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还是防盗章,本来不想弄的,今天真写不完……12点半更新。顺带一提,每次防盗章的字数,都是卡死4000字,而实际上正式内容绝对会超过4100,有时候甚至4500,所以每次防盗章都不会多花点数,这个请放心。】
19.
对于我来说,这恐怕是人类历史上最灰暗的一天。我们一车三个人,就掌握着两件能拯救世界而的秘密,现在因为一只躺在地上睡觉的丧尸,我们生还的希望随着长江大桥一起掉到江里了。
长江大桥被炸塌了,周围的上千只丧尸疯狂了。当务之急,我觉得,应该是推卸责任。
“行了,打转,往回走。”丧尸博士说,“接下来我来导航,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舌头和我都一脸灰暗,他看着我们笑了:“干嘛呢?你们俩都支棱起来啊,你们不会以为这是唯一一条路吧?”
舌头说难道这不是唯一一条路吗?
博士说,塌了一座桥而已,知道旧武汉有多少座长江大桥吗?11座!还有5条江底隧道,你以为长江大桥很稀罕吗?它不过是最老的一座桥罢了。
舌头和我听了都很震惊,在我们看来,长江是这么宽阔的一条江,上面能有一座桥都很了不起了,像这么厉害的桥居然还有10座?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个刷新三观的知识。
博士敏锐地指出,我还好,舌头恐怕不是武汉人吧?舌头有点自卑地承认了,她说她是随州的,她们那儿连长江都没有。博士说没关系,随州也是个好地方,但以前的武汉更好。
于是我们问博士接下来我们走哪座桥?博士说不走桥,11座桥塌了10座,现在最后一座也塌了。我们走隧道。
按照博士的指导,我驱车沿着长江一路向东,路过低矮的房屋和漆黑月光下的江滩公园,一路开到一个十字路口,然后转弯,背向长江行驶,最后在博士的指引下,一头扎进一个地洞里。
按博士的说法,这里叫做地铁2号线。
在碎石和瓦砾之间,我开着夏利在及其狭窄的通道里疾行,这非常考验我的车技,我又感到我的小破车和我合二为一了,正在我体验这种奇妙感觉时,我突然听到了人类的声音。
“嘿!嘿!停车!停车!”
我停了车,我们三个同时打开车门,从缝隙里探出脖子。
一个浑身套着塑料袋的男人,猛然掀开了头顶的破袋子,操着标准的武汉话说:“个斑马养的,这是老子的车!”
20.
男人走到我们车尾,又后退几步:“日,还有两只丧尸,你们么斯情况哦?”
舌头看着他问:“你是谁?你又是什么情况?你怎么在这里?”
我们三个下了车,男人看到舌头身上的防护服后,敬了个军礼,然后从胸口衣服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我是第三军特殊部队的,我在丧尸区有特殊任务,不过出了意外,其他人都死球了。你们怎么开的我的车?”
舌头指着我说,他说这是他的车。
我说,这车是我在江滩捡的。
男人说,那你就是在江滩捡到我的车了。
他扒拉开我们,打开了夏利的后备箱,发现里面只有床单裹着的一捆骨头。
他回过身问我:腿呢?
舌头说,什么腿?
我当然知道是什么腿,很遗憾的,那条腿在之前电厂的骚动中没了,估计早被工友和舌头的战友们吃干净了。
男人激动地抓起舌头的衣领,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那是拯救世界的希望!现在没了!
他颓唐地坐在地上。我们三个都有点无动于衷。毕竟这样的希望我们已经有两个了,只有舌头出于好奇心才愿意听他怎么讲。
男人觉得拯救世界的希望已经没了,于是他开始讲述他们的计划:他是一个科学家,不是丧尸博士这样的民间科学家,而是真正的科学家。他被分配了一个科研任务,那就是制造一种能灭绝所有丧尸的毒药。
要制作这种毒药,肯定会用到丧尸做实验。把丧尸弄进人类区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光谷反击基地的遭遇就说明了这一点,人类不允许任何一只丧尸进入人类区,所以科学家的小队就被派遣到了b1区进行实验。
实验最初进行得很顺利,他们借鉴消灭蟑螂的办法,制造了一种饵料,这种饵料可以被掺在任何食物里,一旦被掺进去后,该食物会变得特别香,丧尸会特别想吃。而一旦被丧尸吃下去,该丧尸的肉体也会携带这种饵料,那么他就会变成其他丧尸的食物,而吃掉这只丧尸的丧尸,也会变成其他丧尸的食物。一传十十传百,最后所有的丧尸都会在互相啃吃中被消灭掉。
然而在这种药物的原液被成功制造出之后,意外发生了。在科学家的团队中,存在着同情丧尸的份子。他们可能是有家人变成了丧尸,他们实质上并不赞成消灭所有丧尸。不过他们伪装成想要消灭所有丧尸的狂人混进了队伍,在药物成功制成之后发动了叛乱,想要夺取药物。
在一系列惊险刺激、惊心动魄的追杀与反追杀之后,这个男人将药物分成了两部分,其中的诱导剂注射到了对手的身体里,并把他的腿剁下来藏在车里。而剩下的关键性的药物本体藏在身上。最后在一系列暗算之后,他成为了最后的幸存者,但回到江滩时,自己的车不见了。
车不见了很正常,因为被我开走了。他的故事就结束了。等到整个丧尸区广播公告后,他为了逃命,就躲进了2号线地铁里,他认为这能躲开轰炸,直到遇见了我们。
男人颓唐地坐在地上,不停地摇着头说:“实际上诱导剂才是最关键的技术,如果没有那个,我的药物不会有丧尸愿意吃。只要有一只丧尸吃过那条腿就好,只要有一只那样的丧尸,我就能从它身体里重新提取出诱导剂,配合上我的原液,我很快就能制造出毁灭所有丧尸的毒药……”
只要有吃过那条腿的丧尸就行……那不就是我吗?
我很快想到,如果这家伙发现我就是他想找的那个丧尸,那会怎么样?
对于我来说,那不是在拯救世界,那是在毁灭世界。
几乎在想明白这个问题的一瞬间,我就扑了上去。
在我的牙齿穿过他的塑料袋,咬进他脖子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丧尸博士也咬中了他的手臂。
在我们身后,舌头迅速掏出了枪。
21.
我和丧尸博士同时拔出牙齿举起双手,七嘴八舌地要她冷静,并且努力试图解释我们的行为,我们的声音叠加在一起,导致两个人的话被互相淹没了。
在舌头的示意下,我们停下了,一个一个地说。
实际上丧尸博士和我的目的是一致的。这个人想要消灭所有丧尸,对付这种疯狂的计划,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也变成丧尸,让他自己也体验一下当丧尸的操蛋感觉,看看那时候他还想不想制造那种毒药了。
我非常感激地看了丧尸博士一眼。虽然他只有一半是丧尸,但他显然更把丧尸当自己人。不然他不会和我同时做出那种反应。
不过我们的计划和这位科学家的计划一样,都失败了。过了大概20秒,他就变成了一只崭新的丧尸,并且试图吃掉舌头。
一开始,舌头还想把他带回人类区,但他作为一只新成为的丧尸,不像我们一样,完全抵制不了人肉的诱惑。为了避免危险,我们一致决定把他抛在原地不去管他。
我一路开着我的破夏利,在地铁轨道上一路狂奔,经过一个路口时,在丧尸博士的指引下,我旋转方向盘,冲出了地铁轨道,攀爬着碎石,一路冲出地铁线,重新沐浴在月光下。
丧尸博士用略带一点浮夸而高昂的声音说:“欢迎来到,江汉路!”
我和舌头还是一脸茫然,舌头问:“长江呢?”
“傻啊!我们早就穿过长江了!长江早就被我们抛在很远的后面了!”
我发誓,自从我成为丧尸以来,我从没有哪天如此高兴过。
一股别样的情绪在整个车子里面蔓延开来,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我正在笑,我和舌头、丧尸博士三个,在车里笑成一团。
我和丧尸博士互相搭着对方的肩膀,就像亲兄弟一样,舌头趴在我们的座椅上,笑得跟孩子一样。
笑完之后,舌头说,我从来没有离死亡这么近过,也从来没体会过死里逃生的感觉,但是我要说这感觉真棒。
丧尸博士说,我和你不一样,我们丧尸一直都离死亡这么近,但我也得承认,我今天也很爽。
我说,其实我觉得,这趟旅程本身就挺有意思的,我很喜欢这次旅程。
舌头和博士都把目光挪向我,我说:你们不觉得吗?这种感觉很难用语言形容,就比如说,以前我在电厂上班的时候,路上经过高架桥,经常能看见远处一座很高的高楼,我可能对它有点感兴趣,但是我从来没想过去看看它到底在哪,我只是每天上下班,过着固定的生活,从来不接触自己世界以外的事情,但是之前逃离b2区的时候,我们的车子路过了那座高楼,我终于知道它长什么样了,这只是一个很微小的改变,但是我的丧尸生活确实变得不一样了,你们能明白这种感觉吗?
我很费力地说了这么一长串话,我以为这些话很蠢,但没想到的是,舌头和博士居然全票赞同。
舌头说,我明白,我也是这种感觉。
博士说,你形容得很好,你可能有成为丧尸哲学家的潜质。
舌头说,你在电厂的时候就是个普通丧尸,但是现在看看你,你不像个丧尸,虽然你还是丧尸,但你已经不像丧尸了。
博士说,我们一路上死了多少丧尸?几百只还是几千只?他妈的,生命真是太他妈的易逝了。你应该抓紧时间多去看一些高楼。
舌头说,我之所以害怕被丧尸咬,是因为我不想成为丧尸,但是能听到你说这些话,我觉得当丧尸也没有那么坏,因为你,确切的说,因为你们俩,我觉得我增加了一点勇气。
博士说,我由衷地为你看到了那座高楼感到高兴,因为我太了解旧武汉了,我已经失去了求知欲。但我对你探究武汉的求知欲很高兴。你会发现它真的很棒。
舌头说,你是只挺有趣的丧尸,虽然只会发电和开车,不一定很有用但是挺有趣。
博士说,我的阿司匹林给你吃也不算浪费了。
舌头说,等下,什么阿司匹林?你给他吃的药就是阿司匹林?我以为是你自己发明的药呢!
博士说,我就是个民间科学家,我才没那个本事发明什么药。
我问,阿司匹林怎么了?
舌头说,阿司匹林在人类区,一瓶只要几块钱啊!
博士说,是很便宜,但是谁说便宜就没效了?它对丧尸病有效,那就是有效,越便宜越好。
舌头抱头:问题不在这儿……如果阿司匹林就能治好丧尸病,为什么人类这么久都没发现呢?
是啊,为什么呢?丧尸博士说。因为你们人类把我们当成不可回收垃圾,一旦一个人成了丧尸,你们就想:“好吧,他没救了。”你们就直接放弃治疗了。你们从来没想过,每一只丧尸都是人变得,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感染丧尸病。你们只想战胜丧尸,你们不想战胜这一切的根源丧尸病。丧尸和人的区别关键不在于身体,而在于思想,是你们画下了丧尸和人类之间不可逾越的界限,是你们让丧尸病变得不可战胜。八壹中文網
22.
我听得一脸茫然,舌头看上去有点不爽。丧尸博士又说,等等,我知道了。
他从怀里掏出来一个试剂瓶——这瓶子正是之前那位科学家的毒药原液。
我说,这么危险的玩意儿你还带着它干什么?
他说,我知道了,这玩意儿实际上就是增强版的阿司匹林,他所谓的让丧尸变成其他丧尸的食物,实质上就是把丧尸变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