。”岁芒默默放下笔,“这题是粗心算错了。”
她上下看看,自己的试卷“伤痕累累”,比起她做的菜要丑上好多倍。
岁芒托着自己的下巴,由衷地感慨:“好累啊,数学太难了。”
左越又开始想笑了。
他上辈子这辈子上下两辈子笑的次数,都没有最近这半个月笑得次数多。
左越努力压了压嘴角,假装严肃地问:“你做菜算调料配比的时候怎么没算错过?”
岁芒:“啊这……”
她其实真的没有算过,都是凭本能做的呢。
“这很难跟你解释。”岁芒十指交叉,掌心向外,懒洋洋地伸长了胳膊,“那你为什么正确率那么高?”
因为他已经学过一回了。
但他也不能告诉她。
左越这回真的勾唇笑了:“……嗯,这很难跟你解释。”
他不知道为什么,和岁芒坐在一起,就算这样简单又幼稚地重复对方的话,都能让他觉得十分有趣。
“岁芒。”他忽然道,“你看我给你的礼物了吗?”
岁芒连忙放下笔:“哦哦!我差点忘记了!昨天忙到太晚了——”
她急匆匆从椅子上跳下来,从自己的背包里翻出了左越送的礼物。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书桌前一盏台灯散发着明亮的光。岁芒小心翼翼地解开礼物的包装,从包装袋里面摸到一个盒子……
她把盒子拿出来,打开。
盒子里面是一根细细的金色链子。
岁芒:“……”
她是和链子杠上了吗?
岁芒摸了摸这根链子——是纯金的。
链子的长度比她想象的要更长一些,到不像是手链。仔细看过去,能看见细长的链子中间,夹着一个个小小的……芒果?
岁芒笑起来:“怎么这样呀,我的芒是锋芒的芒,才不是芒果的芒呢。”
左越垂下手,指尖漫不经心地点在那根链子上——也透过链子,触碰到岁芒的手。
“但它很可爱。”左越手指一勾,把链子勾到他的手里,“不是吗?”
岁芒很想否认,但那一个个圆滚滚的芒果藏在细细的链子里,每一个都迷你极了,小巧精致到让人很难说它们不可爱的地步。
她扁了扁嘴,还是不服:“是很可爱。可是,可是我也没有那么可爱。”
她可是个刀子呢。
会伤人的那种。
锋芒背后是锐利的刀刃,见血封喉,绝不留情。
左越很想摸摸她的脸——其实也没什么不能摸的,毕竟岁芒刚刚还捏过他的脸颊呢——可他的手刚伸出去,脸就变得非常滚烫。
他最终还是没有做出那种事情。
收回来的手放在链子上,两只手轻轻把金色的链子解开。
左越在岁芒面前蹲下,仰头看着她。
“我给你戴上?”
他的大半边脸都隐藏在书桌的阴影里。
不过岁芒不畏黑暗,也因此可以看清楚左越的目光。
他明明是蹲在她面前的,身子矮下去不知道多少,就连眼神也是自下往上投射过来,应该是带着尊敬的仰视才对。
可偏偏他的目光里还透着几分睥睨众生的味道。
岁芒有些得意,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左越会有所作为,他不该永远跌倒在那一片水洼里。
如今左越身边的朋友也多了,沉默和阴霾都在离他远去。
他的成绩在稳步上升,也开始参加同学们的活动,偶尔还会笑,就像每一个这个年纪的高中生那样。
他开始变得平凡,又始终如往常那般不凡。
岁芒弯曲膝盖,非常自觉地把白白嫩嫩的小jio从拖鞋里抽出来。
左越还蹲在她的面前,单手握住她的脚踝,让她踩在他的大腿上。
少年的身体比过去健壮了很多,原本就是热血澎湃的年纪,体温也很高。
岁芒作为刀子,身上的温度理所当然地偏低。
于是当她冰凉的脚板底触碰到左越滚烫的大腿,几乎是下意识地缩了下脚趾。
但也只是动动脚趾头罢了。
更高的温度都不能伤害到她,她也不会因此就把脚收回去什么的。
圆润的脚趾在左越的大腿上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
左越喉结滚动,垂下的眼睑盖住一片翻滚的暗潮。他把解开的金链子在岁芒脚踝上绕了一圈,细心地扣好。
有一颗稍微大些的“芒果”是中空的,它不是纯金,动起来能发出叮铃叮铃的脆响。
不过它也只比链子大了一点点,远看并不明显,声响也微弱而有限。
岁芒抬起腿看了看脚腕上的链子,意外道:“……哇,没想到会这么好看。”
没想到?
听上去有点儿失礼。
左越又笑了一声,起身坐回椅子上,又按住她的膝盖把她的腿按了回去。
“你喜欢的话,下次再换个手链。”左越的目光扫过岁芒的手腕。
岁芒摸摸自己手上纤细的银镯子,很宝贝地捂住:“穿金戴银不好吗!”
左越意义不明地哼了声,看向别处:“你倒是贪心。”
“是哇,莓子哥说了,小孩子才做选择题。”岁芒放下捂着镯子的那只手,“高中生全都要!”
左越:“……”
不,这话也不是这么说的……
周树莓都让岁芒学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左越并不认为自己会喜欢一个高中生,哪怕她已经成年。
他只能承认,在给她戴上链子的时候,自己确实对这个小孩产生了很多很多的保护欲……还有一点占有欲。
只有一点点。
-
桑池池并没有把蛋糕做好。
准确来说可能是,做得不太满意。
她和岁芒约定好明天再来继续,临走前还不忘记询问岁芒,想不想去参加左飞的生日会。
毕竟按照现在桑池池和左飞的关系,她邀请几个朋友过去,左飞肯定是不会拒绝的。
岁芒依稀记得,她所知道的未来里,桑池池确实带了两个朋友过去。
是像孟晴那种坑死人不偿命的“好朋友”。
她不想去给左飞过生日,又担心桑池池被坏人坑了。好在最后经过一番询问,岁芒得知桑池池已经和那两个朋友绝交了。
不说那两个,她基本上和自己先前所有的朋友都绝交了。
那些人没有一个是真心对她好的,或多或少的都想着坑她或者占她便宜。
岁芒可心疼她了,送她出门的时候还拿了两包自己做的曲奇,就打算让她带回家吃。
结果刚从家门口出去——差点迎面撞上对面的人。
岁芒急忙刹车,后退半步,看清了对面人的脸……那不是白重明吗!?
……她和白重明还真有“撞缘”呢。
白重明下意识捂着胸口,结果发现没有真的撞到,立刻松了口气,举起胳膊就豪放地跟岁芒打招呼:“晚上好啊。你这么晚出来干哈呢?”
岁芒身后探出一个脑袋,可可爱爱的。
白重明立马认出这是他兄弟的女人,下一秒,左越的脸又出现在了两个小美女身后。
白重明顿时一口气哽住上不去也下不来。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天左飞会发消息骂他!
关键发消息骂他也就算了,看他没回,还特意打电话来骂他!
是他错了!他居然觉得左越与世无争。
好一个左越,太贪心了!
白重明怒发冲冠,怒目而视,正要仗义执言——猝不及防被人塞了一袋小饼干在手里。
白重明:?
“今天顺手烤的曲奇。”岁芒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贿赂他,“很香的,有巧克力味,还有咖啡味的,不是很甜的那种。”
白重明:“……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岁芒拍拍他的肩膀,“在我这儿看见池池的事情,希望你对左飞保密。”
白重明:“你认识左飞?对哦,你都认识桑池池了肯定也……”
这位傻大个的反应实在是太慢了,岁芒也没啥时间等他慢慢理清思绪,她干脆直接扯开话题:“你怎么在这里啊?”
这问题有点似曾相识。
就,很像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跟岁芒左越三个人面面相觑时的尴尬问题。
今天有四个人,尴尬升级,关系也复杂到让白重明的cpu直接烧坏了。
白重明也绕不明白这个关系,干脆直接放弃,回答道:“我是来补课的,我数学老师在这儿……”
岁芒:“……”
“为什么不能告诉左飞啊?”白重明提了提自己的书包带子,“你们在做什么不可告人不为人知的事情吗?”
桑池池很想提醒他倒也不必这样滥用成语。
岁芒倒是笑得很开心,高高兴兴地说:“也没有啦,只是不能告诉左飞。”
白重明大惊:“那你们是要——”
“你别误会。”桑池池连忙解释,“我在芒芒家准备他的生日礼物,想给他一个惊喜,所以……希望你能保密。”
白重明抬起手用手背虚空抹了把汗:“原来是这样,吓死我了。”
桑池池:“……”
岁芒:“嗯?”
白重明:“那你给自己绑个带子送到他面前说是礼物呗,他肯定可高兴了。男人嘛,懂得都懂。”
桑池池:“…………?”
原来你是这样的白重明,我真的是看错你了。
左越:???
在场两个“未成年人”皆是大惊,没有想到白重明竟然能说出如此虎狼之词。
唯一一个“成年人”岁芒反而非常淡定。
“你说的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岁芒认真思索道,“可是池池还没成年,不行的。”
左越:?,,网址m..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