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等红莺反应过来,特林顿就消失在了空荡的巷子里,等红莺再回过神来时,身上多出了一枚月夜族的金色火漆印,还有十几枚金币。“咚当。”
鲜红的血液从倒下的蓝青色凤凰胸口中缓缓流出,大街上瞬间噤若寒蝉,凤凰群不约而同散开,逃到了不同的地方,甚至店家都瞬间死死紧闭大门。“饶……”一只金色的凤凰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只是话音未落,就倒在了路边。特林顿甩爪,血滴飞溅在干净的青石板路上。他们这些旧狼族还保留着爪上的锋利指甲,那是天赐的刺杀武器。每走一步,体内的龙血就燃烧的更加旺盛,在特林顿体内属于龙的那一部分在暗暗骚动着。还剩一只青色凤凰。寂静。“为了一个低贱的底层凤凰,你甘愿挑起一族的战争么?”
被特林顿踩在爪下的凤凰声音颤抖,却强撑着,故作镇定。“那样的贱命在乡下要多少有多少……嘿嘿,她在乡下的时候,本可以翻身的,却拼死不从……”刹那,青色的凤凰咳出了一摊鲜血,他翅膀颤抖,轻捂着自己被雾刃切开的胸膛,里面的心脏还在跳动。“你在术式上附了什么……?”
青色凤凰声音越加惊恐,特林顿没有回答,只是用虚空的力量将青色凤凰的翅膀从被捂着的伤口前挪开,然后用力踩了下去。骨裂的声音清脆响亮。“这回叫什么名字?青山?凤囚凰?还是福克斯?”
特林顿歪头。“我受够了你没有下限的游戏,你不是合格的君主。”
特林顿爪下的青色凤凰突然狂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我附身了这个人渣的呢?”
青色凤凰渐渐褪色,褪色,变成了一只雪白的凤凰,与特林顿作为凤凰时候不同的是,他即使被开膛破肚,也有着傲慢与冰冷的气场。他的声音讥讽,慢慢的说道。“没下限?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啊老友,你是很强大,你能改变一只贱婢的命运,在你看不到的角落会有更多的红莺,难道你要一个个去救吗?有些狼,龙,凤凰,他们天生就是领袖,相对应的,有些就是天生的下贱命!”
福克斯阴沉地诡笑着。“你不是也没逃过这可悲的命运吗?你逃得过轮回,逃得过【法则】,可你逃不过自己的命运,审判者大人,你可是天生的王侯将相,你我是一路人。”
最后一句,福克斯的声音突然轻了下来。“谁他妈和你一路!”
特林顿脚下猛地用力,滑溜溜的内脏就流出了福克斯的身体,“这不是真身,福克斯,你到底在哪?”
特林顿一踢,将死去的青色凤凰尸体踢开,扯断了那些相邻的肚肠,居高临下的看着奄奄一息的福克斯。“可我也会痛。”
福克斯微微一笑,随即带着微笑,闭上了眼睛。“如果你再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将血洗你的国家。”
特林顿眯起了眼,“你也知道,以我的能力,毁灭你的领域都不是问题,给你五秒钟时间,出现在我的眼前。”
死亡开始倒数。“五。”
特林顿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喊道,躲起来的凤凰开始四散而逃,纷纷飞向远方。“四。”
有些已经化人的凤凰带不走他们的财产,却也无法快速变回凤凰,只能跌跌撞撞跑向远方。“三。”
有些凤凰姑娘哭的撕心裂肺,他们还怀着一两个,甚至更多的生命,而她们的另一半早就不知所踪。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二。”
特林顿高举起了爪子,术式•月轮,以极强的力量撕裂空间,除被允许存在或持有【许可】的目标,任何生命都将被强制夺取生命,术式的半径为两千米,虽无法大面积屠杀,但用来威胁福克斯,已经足够了。“一。”
特林顿的双瞳爆发出强烈的银色光芒,纯洁的月光下,弥漫着浓浓的血腥。“零,你没机会了。”
特林顿猛然紧握爪,无数只凤凰在天空,地上,被撕裂的空间开膛破肚,血洒遍地,华贵的殿堂被污浊的血雨与残破的身躯堆满,青石板被洗刷成了红色,特林顿表情阴郁,重新举起了爪。“下次可就不是月轮这种瞬间解脱的术式了,我会用冰雪与海洋的那一套术式,让你们生不如死。”
“难道你还没发现你的龙化程度已经很严重了么?”
特林顿回眸,福克斯高举双手,如墨般的黑色长发,还有一尘不染的白色汉服,化作人形的福克斯与面前狰狞的狼形野兽形成极大的反差。“不愧是月夜与死亡之王,轻而易举就夺走了我两万多子民的性命,保守估计。”
特林顿冷笑,向他投掷了一枚金币。“别打了,是真身,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来见你的。”
福克斯接住了那一枚金币,顺手收了起来。“为了你虚假的慈悲?”
特林顿表情古怪。“大家都知道凤族背负高傲的罪名,我也不会相信你会在意自己的子民。”
“不,为了你,我的老友,”福克斯轻笑,“可惜你找错了人,你所以为的,并不都是正确的。”
“看来你是意识到了我不会杀你,不然你怎么可能毫无防备。”
特林顿正定定看着福克斯。“每次这种事都有你,你不是主谋就是同谋。夺取权利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么,人类常说狼子野心,狼心狗肺,可现实是,你们凤凰比我们狼族还没有感情。”
“别这么认真嘛,你难道不想知道谁是背后主谋吗?还有,你真的不想给那只底层凤凰一个好生活么?”
福克斯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特林顿一惊,看着脚下汇成的阵法,他却来不及躲避。“你也知道的,凤族亲近人类,人类总是把龙族和凤族当成图腾与神明看待,所以我们得到了他们的术式,用他们人类的话说,就是道法。没有狼族的零晶术式,龙族的魔法,一样能做到致命的效果。”
福克斯的声音在渐渐消失,巨大的漩涡撕扯着特林顿,但特林顿却是释怀的笑了笑。“或许我该歇一歇了,福克斯,但我还不能歇,原来我活了这么多年,居然还有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