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纸上写下《盗墓笔记》四个大字后，陈牧又开始犹豫起来。
真算起来，《盗墓笔记》还算是《鬼吹灯》的同人文。而现在没有这个群众基础，陈牧也不知道这个小说能不能成功。
陈牧开始在这两部小说之间摇摆。
论剧情的严谨，自然还是《鬼吹灯》的好，但陈牧却有些记不太清，到底是《盗墓笔记》比较火还是《鬼吹灯》比较受欢迎。
虽说他的记忆力有了长足的长进，但对于这些没有关注过的东西，他依旧是无能为力。
仔细想了半天，陈牧最终还是决定了写《盗墓笔记》。
从小说本身来说，《鬼吹灯》的完成度肯定是完爆《盗墓笔记》的。
《盗墓笔记》完成度凌乱，陈牧至今都没看过一个完整的结局，而且细节几乎就没有，整部小说还都是坑，每一部小说关联还不紧密，就跟三叔随意开的脑洞一样。
但就是这么一些缺点，却成了《盗墓笔记》最大的争论点，也留给了读者更多的脑补空间。
坑一多，骂声肯定也多，骂声多，那还怕人不来么！
而且《鬼吹灯》的背景太有年代感了，上山，下乡，回城，语录，很多年轻人估计都不会对这个背景敢兴趣。
尤其是陈牧的目标是微博的用户群体，所以最好还是挑选阅读门槛没那么高的作品。
没有纠结太久，陈牧将《盗墓笔记》的大致剧情写到了纸上，接着想下一步的动作。
除了小说之外，陈牧自然还得准备其他的营销手段，毕竟小说能吸引的人还是太少了，除非能将小说营销得全网爆火。
陈牧仔细想了下，把自己能想到的手法先列了个表格，打算明天给沈如静送过去。
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小说给写出来。
陈牧咬着笔，开始填充第一章的剧情。
刚一落笔，陈牧就有些紧张。
他的胆子其实很大，但是对于这种神神鬼鬼的东西，陈牧的反应一直有些……嗯，敏感。
写一会，陈牧就转头往身后猛看。
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才继续战战兢兢的往下写。
“……老三隐约觉得一丝不对，刚才和血尸搏斗了这么些时候，也没听它叫过一声，现在怎么又叫起来了？难道刚才的那只并不是血尸？那刚才看到的又是什么东西呢？可惜这个时候他已经基本无法做思考了，他条件反射地抬起头看了一下，只见一张巨大的怪脸正俯下身子看着他，两只没有瞳孔的眼睛里空荡荡地毫无生气。”
“……”
写到这里，陈牧整个人都有些毛毛的，打了个冷颤，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在房间四处张望了下，随即又战战兢兢的检查了房间里的各个柜子，甚至还有些神经质的将头探到床底下看了两眼，才嗖的一声跳上了床。
此时陈牧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开始脑补起血尸的形象，想着想着，血尸就开始在陈牧脑子里乱跑。
吓得陈牧从床上弹了起来。
随即陈牧立即开门，冲到了客厅之中。
有心想开裴月的房门，但幼柠还在，陈牧只能抱着毯子在沙发上瑟瑟发抖。
陈牧颇有些神经质的一直撑到天亮才将将睡去。
刚一睡过去，裴月的房门就打开了，幼柠打着哈欠走了出来，一抬眼就看到陈牧在沙发上蜷成一团。
眼珠子一转，将房门关紧，蹑手蹑脚的走到了沙发边，伸出手指在陈牧脸上比划着。
而此时陈牧正一脸惊恐的在睡梦中感受恐惧。
在他的感觉中，血尸正伸着血淋淋的舌头在试探性的舔着他的脸，陈牧大气都不敢出，死死的不敢出声。
幼柠见陈牧满脸通红的样子，越看越好玩，弄了点水开始往陈牧脸上点。
陈牧只感觉脸上一股凉意，血尸上滴落的血液正黏在他的脸上。
陈牧越怕就越抖，越抖幼柠就觉得越好玩，越好玩幼柠就越往陈牧身上搞怪，越搞怪陈牧就越怕。
幼柠看得直乐，笑得咯咯的叫了起来。
而着“咯咯”声在陈牧听来就完全恐怖至极！
幼柠笑一声，陈牧就抖一下。
笑一声就抖一下。
弄得幼柠一下就笑倒在了陈牧身上。
而此时陈牧终于忍不住了，在他梦里，血尸正张着血盆大口朝着他啃了过去！
陈牧大喊一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幼柠正倒了一半，一下被陈牧磕在额头上。
陈牧吃痛，捂着额头从沙发上滚了下去。幼柠也疼，同样捂着额头蹲在地上不动了。
等裴月出来，见到的就是他们两人各自抱头在地上翻滚的画面。
“一大早的你们干嘛呢？”裴月走过去用脚踢了踢陈牧。
陈牧一个哆嗦终于清醒了过来，心有余悸的捂着胸口。
裴月绕过陈牧，去看幼柠的情况，幼柠正捂着头，眼泪巴巴的看向她。
一男，一女，打斗，声音，凌乱，早晨。
无数关键词一下浮现在裴月脑海中，她怒了。
“她还是个孩子啊！”
“啥？”
陈牧都还没反应过来，又被裴月踹地上了。
“我特么……”
过了一会……
裴月捂着屁股乖乖的跪坐在沙发上，幼柠则红着脸不断的抬头偷瞧着陈牧。
陈牧挠挠头：“你是不是有病！我特么有必要？！”
“那谁知道？”裴月小声的顶嘴。
“是没必要。”幼柠也小声的道。
陈牧跟裴月猛的转头看向幼柠。
幼柠把头埋得更深了。
“！？原来是你！”裴月一下跳了起来。
陈牧赶紧给她拉下来，“消停点，别闹了。”
“哦。”裴月乖乖坐下。
“还有你，瞎想什么。”陈牧拍了幼柠的脑袋一下，随即转身回房拿出了自己刚刚写完的第一章。
“这什么？”裴月问道。
陈牧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新的小说，你们先看着，我再去写一章。”
“哦哦。”
裴月跟幼柠两人在沙发上头顶着头，一起看着小说。
陈牧转身回房继续写了。
刚在书桌前坐下，陈牧就感觉一阵的阴凉，连忙又站了起来。
惊疑不定的转头看了看才摸索着坐了下来，以往十分熟悉的书桌，此时在陈牧看来却变得无比的陌生。
刚刚做的梦实在是给了陈牧硕大的阴影。
好在接下去的章节还不是很可怕，陈牧静下心来，写得也还算顺利，除了幼柠跟裴月不定时的进来催一下进度之外，一切都显得十分的正常。
此时陈牧已经写到了，瓜子庙尸蹩的那一段剧情。
一边写着，陈牧就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在爬。
赶紧停了笔，拿着刚写完的章节走出了房门。
裴月跟幼柠已经等得望眼欲穿了，见陈牧出来，连忙跳了上去：“写完了？”
“拿去拿去。”
将新章节给她们之后，陈牧靠在沙发上，平复着心情。
等裴月她们看完之后，两人又迅速的抬头看向陈牧。
“干什么？”陈牧问道。
裴月站起身来，拉开陈牧的房门，“请~”
“请个鬼，我不得休息会！”陈牧表示拒绝，好家伙，写这玩意虽然说不上害怕吧，但总感觉有点毛毛的。
真要是写多了，陈牧觉得自己这一段时间都别想睡个好觉了。
幼柠跑了过来，“再写一点嘛。”
“不行。”陈牧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你俩要是闲着没事就帮我把这小说发颤音上，顺便在微博上宣传一下。”
“要宣传么？”裴月一听是正事就正经了起来：“用不用跟小姨说一声？”
陈牧点点头，“肯定要的，除了我们自己的账号之外，其他的转发账号，全部只许转发一半的章节，敢超过一半，就用公司的名义告他。”
裴月点点头，“我去联系。”
“我呢？我呢？”幼柠看着陈牧。
“你上传吧。”
把事情交给裴月跟幼柠，陈牧在沙发上眯着眼休息，现在他有点不太敢回房间了。
……
微博。
裴月许久没有更新的账号突然发了一条新的微博，这一下可让裴月的粉丝大喜过望，纷纷点进去观看。
“陈牧的新小说哦，大家可以去颤音看看~”
众所周知，裴月的粉丝跟陈牧的牛子基本都是同一批人。
“这小说？”
“卧槽？”
“为什么是裴月发的？！”
“额，可能是牛犊子自己发不了吧。”
“不对不对，这俩人肯定有点什么！”
“管他的！我特么看小说去了！”
微博上的牛子们纷纷来到了颤音，然而他们打开颤音的时候，却发现这边居然没有想像中那么冷清。
陈牧的颤音账号下，评论已经破了万了，而且数据还在不断上涨着！
点开评论区。
“短！”
“小！”
“无力！”
“特么多更点啊！”
“给爷更新！”
“好看啊，果然还是牛犊子这家伙得劲。”
“确实。”
“后面后面呢？后面不会没了吧？”
“好家伙，这光看小说都值了！”
熟悉的催更评论，让牛子们倍感亲切，而且他们再看过了陈牧最新的小说之后，闲着没事也再颤音上逛了逛，这才发现颤音并不是他们想想中的什么都没有。
至少各大官方都在上面开设了账号。
陈牧的朋友们就更不用说了，这上面发布了许多的明星的日常，甚至不少的大学生也在上面分享一些趣事。
信息流虽然跟微博比起来不是很多，但也少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
而且官方回应的速度飞快，只要有评论基本都会被回复。
所有人心里忍不住把颤音跟微博对比了一下，好像……刷着颤音还比较舒服一点？
正说着，陈牧的账号上又随即刷新了一章最新的章节。
牛子们又纷纷上前催更。
与此同时，陈牧的小说在网上也火了！
或者说在其他的平台全部火了！
除了一个陈牧自愿退出的微博，几乎所有的平台全在讨论陈牧最新发布的小说。
贴吧，论坛，群组。
全在说着陈牧的最新章节。
而原本处于吃瓜前线的微博却显得有些冷清。
仿佛所有的事情都跟他无关一样。
但牛子们对于平台可没有什么种程度可言，之所以不轻易更换平台，只不过因为自己的社交群体被绑定在了上面，只要自己的社群以及人际关系能够转换，那他们跑得比谁都快。
微博上不是没有么？
那我换一个有的平台不就行了！
不想上颤音？那也没事！贴吧不也还在么！
要是不上贴吧，在群里看朋友分享的不也一样！
要是想吃一手的内容，那下个颤音又不废多大力气。
就这样，陈牧用一部小说将整个颤音带动了起来！
尽管日活暴涨，但这点热度在微博看来依旧处于小众。
沈如静几人看了看陈牧的宣传，各自计算了一下这次的营销费用。
以往平台新增一个用户的成本大致在一到三块钱左右，也就是说，陈牧两章小说，直接换来了几百万的收益！
而且，这种收益还在源源不断的增长！
……
家里，此时陈牧也拿到了后台的数据。
说实话，这种数据他其实有点不太满意，倒不是牛犊子飘了，而是这种数据确实对不起陈牧现在的名气。
说到底还是小说太过于小众了，而且发酵起来也显得有些缓慢，以往小说能快速的火起来，说到底还是借助了平台的传播。
除了在粉丝之间传播也容易吸引到其他的路人。
但微博上的传播被陈牧给禁止了，所以跟过来的人基本上都是在陈牧原本发粉丝圈子里，这些人再多，那也多不过路人。
现在他是要反过来，用小说带动平台，这个难度相差就不止几倍。
但小说还是要继续写，毕竟是长久见效的事情。
还是要继续搞事。
陈牧收起手机，目光炯炯地看向了裴月跟幼柠。
“现在活动越来越难办了。”陈牧感慨。
裴月听完表示：“要不趁现在没什么事情，我们去搞点人过来？”
幼柠当即响应。
之后据中戏校门口的监控显示，晚上八点，陈牧与裴月的卖唱摊子支了起来。
……
陈牧在小巷子里看着中戏的大门，整个人都斯巴达了：“你们中戏这么破旧的么？”
幼柠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赧然道：“同学们一般不走这个门……”
“我特么……”陈牧捂住了头：“不走这个门，你带我过来这干啥？走走走。”
往前走了两步，陈牧回头问道：“哪个门？”
“西……西二门。”
众人再次来到西二门。
陈牧看着满街的人群，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
幼柠拉了拉陈牧的袖子：“真的要在这里唱啊？”
“废话，肯定的！”陈牧一摆手，“别说话，把咱们的音响架起来。”
接着陈牧跟裴月二人摆开了架势，而幼柠则是藏在人群里帮着拍摄，顺带着当一回托。
街上人来人往，根本没人认出陈牧他们来。
陈牧抱着吉它，仔细想了想等会要唱什么歌。
也许是因为在中戏的大门口，所以来来往往的人群对陈牧并不感兴趣，毕竟这里的学生都是专业的，只不过偶尔的游客还会看他们一眼。
不多时，陈牧就准备好了，由于设备的不齐全，陈牧也只好先唱几首民谣来适应一下。
陈牧深吸一口气。
“像我这样优秀的人……”
“本该灿烂过一生。”
牛犊子的声音响起，周围的行人驻足。
不少人开始探头往这里张望，但看了一会又继续走了。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妈的智障，放尼玛的原声啊。”
幼柠在人群里听得有些脸红，有心给陈牧打招呼，但陈牧此时已经唱了起来，天色又暗，还以为幼柠是在给他加油。
周围的游客一开始也以为陈牧是在放原唱，但听着听着，周围的游客就发现不对劲了。
这特么就是原唱啊！
此时幼柠也左右看了看，接着下了巨大的决心，指着陈牧大声道：“哎呀！那个人好像是陈牧啊！”
这句话说得一点感情都没有，陈牧忍不住在心里给她打了负分。
但周围的人可不管这么多，听见了陈牧的名字，又听见了歌声，顿时嗡的一声，整条街的人都朝着陈牧涌来！
“卧槽？！”
“真的是牛犊子？！”
“疯了啊？！”
“卧槽，别挤啊！”
汹涌的人潮也给陈牧吓了一跳，在他的设想中，应该是自己凭借着出色的歌喉慢慢的将中戏的学生吸引过来，接着自己跟他们十分亲切友好的交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跟他么恶狗扑食一般的朝自己过来！
陈牧也唱不下去了，连忙拿着麦克风道：“冷静！同学们冷静一点！”
没用，人群还是不断的朝着陈牧涌来。
“冷静！”
“冷静！”
“……”
“特么的停下！”
南锣鼓巷突然静了一下，接着所有的人同时发出了惊叹声。
“卧槽！真的是陈牧啊！”
“这么说话肯定是了！”
“冲啊！”
陈牧听得满头大汗的，赶紧再次制止：“同学们很热情啊，不过不要靠太近了，这对你们的人身安全没有保障，人数太多的话，我可能就得回去了。所以大家还是给我们流出一个表演的空间好么？”
“好！”
人群欣然应答，声音大得幼柠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她藏在人群里，看着陈牧。
等所有人全都安静下来，陈牧才继续道：“现在请大家拿出手机。”
所有人都笑了，这他们熟啊，不就是打开闪光灯跟着一块制造氛围么？
“下载一下颤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