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花零出院,瑞鸣义也因为恢复得不错被安排回家,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地走出院门。花零头上的纱布早就拆下,看样子恢复得很好,没有出现秃一块的情况。花零坐在陆压驾驶的车上,只有他们两个。“好久没在医院待过,都快忘记它长什么样了。”
花零抚摸着后脑,回忆住院时的经历。陆压手把着方向盘,用余光看到花零的动作,叹口气:“那几个孩子已经解决了。”
花零满意点头:“嗯,那之后我就又能去钓鱼了。”
陆压听到这话后无奈微笑,接着说:“西安的酒店营业三周年,去看看吗?”
花零转头看向陆压:“西安?”
“对,是李洛发来的消息,我看你都对这些忘得差不多了,提醒一声。去看看?”
“嗯……好,正好去那旅游,看看风景。”
瑞鸣义在蓝净和曾柏的照顾下坐上火车,打算回自己的老家收拾,在火车上收到了战友的消息。——出院了?【班长说你因为伤势退役,东西我已经给你打包寄回去了,你现在在哪?——火车上——直接回延安?——对,怎么,还想让我去看看你啊?——你爸爸我好着呢,你就没必要过来了,好好养伤,等我退伍了就去看你——行下火车后瑞鸣义打出租车回得家,把行李全拉进屋子后司机才走,瑞鸣义满心感谢。瑞鸣义在十四岁时经历车祸,一家四口除了自己全部宣告死亡,自己也因为车祸导致失忆。后来只是凭借自己的理解,以及对所有大人的信任,从身份证明上了解到自己名为“瑞鸣义”,父母和小自己三岁的弟弟都在车祸中丧命。家住陕西延安,父亲是陕西人,母亲是河北人,母亲的妹妹——蓝净从那之后接管自己,有什么大问题直接找蓝净。失去的记忆没有回来,对父母和弟弟的印象只有相框里的面庞,瑞鸣义没有因为失去那些而萎靡不振,从十几岁到现在二十多都很好的生活着。瑞鸣义可以不借助拐杖行走,就是看着歪七扭八,在自己家里他就不会拄拐。三天后,瑞鸣义收到从部队寄来的大件,大件里还夹着小件,是瑞鸣义在队里的东西,还有他的退伍证明。和快递一同到来的,还有一个比他矮点的男人。男人在瑞鸣义家门外站着,看到瑞鸣义开门后招手,笑嘻嘻的:“鸣义哥!”
男人是瑞鸣义的高中同学:申穆英。申穆英看到瑞鸣义那叫一个高兴,就差扑上去给人一拳。瑞鸣义把他招进家里坐着,申穆英拿起一颗苹果就啃,还回头对着瑞鸣义憨笑。“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瑞鸣义一拐一拐地把快递拖进屋,把小件拆开后打量一番,放在桌子上。申穆英拿出手机调到某个界面,把界面显示给瑞鸣义,摇摆手腕:“我这有两张兵马俑馆的票,鸣义哥~”“你自己去吧,我就算了。”
根据瑞鸣义的了解,少年时的那场车祸终点站就是兵马俑馆,因为蓝净后来告诉他,在自己母亲的手机里,有四张未使用的、过期的门票,使用日期就在车祸后一天。他们甚至没开到西安就出了事故。申穆英用乞求的语气说:“鸣义哥,去呗?咱们好久没一起出门了,自从你服役,就跟人间蒸发一样,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地等你回来。”
“我看你是找不到对象闲得慌。”
结果还是答应了。瑞鸣义傍晚时开门给申穆英送别,被没看路的申穆英推倒,因为腿使不上劲直接栽在草坪里,头撞在墙上。动静把回过神来的申穆英吓了一跳,赶紧把瑞鸣义拉起来检查,额头处磨破皮,出了一点血,却昏迷不醒,吓得申穆英叫救护车。“我不是故意的啊,鸣义哥你可别出事,脑袋受过伤的再受创会不会出问题啊……”在车上申穆英向医生护士解释,到医院检查后确认无大碍,只是破皮,昏迷可能是因为劳累以及突然的冲击。申穆英这才放松,叫辆出租车把瑞鸣义背走了。出租车上的瑞鸣义似乎是梦见什么,口中说着:“……打下这江山……长生不老……玉佩……”司机问申穆英:“你兄弟做什么的?在梦里当皇帝呢?还长生不老。”
申穆英挠挠头发:“他当兵的,可能是有颗皇帝心。”
“退伍军人啊?失敬失敬。”
申穆英尴尬地笑:“应该没事,我看他睡得挺香。”
申穆英背着瑞鸣义打开瑞鸣义的家门,把他背上楼丢在卧室的床上,回身打算离开时,在瑞鸣义的梦话里听到一个名字,回头皱眉看向在床上的瑞鸣义。“你……见过花零?”
……瑞鸣义在梦中看到了一场场战争,他好像是那些战争的亲历者。他又看到,一个女人带着家仆和自己逃离某处,进入山林后却被雨和山洪挡住去路。瑞鸣义看不到女人,在梦中,他兜兜转转来到一处木屋。天空正亮,他进入屋子,躲在角落。不知屋子主人是好是坏,或许只能听天由命。没多久,门就被打开,瑞鸣义躲在门后的角落,没有被对方发现。瑞鸣义看到那人的背影,他梳着马尾,长发飘飘,背影轮廓看着像个男人,肩上还站着一只乌鸦。男人似乎在和乌鸦聊天,啃着采摘的蔬果。瑞鸣义挪动一下身子,男人马上注意到屋内有其他人。在男人回头时,门面挡在瑞鸣义面前,让男人无法直接看到瑞鸣义,但是男人将门关上,瑞鸣义就暴露出来,无法逃脱。瑞鸣义发现,男人的面容和花零很像,一头银白发也是,他还在思考对方是不是花零的祖先,就听到“自己”自报家门:“我姓赵,名政。”
梦中的女人自称瑞鸣义的母亲,也的确会称呼他为:“政儿”。但赵是女人的姓,也就是说梦中的自己其实并不姓赵,名政。赵姬,名政的孩子……瑞鸣义意识到梦中的自己似乎是嬴政,只是无法确定。这只是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