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几个人的目光都落在章匀凝身上。
章匀凝脑海里回荡着路千宁的话,深呼吸几下,毅然开口,“你们在想什么?是觉得我会对一个强奸犯,一个坐过牢没有前景的人有什么兴趣吗?”
盛阙行的眸光猛地一缩,抿着嘴唇盯着章匀凝。
她将外套在身上脱下,随意朝盛阙行丢过来,“我只是来还个衬衫而已,毕竟不想跟你这样的人有任何的牵扯!希望我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见了面就像个陌生人一样!”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
章环宁目光迟疑,在章匀凝和盛阙行身上徘徊一二。
“你还愣着干什么?”章夫人冲路千宁和周北竞颔首后,呵斥章环宁,“走啊!”
夫妻两个跟着章匀凝匆匆忙忙的离开。
这风风火火的戏码,已经不止一次的上演了。
路千宁的脸色铁青,透过周北竞去看盛阙行。
他却没什么表情的耸了耸肩膀,说了句,“路老师,你就饶了我吧,这大晚上的……提什么翻案,多渗人啊。”
“跟我回家去吃饭。”路千宁揪着他衣服把他推搡上车。
“我来揪,你轻点儿。”周北竞在他手里接过盛阙行的衣领,毫不费力的把人推上去。
盛阙行毫无反击之力的上车,待前面两人上来后,他调侃了句,“明天早上我就得上头条,从贫民窟里出来的人,被绑架到一辆豪车上了。”
路千宁头也不回的说,“少贫嘴,从现在到我家的路上,想清楚要不要翻案,给我一个准确无误的答案。”
她靠在椅背上,消化着胸腔里难以消散的情绪。
理智让她理解章家,但情绪化的心理总是让她忍不住对章环宁的种种行为都压着火。
“翻什么案啊?”盛阙行小声嘟囔了句,“我还能重回大学不成?以前走过的路我不想再走了,换条路试试也不见得是坏事。”
翻案之后,他的学业还没完成,经历这么多事情的他还能安心下来学习不成?
既然如此,没必要浪费那个心思。
他命该如此,以后努力奋斗也是一样的。
路千宁知道他的意思,她思忖了片刻又说,“就算不回去上学,至少也要拿掉案底,别受这个冤枉罪。”
“那我就听路老师的,路老师怎么说我怎么做。”盛阙行难得听话。
他实在不想让路千宁再操心了,星宝刚出满月,路千宁就为了他往外跑,把孩子丢在家里。
他这个做小舅的,于心不忍。
“他答应了,明天你去办这事儿。”
路千宁拍了下周北竞胳膊,果断把事情交给他。
周北竞扫了她一眼,深沉的眸光里涌动着异样的情绪。
今晚本就打算着盛阙行过来,做了一桌子他喜欢吃的菜。
盛阙行答应了让她去撤掉案底,餐桌上的气氛十分融洽。
饭后,路千宁又安排盛阙行在家里住下,还在以前的房间,里面的摆设跟以前一样。
衣帽间里还有一些他之前穿过的衣服呢。
星宝很乖,早早的就睡了,路千宁把他单独放在婴儿床上,然后抱着跑跑占据了一张大床。
周北竞忙完了再过来,她们母女两个睡的正香。
察觉到有人上床,路千宁眼睛睁开一条缝,下意识的抱着跑跑翻了个身,把跑跑放到身侧,给周北竞腾出地方。
“老公,明天别忘了盛阙行的事情。”
“不办。”周北竞干脆利落道。
路千宁从迷迷糊糊到瞬间惊醒,睁开眼睛眨了几下,松开跑跑转过身看着他,“为什么?”
周北竞说,“‘精’力太充足了,瞧不上这点儿小事儿。”
“这叫什么话?”路千宁没反应过来,“我还担心你工作太忙,没时间处理或者忘了,既然精力充足,为什么不能顺手把这事儿给办了?”
“是这个精力。”周北竞扣着她的手腕一路向下。
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的手猛地缩回来。
“路千宁,我在你心里排第几了?”周北竞也不恼,抬手戳了戳她软嫩嫩的胸口,“又是跑跑,又是星宝,现在还多了一个盛阙行,你连张文博的终身大事都能考虑到,那我是什么?”
路千宁:“这种醋你吃它做什么?你这不是自讨无趣吗?”
周北竞,“???”
“跑跑和星宝是我生的,盛阙行是我从偏离路线的不良少年拉回来的,张文博给北宁卖命累死累活的,我不考虑他们考虑谁?你?”
路千宁一点儿也不掩饰眼底的质疑,“你除了整天想掐着我的腰,让我两条腿酸软,在我这儿就没留下其他的印象。”
她严重抗议,振振有词。
以前或许还能禁得起折腾。
但是现在,怀星宝的这几个月,她终于体会到什么叫舒服。
那种倒头就睡的滋味,真舒服。
那种两条腿一直都很有利的滋味也很舒服。
“实在不行,离个婚?”
她这话刚落地,周北竞就俯身,在她唇瓣上咬了一口。
“疼!”她抗议。
红了的眼皮抬起,见周北竞黑着脸,她心里咯噔一声。
“婚内拒不履行夫妻义务,是犯法的。”周北竞连法律都搬上来了。
路千宁嗤笑,“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你还真能去告我?记者要是知道了不得笑话你?”
“笑话我什么?”周北竞反问,“笑话我正当年精力旺盛,还是我妻子性。冷淡?”
“我才没有!”路千宁矢口否认,“我身体健康的很!”
周北竞目光质疑,眼神似乎在说:就你?
路千宁被他眼神看的像炸了毛的猫,“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我这产褥期还没过,整天勾勾搭搭的,受罪的不还是你?”
“你要真为了我好,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周北竞意有所指。
“……”路千宁沉默不过三秒,到嘴的话改了,“盛阙行这事儿你别忘了,我先睡——哎哎!”
她话没说完,就被周北竞拉到怀里,男人态度强硬,“想让我办事儿,你就替我解决,人不能碰手还不能行!?”
路千宁猝:她怕腿酸,难道就不怕手酸了吗?
好赖腿酸还能坚持下床走路,可手软连筷子都拿不住……就很尴尬啊!
——
章家。
章匀凝回来以后,直接回房睡了。
章环宁却清醒的很,一直坐在沙发上吸烟,“不行,不能再耗下去了,万一盛阙行真翻案……匀凝就毁了!”