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绥不知道为何傅时聿忽然改变了主意,甚至亲自来和她说。
原本以为他讨厌她讨厌到再也不想看见她了。
“为什么?”
她跟着他走进教堂,问出心中的疑惑,“你可以辟谣的,只要你本人不同意,没人能逼你。”
傅时聿停下脚步,环视周围,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移话题问,“这里举行婚礼怎么样?”
时绥见他不回答自己的问题,不由得皱了眉,结果是朝着对她有利的方向,可她不认为傅时聿心甘情愿。
他不喜欢她,甚至厌恶她,这种感觉因为有了前后对比而更加明显。
从上车到现在,他从未正眼看过她。
既然这么讨厌,为什么还要答应结婚呢?
他不愿说原因,她如果追根究底就显得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时绥低着头沉默,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事情发展到现在,她犹如做梦,毫不真实。
没有听见回答,傅时聿转过身来,神色淡淡地睨向她,“嫌这里小?不够体面?”
时绥顿了两秒才听明白他的意思。
他以为她不说话是嫌弃这里。
时绥立刻解释,“不是,我只是惊讶你竟然会选在教堂。”
一般非信徒的都不会有特别强烈的意愿在教堂举行婚礼,她只是没想过傅时聿会有这样的爱好而已。
然而傅时聿却不信,他已经认定这个女人贪慕虚荣为了嫁入豪门不惜设计他,他故意要惹她生气似的,弯腰低头挑衅地逼近她,“不喜欢也没办法。”
距离凑得很近,时绥下意识屏住呼吸。
“想要风光嫁进傅家?你趁早打消念头。”
时绥抿了抿唇,无奈地解释,“我真的没关系,我没有期待婚礼,一切听你的安排就好。”
她根本不在乎婚礼什么形式。
虽然婚礼是一个女人一辈子中的大事,但在她心里,嫁给他只是权宜之计。
她不会当真的。八壹中文網
只是他若对她太过抵触并不利于她找证据,她想要让他对自己改观,但是想要改变一个人的看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何况是自己理亏在先。
让他损两句她并不会生气。
傅时聿原本并没有什么情绪,这么对她也不过是某种心理作祟,然而当他听到她没有像任何一个女人那样期待婚礼时,第一反应是这个女人真的无药可救。
所以她只要嫁进豪门就行?根本不在乎其他。
他喜不喜欢她,有没有重大婚礼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傅时聿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胸腔里闷得很,让他不想继续对着她这张脸,即使这张脸美得几乎没有瑕疵。
他眸底暗流汹涌,面上却仍不动声色,只是声音明显沉了几分,“这样最好。”
说完,扔下她一个人转身就走。
时绥莫名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禁狐疑,他带自己过来只是为刺激一下她,让她知道自己即将有个不怎么盛大的婚礼吗?
婚礼定在半个月后,这个消息被媒体公布出来,也由此让人相信傅时聿结婚这件事是真的,一时间舆论像炸开了锅。
让名媛女星又爱又恨的风流贵公子终于转性了,不是为了家族联姻,而是找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结婚了,听说这个女人还是个背景极其普通的普通人。
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傅时聿找到了真爱。
网络上有网友哀嚎又失去了一名老公,当然也有网友表示又相信爱情了。
傅时聿是不是为爱结婚除了本人没人知道,可是傅氏股价因为婚讯而暴涨却是和婚讯一起上了头条,傅容礼满意地看着报告,手掌抚上靠在他肩头的沈蓁,
“这次多亏了你,不仅成全了时聿,挽回他的负面形象,更让公司股票上涨。”
沈蓁挑眉笑了笑,拍拍他的手,站起身,“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傅家。不过,爸妈不嫌弃女方家境比不上傅家吗?”
傅容礼放下手中资料,看向沈蓁,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我不这么想,之前也给时聿找过几个联姻对象,结果你也都看到了。要么是女方强势不好掌控,要么是女方家庭经不住考验,一不小心就被调查,我们傅家在商界已是数一数二,政商联合确实是首选,但是现在看来,找个弱势的或许更好掌控,能成为时聿贤内助才是最重要的。”
沈蓁维持着脸上的笑意,“也是,时聿的性子一般人驾驭不了,至少这个他自己是喜欢的。最好是能规劝时聿把重心转移到工作上,毕竟他以后要接手傅氏。”
傅容礼点头同意。
“不过,时聿竟然能同意婚礼,这让我感到意外,他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喜欢的,大多数都不了了之,也从没带回家让我们看过,更别说结婚了。”
说起这个,傅容礼表情僵了僵。
他看向沈蓁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尴尬,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坦白,“我和时聿交换了条件,他答应结婚的前提是让他母亲的骨灰回傅家的墓地,放在我的旁边。”
说完,他还观察了一下沈蓁的表情。
然而她很平静,或者说隐藏的很好。
过了好一会儿,沈蓁才淡声道,“应该的,毕竟她是原配。”
“你别生气。这事不过是权宜之计。”
沈蓁勾唇反问,“怎么会是权宜之计?我了解时聿,他说到做到。”
意识到傅容礼可能会误会自己这句话,于是又软了语气解释,“你放心,我没有生气,也不会计较。”
沈蓁并没有故作大方。
这事她是真不在乎。若放在十年前,她也许会歇斯底里的闹,但自从傅时聿回傅家后,她已经彻底醒悟了。
傅容礼没有真心的。
他为了傅家放弃了傅时聿的生母才娶了当时已经怀孕的她,为了声誉他甚至可以对外压下大儿子的死讯,他的一切都是从利益最大化出发。
渐渐的,她想从他身上获得爱,变成了想要从他手里接过傅氏。
她为傅家牺牲了二十多年,她才是傅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她的儿子才是堂堂正正的继承人,凭什么让别人的儿子继承傅氏。
傅容礼自认这事亏待了沈蓁,立刻转移了话题,“允致还有半年毕业了吧,回来后让他来公司吧。”
“等他回来再说吧,他说想做自己喜欢的事。”
“去外面哪有自己家好,虽然他不是我生的,但这么多年来他就是我亲儿子,以后傅氏是他们两兄弟的,回来早点适应适应。”
傅容礼接电话前说了这么一句。
沈蓁勾唇一笑,
不,傅氏不是两兄弟的,它只能是她儿子季允致的。
婚礼很快到了,在这之前,两家本应该见一面,但因为彼此都忙,很难凑到时间,加上女方地位不对等,双方难得的一次见面也这样取消了。
时绥这些天因为时淮的行程忙得昏天黑地,婚礼前夕看到傅家送过来的婚纱婚戒才想起来第二天就是自己的婚礼。
时淮喝了一杯水,扭头看向捧着婚纱发呆的时绥,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姐,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诶。”
时绥刚想说话,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她朝时淮笑着摇了摇头,才拿起手机接听。
因为是陌生号码,她也没有多想,直到听筒里响起那道熟悉的声音,她的笑容刹那间消失,下意识想要挂断电话。
“你如果想要我闯进去的话现在就挂断电话。”
时绥移开的手机又回道耳边,她闭了闭眼道,“你在哪里。”
“外面。你现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